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心澈慢悠悠地挑了挑眉，看着翁瑞士，一言不发。
    原本义愤填膺的翁瑞士，被沈心澈这么看了一眼，心里莫名地疯狂长毛：怎么小丫头身上的气息越来越冷冽吓人了？
    难不成认了冯总当干爹，连冯总的阴冷气质都遗传过去了？
    本着头可断，钱不能乱花的原则，翁瑞士还是十分坚强地梗着脖子：“大小姐，你这只是个网络直播的海选，又不是像超女一样的全国海选，你一没请明星导师，二没买电视版权，三没……”
    “哦，既然如此，那么，你把冯女郎全部领回去，我们星澈公司，自己解决海选的问题。”
    翁瑞士：……人都通知好了，让他变卦？
    这不是想害他被打死吗？
    要知道，冯女郎们都都不是什么善茬，自从知道自己可以通过海选进入星澈公司之后，她们一个个如同打了鸡血一样，彻夜操练。
    跳舞的、唱歌的、弹琴的……整个云和湖俨然变成了艺术……噪音的海洋！
    现在说，不选了？
    呵呵哒！
    翁瑞士舔了舔嘴唇，终于知道，沈心澈真的不是那么好搞：“大小姐，咱们有事好商量，都是一家人……”
    翻了个不太优雅的白眼，沈心澈拉了丹尼尔就走，给冯总和翁瑞士留了个笔挺的背影。
    冯总见状，瞅了翁瑞士一眼：“啊士啊，你听说一个成语吗？它叫破财消灾。”
    翁瑞士：……摔！老子这么勤俭持家，为了谁？为了谁？为了谁？
    看到翁瑞士一张老脸涨得通红，冯总连忙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小孩子嘛，就是会闹小脾气的，咱也不缺这点钱，何必搞得大家都不高兴，是吧？你给她吧，我不怪你！”
    身为大内总管外加大外总管的翁瑞士，心痛得无法呼吸。
    这冯总的钱，全部都交给了他来管，这是一种信任，但也是一种责任。
    冯总赚钱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但是他败家的能耐，大家也是众所周知的。
    如果不是翁瑞士这么多年帮着他打点，各种精打细算，他赚的估计都不够他败。
    关于这一点，翁瑞士知道，冯总更是心知肚明。
    不过，眼下他对沈心澈是真的疼爱，连京都好十几个亿的项目，都准备送给她，更何况区区几千万？
    再者，冯总现在最想要的，就是寻常人的老婆孩子热炕头。
    只要沈心澈能摆平“冯女郎”的事情，让他没了后顾之忧，两千万又算什么？
    他以前每年给各色“冯女郎”们送出去的，又岂止这个数？
    冯总一下子就算得清清楚楚，不过对于凡事精打细算的翁瑞士而言，他不是不明白，就是隐约感受到了沈心澈要坑冯总的恶意，加上管家的习惯使然，忍不住就要开口阻止。
    现在反正冯总都开了口，他也就顺着杆子往下爬：“我不管，反正都是你答应给的，以后别怪我乱花钱。”
    “怎么会？啊士你是最好的。”
    翁瑞士被和颜悦色的冯总，吓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个世界越来越诡异了：沈心澈变得像冯总一样，阴阳怪气怪吓人！然后，冯总变成和沈心澈一样，让人如沐春风。
    不是他不明白，是这世界变化快！
    ……
    星辉办公室。
    慕景南看着眼前的李钰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你要参加星澈的海选？”
    李钰媛的想法很好：她要去海选中证明自己的实力，等到真正决赛，她自有全身而退的妙计。
    如果星澈不像超女那样，在十强之前签约，那她就勇往直前，拿了好名次后，直接宣布退赛，不和星澈签约。
    如果星澈有霸王条款，那么到时候她就可以将不平等合约公之于众，这样还能博一波同样，拉一波热点。
    总而言之，这件事情，不管如何，她都是稳赢不赔。
    “那你有没有想过，小澈有可能根本就不给你报名？”
    李钰媛抿嘴一笑：“慕总您请放心，我打算，用一个全新的艺名，李元元。”
    换了艺名，星澈就不会知道她是谁，等到星澈发现的时候，也奈何不了她半分：星澈说了，广募天下英才，只要还没有代表作就能参选，可是并没有明确表示，已签约新人不能参选。
    “我先问问小澈……”
    李钰媛一听，立即打断了慕景南的话尾：“慕总，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浑水摸鱼，你要是和沈心澈通气，那我们怎么还有机会参选？我知道，慕总您顾及同窗之谊，可是，商场如战场，没有一点算计，怎么能够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这样的话，熊安晓也给慕景南说过无数次。
    只是从李钰媛口中说出来，软绵的语调，温和的声音，又是另一番滋味。
    慕景南拧着眉头沉思片刻：“那你一切小心。”
    这就是同意了？
    李钰媛高兴得两只眼睛光芒万分：“谢谢慕总！”
    看着李钰媛走出办公室大门后，慕景南颓废地倒在了座椅上。
    他现在，的确是有心无力。
    因为他最头疼的，就是怎么解除和艾伦这个见鬼的“共生一体”联系。
    这两天，他烦躁得不行，脑海里总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仇恨和不安，他清楚地知道，这不是他的想法，但是却莫名地存在于他的脑海。
    一开始，艾伦说什么“共生一体”时，他也是不相信的，但是那一天，他揍艾伦痛的还有自己，他就知道，事情不对劲儿了。
    想不到，到了21世纪，居然还有如此神奇的怪魔术。
    惨淡的是，他居然就成了艾伦的试验品，那个混蛋居然连解除方法都没有，就敢冒然地去尝试。
    转念一想，艾伦原本的契约对象是沈心澈，也就是说，自己帮沈心澈挡了一灾，能为沈心澈牺牲，竟然让慕景南隐隐地开心起来。
    以前，慕景南以为，爱一个人，要把她留在身边，天天看到她，拥有她的全部。
    但是现在他却发现，喜欢上沈心澈，他只是纯粹地希望她过得好。
    只要她过得好，自己就很开心。
    也许，这就是妈妈以前常说的：成长，是痛和爱交缠，也是理和法的退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