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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节
    在她面前,他只是他,全部的游寅,完整的游寅,有过仇恨悲伤的血迹渗透其间,也有温暖光线和甜美莺语落在他肩头,他在烈火里煎熬淬炼,也披盖过白雪和绿叶。
    坐在鬼哥哥的投影里,涂杉竟感受到了一种从所未有的安心。
    对视良久,她问:“三年了,距离你实现梦想还有多远呢。”
    游寅摇头:“不知道。”
    涂杉皱眉:“你都没计划的吗?”
    游寅微微一笑:“你在计划之外。”
    涂杉懊恼拍头:“那我岂不是你的人生绊脚石了?”
    “是灯,”他握住她手:“是光。”
    “我想为两个人活着了。”这太难得了,他说。
    ——
    当晚,游寅送涂杉回了学校。
    从遇见鬼哥哥之后,她第一次觉得步伐是如此踏实,心底有种实在而沉甸的喜悦。
    临睡前,涂杉给游寅发微信,这一天经历得太多了,甚至比她过去十九年所带来的冲击才要大,可她却不觉得累。
    因为她找到了答案。坦白是一剂良药。
    思及此,涂杉给他发微信:谢谢你。
    鬼哥哥回:?
    涂杉:允许我了解你。
    鬼哥哥:也谢谢你。
    涂杉:什么?
    鬼哥哥:愿意坐下来听。
    涂杉扬唇:这有什么。
    鬼哥哥:这很珍贵。
    涂杉红着脸理直气壮:我是你女朋友啊。
    鬼哥哥回了张笑脸。
    这也很珍贵。
    涂杉跟着笑,想着他曾经的计划:你以后会出国吗?
    鬼哥哥说:也许吧,离目标还有很久,而且我还有了新目标。
    涂杉问:什么新目标?
    鬼哥哥:建一座城堡。
    涂杉瞬间读懂了他言外之意,笑弯了眼,还是故作不懂问:为什么要建城堡呢?
    鬼哥哥:送给正在和我聊天的公主。
    作者有话要说:  *文中字条上的内容引自胡适先生;是我非常喜欢的一段话。
    第26章 第二十六声尖叫
    六月中旬,学校进入考试周,给了半个月假期,也是学生们临时抱佛脚的最后时机。
    涂杉不以为意,隔三差五溜出学校,和游寅“厮混”在一起。
    下午去鬼屋,在幽森光线和嶙峋白骨中寻找她家鬼哥哥的踪迹;
    晚上去酒吧,举着自备的果汁摇曳手臂,再从混乱中找到台上那双澄澈又温柔的眼睛。
    因为她扮相特别,以及从未重复的lo裙换装秀,她一到场,游寅的朋友就会阴阳怪气地大呼小叫,“鬼哥哥~你家小公主来了。”
    游寅就笑笑,把她扯到外边,皱着眉,装作恼火又笑意难抑地训责:“别整天跑过来找我,环境乱七八糟,人也乱七八糟,好好待学校不行吗?”
    涂杉就嘟嘟嘴,委屈脸:“我想你了不行吗?”
    “微信也能找我。”
    “微信又看不到你人。”
    “等我晚上回去开视频。”
    “我们又不是异地恋。”
    “你要考试了。”
    “那又怎样?”
    “想挂科吗?”
    “哪有那么容易挂科。”
    “就你这态度铁定挂科。”
    “你怎么跟我们老师一样。”
    “我是你监护人。”
    “???”
    “你父母不在你身边,我就是你的监护人。”
    “你不是我男朋友吗?”
    “这两种身份可以同时存在。”
    “监护人还管学习的吗?”
    “当然。”
    涂杉挠挠刘海:“监护人和被监护人还可以拥抱吗?”
    游寅挑眉,思索:“应该能吧。”
    涂杉眯了眯眼,像在耍什么小心思,两秒后,她一把搂住游寅腰,埋在他胸口,轻声嘀咕:“那我要每时每刻待在监护范围内好减轻你的工作量,不让你担心。”
    游寅一怔,随即笑开了,他完全说不过这个小可爱鬼。
    实在没辙,在涂杉临考前,游寅请了个月假,接她来自己这里复习。
    一路上,他提了个偌大的熊头包,惹得行人侧目纷纷。
    涂杉在一旁偷笑问:“重吗?”
    游寅瞥她一眼:“可见你平时学的有多少。”
    涂杉哼了两声,以示抗议。
    还敢不服,游寅揪了下她的鼻头。
    “喂!”
    涂杉想拍开他手,却被他一把攫住,再不松开。
    涂杉脸微烫,悄悄攥紧了自己的手指头。
    阳光明灿,涂杉盯着她和鬼哥哥的影子,开始在心里比较,地上的两个人,长得都不胖,身高差也合适,女孩子裙子蓬松,像一朵小花,而男人修长笔挺,有如一株高木,相牵的双手是他们难以割舍的结。
    呜呜好般配啊。
    她在心里偷偷捂脸嚎叫,有男朋友真是太幸福了。
    ——
    到了鬼哥哥这里,涂杉洗洗手,就跑到沙发上,装模作样把教材讲义都放出来呼吸,还煞有介事摊成一排,实则心不在焉地刷起了手机上的最新贩售消息。
    游寅去厨房洗了颗苹果,随手甩掉上面的水珠,刚要往外走,他步伐一顿,回过头翻箱倒柜找刨子。
    把表皮削干净,游寅仔细打量了会苹果,才再次抬脚离开房间。
    刚踏过两块地砖,他又停下了。
    叹了口气,游寅折回橱柜,取出一只小碗,尔后把苹果切成小块,拨进碗里。
    倒了根牙签戳上,他才满意地端上碗,朝客厅走去。
    刚把果碟放下,涂杉便注意到了,她瞄瞄碗里,没忙着吃,只抬眼问:“怎么只有一根牙签,你不吃吗?”
    “不吃,”游寅抬起左手稍有残余的果核,咬了口,漫不经心嚼了嚼:“我吃这个就行。”
    “啊,你不能吃这个,”涂杉拧眉:“你和我一起吃,我一个人吃不完。”
    游寅眉头微蹙:“这么小一碗都吃不完?”
    涂杉摸摸肚皮的位置:“我人小,胃小。”
    说完便叉了块苹果屁颠颠跑到男人跟前,举起手,张口示意:“啊——”
    游寅心生好笑,不遂她愿,双唇抿成了直线。
    涂杉:“你干什么呢?”
    游寅不说话,只懒洋洋乜着这个小姑娘。
    “你故意的吗?”她开始控诉,耍赖,撒娇:“我喂给你吃都不吃吗?我自己喂的,我手都举酸了,客官您赏光吃一块不行吗?”
    游寅望着她,唇间直线逐渐没了力量,弯出弧形。
    “你看你都笑了!”她另一只手指他。
    游寅立即正色:“我笑了吗?”
    “对啊。”涂杉语气笃定。
    他们明明都看着彼此,一直看着,怎么可能放过对方任意一个神态。
    游寅终于绷不住,哼笑一声,接过她捏着的那块苹果。
    “真酸了。”她嘟囔着,悬空甩着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