沈心澈目送那群少年，落荒而逃。
    忍不住摇摇头，沈心澈拧眉回身：“你们怎么，死性不改？聚众斗殴，情节严重，是要判刑的……”
    没等沈心澈讲完，李晗就红着脸，嗫嚅着道：“老大，我们真的，只是出来唱歌而已！”
    “哦。再见！”沈心澈淡淡应了一句，准备转身走人。
    李晗眼巴巴地，看着她离开。
    突然，旁边的小弟，狂奔过去，拉住了沈心澈校服的衣角：“老大，你带我们，寒假好好学习吧！”
    李晗一听，高声呵斥道：“别闹！老大自己学习那么忙，哪里有时间，分身教你们？”
    平日里，李晗的话，是十分有威严的。
    但是，经过中考那一茬之后，东方九龙，都尝到了甜头。
    久离玩乐场，他们早丧失了，对吃喝玩乐的兴趣。
    加上今天，莫名其妙的遭遇，让他们心有戚戚。
    人的成长，仿佛就在一瞬间。
    东方九龙，就在这一刹那，发现了学习的妙处，以及做好学生的重要性。
    此刻，有人开了先例，大家纷纷上前，央求沈心澈，传授学习秘籍。
    “老大，我们真的，已经改邪归正，可是没了您的指导，成绩就是，不愠不火。”
    “对啊，我爸说了，能考一本，大学一年给我，20万生活费。”
    “老大，帮帮忙吧！我可指着去985，211大学找个聪明的太太，以后帮我，继承我们家的企业，替我当ceo呢！”
    “我们不用老大，单独辅导，就像以前一样，周末搞个自助课堂就好！”
    ……
    他们越说越嗨，李晗的脸，却越来越黑：“老大又不是，免费劳动力，你们丫的，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学习了？”
    “因为每次考试，有人靠实力，有人靠视力，而我就厉害了，纯粹靠的是想象力。那种日子太糟心了！老大，求解救！”
    “老子追了成绩近十年，考试却从未爱过我一次。太扎心！老大求罩！”
    “我就更惨了：有一种填空题叫完全不会，有一种选择题叫看起来都对，有一种计算题叫边做边流泪，有一种应用题叫做起来崩溃。老大，帮了我们，你就是救苦救难的菩萨转世！”
    “别提了，考试就像雪碧，考前心飞扬，考后透心凉。”
    ……
    沈心澈听得乐不可支：……少年，你们完全可以，不用考大学的！
    毕竟，国家相声演员，也是一种十分不错的出路！
    本来，沈心澈就打算，寒假的时候，帮章宓芸和乔尚婕补补课。
    那两个二货，每次要考试了，别人在复习，她们却在预习。
    这也就算了，章宓芸还嗷嗷痛骂，世界上最宽广的，就是考试范围。
    乔尚婕就更任性了，每次沈心澈批评她，她就说：“考试排名这种东西，你丑你前面，我美我随意。”
    沈心澈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
    反正有了初三自助课堂的经验，加上这半年来，刷题的心得。
    沈心澈觉得，自助课堂，不过就是，给大家画画重点，一起刷题。
    三个人一起刷，和三十个人一起刷，并没有太大差别。
    可能是自己犯浑过，沈心澈对于这种“迷途知返”的叛逆少年，都格外的宽容和友爱。
    此刻，见他们改邪归正，变得如此热爱学习，沈心澈莫名地有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自豪感。
    当然，她生不出，这么多这么大的“儿子”。
    沈心澈摆摆手，示意他们消停消停：“好了，我先回去想想，怎么办自助课堂，明天我联系李晗。”
    原本还想劝阻大家的李晗，微张的双唇，僵在半空。
    良久，李晗才声带哽咽，嗫嚅着道：“老大，我们是不是，又给你添麻烦了？”
    沈心澈笑着摇摇头：“不麻烦。当然，你们如果觉得不好意思的话，就交学费啊！”
    她一个玩笑，东方九龙，却如同醍醐灌顶，全部都疯起来。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老大，我一个月交一千，够不够？”
    “我爸每个月，给我零花钱，有三五千呢！反正我以后，不会再出来浪了，我要全部，上缴给老大！”
    “老大，份子钱，只要你说一声，我们一定会交上！”
    ……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恨不得掏空自己，上贡给沈心澈。
    沈心澈捏着下巴沉思：……也许，课后补习班，也是一条赚钱妙计？
    钻进钱眼里的沈心澈，可以说很会做生意。
    不过，她也就想想而已。
    如果真的要做教育事业，肯定要建立，专业的团队。
    上辈子，“人才”成了最宝贵的资源。
    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竞争，也越来越激烈。
    各种课外辅导机构，如同雨后春笋般冒出来。
    不只是新东方、星火教育这样成规模的机构，可以赚得满钵满盆。
    就是一些中小型，乃至区域小规模的培训机构，都人满为患。
    甩了甩脑袋，沈心澈决定，先快速赚钱，实现经纪大业。
    至于教书育人，等她心有余力也足的时候，再说吧！
    沈心澈和东方九龙道别后，就上了出租车。
    东方九龙站在原地，肃穆地站成一排，目送沈心澈的背影离去。
    “纤纤作细步，精妙世无双。”
    “芙蓉不及美人香，水殿风来珠翠香。”
    “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
    “众里嫣然通一顾，人间颜色如尘土。”
    ……
    李晗听着他们掉书袋，只觉心口一片凉凉：不知不觉，这帮鸟人，全都出口成章了？
    这样显得，自己好没文化！
    憋了许久，李晗愣是想不出，啥夸奖沈心澈的诗句，只能硬着头皮扯了嗓子：“老大！你是最棒的！”
    东方九龙其他人：……以前他们到底有多瞎？为什么会选李晗当老大？
    沈心澈刚到家门口，就看到了，杵在门口的唐诗梦。
    看到沈心澈，唐诗梦脸上，悬而未落的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下来：“小澈，快！跟我回家！你爸爸他……”
    沈心澈心里一个咯噔：难道，她爹在美国，真的遭了不测？
    沈彦走之前，就提到过，唐诗梦对他前往美国，诸多阻拦，他用的是金蝉脱壳的方法，才得以逃跑。
    难道，唐诗梦最后，还是发现了真相，并且真的，在美国将他杀害了？
    电光石火间，沈心澈心思百转，声音有些发颤：“我爸怎么了？”
    唐诗梦伸手，抹了一把泪：“他……他已经不行了，你回去，见他最后一面。”
    短短五天，天人相隔。
    沈心澈的脸，唰的一下变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