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在谢溪抄完那本字帖后，叶求索说他可以重复练，两人已经超过两周没见面了。
    第68章
    拍代言广告这种事自然要由专业的广告公司来做, 虽然谢溪不用代言费，但广告公司还是要一笔不菲的劳务费。
    因此叶教授从公司走帐的时候，多少有点心疼钱。
    等到要拍代言的那天, 叶求索想起好友的说法, 便决定去那边看看。
    她上午还在学校内，到中午打电话邀请容师云一起过去。
    “中午？”容师云恨不得抱紧可怜的自己，“老师这边有个欢迎聚会, 我必须要去。”
    “谢溪最多拍到下午六点就要走了。”
    容师云嘤嘤嘤了几声, 最后只能道：“那你去探班, 你看了就等于我看了。”
    “……嗯。”
    最后原本要去的人反而没去成。
    叶求索自己一个人去那边看谢溪拍摄，正好赶上他们休息时间。
    谢溪正坐在椅子上让化妆师补妆, 旁边导演在说着什么, 一见到叶求索，他偏头躲开了化妆师的手，起身朝大门口走去。
    “你……”谢溪注意到附近的工作人员观察他们，改口, “老师怎么来这了？”
    一般而言, 广告公司做好成片后会交给公司那边选择，不会特意过来查看。
    “来看看你。”叶求索说得直白。
    在今天之前，谢溪听到这句话，一定会很高兴，甚至会想对方是不是有一点在意自己。
    但拍摄已经进行了一上午, 谢溪现在十分不想叶求索过来看他拍广告。
    无他，这广告产品是眼镜，为了让普通人更了解, 广告效果用的是类似科幻场景，人眼透过眼镜, 看到的是浅蓝色的光线构图，但谢溪这个代言人做的是无物表演，现场看很尴尬。
    那边的导演显然也认出来叶求索，他走过来打招呼，以为叶求索来监工的，顿时打起十二分精神，想给她讲讲进程。
    “导演您忙您的，我只是来看看。”叶求索本意是带容师云一起过来，到最后只她一个人来了。
    “溪哥，吃午饭了。”张东拎着打包小包饭菜进来，后面还跟着几个抬着大保温箱的人。
    张东见到叶教授，下意识朝谢溪看去。
    他哥这算是梦想成真了？
    早前几天就一直萎靡不振，想要见叶教授，现在人家都过来探班了，总应该高兴！
    “你……吃了饭吗？一起？”谢溪问叶求索。
    “叶教授，一起吧，我们订的饭菜肯定有多余的。”张东在一旁也劝道。
    最后在张东的张罗下，一个折叠桌支了起来，摆满各种菜。另外几大箱是给在场工作人员订的，他们每个人拿了一盒饭和一盒菜，还有一碗汤。
    “昨天你没有发字帖给我看。”叶求索拿起筷子，忽然道。
    谢溪手一顿，心中有些复杂，他每周都会发自己练字成果给她看，昨天到了一周，他照片已经拍好了，到最后放弃发过去。
    叶求索每次收到他发的字帖图，基本就两句话。
    开头：收到。
    末尾：有进步，继续加油。
    谢溪快以为自己在和一个软件机器人说话。
    所以昨天特意没有发过去，到今天一上午，没收到她的消息，谢溪情绪低落，拍代言的时候，其他人看不出来，但张东越发小心了，生怕刺激到这位祖宗。
    万万没想到，中午叶求索来到拍摄现场，问了他这句话。
    难道叶教授专门来一天就因为他昨天没有发消息？
    谢溪突然觉得以退为进这是个好方法！
    “昨天不舒服，所以忘记发了。”
    “这样……”叶教授想了想道，“以后不用发了，你自己在家练就好。”
    谢溪：“？？？”他不是这个意思！
    正常人不应该问他身体怎么了，现在有没有好点之类的关怀话语？
    “我的字还不够好。”谢溪只能干巴巴道。
    “已经有很大进步，你学得很快。”
    谢溪戴上眼镜，能看清楚字后，花费时间和自己记忆中的文字对上，之后学习很快。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脚，谢大明星深刻体会到了。
    张东坐在旁边同情看了一眼谢溪，随后埋头吃饭。
    “这个好吃。”过了一会，谢溪指着一盘小炒羊肉对叶求索道，他没有直接夹菜过去。
    对上真正喜欢的人，总是患得患失，束手束脚，不敢逾矩一步。
    叶求索正准备试一试，手机忽然响了，她低头看着手机屏幕，是公司那边打过来的电话。她侧身接通电话：“什么事？”
    对面谢溪抬眼望着叶求索侧脸，她睫毛极长极翘，明明精致的一塌糊涂，却似乎没有人关注过，或许是因为她眼神从来坚定沉静。
    “违约？”叶求索眼睫垂下，脸上带着冰霜，“几个人？”
    对面应该还在解释，叶求索听完后：“我现在过去。”
    挂断电话后，叶求索向两人告别，桌上的饭菜只吃了几口而已。
    “等等。”谢溪未经思索抓住叶求索的手，待她看过来后，立刻放开，“把这个带去。”
    他从桌子上拿了一个奶油青枣塞给叶求索。
    “谢谢。”叶求索接了，转身离开。
    人走后，谢溪再坐下来，也没了心思吃饭。
    “她遇到麻烦了。”
    谢溪还是第一次见到叶求索情绪变化这么大，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几乎立刻变脸。
    “溪哥，别担心了，我觉得叶教授这么厉害，一定会解决的。”张东安慰道。
    ……
    叶求索开车到天球科技，一路上各种想法在脑海中转。
    天球科技成立不到十年，当初第一批进来的研究员和叶求索关系很好，是公司最初的元老，当时叶求索制定的合同，基本上是利于研究员的，给了极大的自由权利。到后面公司发展起来，这个合同模版一直延续下来。
    除去这两年招来的研究员，中间那批研究员几乎扛起了整个天球科技发展的过程，他们享受和第一批进来的研究员同样待遇，只是没有股份。他们是整个公司的中流砥柱。
    刚刚公司那边打电话来说，有两个研究员当初是一年签，后面自动一年一年续约，今天统一递了解约合同。还有两个一签就是十年，没办法解约，直接要给违约金。
    四个人同一天要离开，这其中没有问题，谁会信。
    叶求索大跨步走进公司大门，拿出id卡刷过闸道，快步走进电梯内，等出来时，她已经恢复冷静。
    “叶教授。”
    “叶教授。”
    叶求索一进来，那两个要解约的人打了招呼，另外两个要缴纳违约金的研究员站在旁边没有出声。
    房间内还有两个人，一个是天球科技人事部总监，满脸焦急，还有一个……
    陆氏集团金牌律师，常年为陆氏集团处理各种棘手案子，从来没有失手过。
    叶求索径直穿过众人，走到办公桌前，坐在椅子上，翻开上面四份合同。
    几分钟后，叶求索拿过旁边的黑色中性笔，在四份合同上签好自己的名字，再拿起旁边的印章盖完。
    “你们可以走了。”
    整个房间内的人都愣住。
    谁也未料到，她一来就这么直接放他们走。
    “叶总！”人事部总监焦急地喊了一声。
    这四个人要走，不是那么简单的离开。除了已经完成的项目，如果离开，他们手头未完成的项目都可以带走，这是当年合同给的优待。
    要知道这四个人手里头的正好是天球这几年大力发展的项目，抛开先前投入的资金不说，他们手里头握着的是天球的未来。
    如果放他们离开，天球必然会受到重创，或许暂时看不出来，但后面几年计划等于要从头开始。
    “在这里签字。”叶求索将笔递给人事部总监，“放他们走。”
    人事部总监和叶求索对视，最后只能低头几下签完字。
    她这么轻易让人走，那四个人心中又突然有点不平衡，毕竟今天之前，他们在公司受重视程度不用说，谁见了都要打招呼。
    “叶教授有什么想对我们说的吗？”
    叶求索抬眼看去，淡淡道：“违约金先付了再拿着合同离开。”
    “……”
    叶求索拿起桌上的电话拨通技术部内线，报了他们四个人的名字：“这四张id卡作废。”
    随后又让赵归因去申请四张单次离开卡。
    “纪总监麻烦收到违约金之后，再让赵助理发放单次离开卡。”叶求索说完，便起身离开。
    “好。”
    单次离开卡和临时id卡又不一样，拿着这张卡的人会收到严格的安检，每一闸道都要派出人来专门检查一遍，不让离职员工带走公司的东西。
    这四个人还要带着他们项目离开，检查程序和普通离职员工又不太一样，还有另外一个部门会出动，他们所有资料必须公开被查看，确认没有夹带才可以离开。
    “叶教授。”另外一个不再续约的人喊住叶求索，“我们只是想把项目做好，天球现在由你领导……我们研究员应该做研究员该做的事。”
    他觉得天球科技以后不会发展得太好，虽然叶求索项目是做的好，人也比其他人聪明，但管理公司这种事还是应该由其他有这个能力的人来。而陆氏出的筹码又太高，一个新起公司，成立时间不到十年，和一个庞然大物的家族公司，他选择来后者。
    “那祝几位得偿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