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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
    九公主知道她在说什么,小声答道:“我住这里也习惯了……就没去麻烦贵妃娘娘……”
    谢令从心下无奈,可瞧着小姑娘一副惶恐不安的模样,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冲身后的敛冬示意一下。
    敛冬立刻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瓷瓶,递到谢令从手中。
    “这是我从太医院找太医特意调配的伤药,对祛疤痕有奇效。”她顿了顿,看着九公主,声音温柔:“小姑娘,终究是该漂漂亮亮的。”
    “这这这,这我不能要!”九公主一下就慌了,连忙推拒:“这太珍贵了,我不能要!”
    “胡说八道什么呢?”谢令从道:“你是公主,这药再尊贵还能比你尊贵不成?”见她还想推拒,谢令从眸子微眯,佯装生气道:“你再不收下,我就生气了!”
    九公主眼眶一下就红了,手忙脚乱地把那瓶子抱在怀中,跟抱什么宝贝似的:“我收!我收!皇姐别生气。”
    对上小姑娘不安的眼神,谢令从心下叹了一口气,安慰道:“没生气。”
    九公主抿抿唇,眼巴巴地看了她一眼,低声道:“谢谢大皇姐。”
    谢令从微微一笑,也没再说什么,只道:“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对上小姑娘一瞬间暗淡下来的眼神,谢令从于心不忍,想了想,还是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乖,我明日派些人过来把你这里拾掇一番,你也早些休息吧。”
    九公主的眼睛瞬间就又亮了起来,却是强忍着喜悦,咬着下唇,高兴地点了点头。
    谢令从又叮嘱她一番,这才转身离开了长宁殿。月月
    刚走出宫门,谢令从脸上的笑就慢慢敛了下来,低叹一口气。
    “公主?”敛冬有些疑惑的开口。
    谢令从转头看着她,忽地道:“敛冬,你觉得……九公主这个人怎么样?”
    敛冬歪着头想了想,笃定道:“九公主为人很是纯稚,即使有王昭仪在,却也是一直维持着稚子心性,纯良得紧!”
    谢令从闻言,神色越发暗沉。
    纯稚?今日一瞧,的确是很纯稚、天真,没什么心眼。
    若不是她昨日夜间在父皇那边,怕是就要信了。
    谢令从无法忘记,昨日她被禁军带到乾清宫后,面对暴怒的父皇,她是怎么恰到好处地展示了自己满身的鞭痕,又是怎么只靠着两句话就把王昭仪活活钉死,又把自己成功摘了出去,没有受到一点惩罚的。
    她深深呼了一口气,只觉得心里有些累。
    只希望是她想多了,那孩子,真的是一个纯善的吧。
    敛冬看了看唉声叹气的公主,挠挠头,实在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加快了脚步,跟了上去。
    长宁殿
    九公主所在简陋的床上,宝贝似的看着手心上白色瓷瓶,脸上满是开怀的笑。
    想了想,她小心翼翼地把瓷瓶打开,从里面慢慢抠出来一小块膏体,然后撩起袖子,动作轻柔地涂在了自己疤痕满布的胳膊上。
    而后,就觉得平日里有些干燥的胳膊冰冰凉凉的,舒服得很。
    九公主笑眯了眼睛,然后又把那瓶子盖好,下了床,走到床边的一个老旧的梳妆台前,打开一个小盒子,而后慢慢地将瓷瓶放在里面。
    她脸上浮起一抹甜甜的笑,可是当她视线一转,落到王昭仪遗留下来的簪子时,她脸上的笑慢慢消散。
    她拿着那根簪子,细细摩挲,喃喃道:
    “娘亲,你别怪女儿。”
    “女儿只想活着,女儿不想死。”
    “女儿还想见大皇姐。”
    “女儿必须要活着!”
    “那就只能,委屈娘亲啦~”
    作者有话要说:  我回(解)来(放)啦!
    第二更放在晚上九点~
    第29章
    先是三皇子造反,皇宫内外本就是人人自危;后又是王昭仪刺杀,虽说碍于皇室名声没传到宫外,但皇宫中的下人尤其是皇帝身边伺候的人看着皇帝那越发难看的脸,胆战心惊,连伺候了皇帝几十年的德公公都得打着精神,半分差池都不敢出。
    平常皇帝生气还有皇后和大公主劝着哄着,但这一次,就算是皇后和大公主来了,皇帝也没什么好脸色。
    谢令从哄了皇帝两天,见他还是那副黑脸丝毫没有好转的迹象,也懒得再耐着性子哄他,反正她作为已经出嫁的公主,也没有在宫里待太长时间的说法,当即收拾收拾包裹,回了长宁侯府。
    谢令从走的这几天,敛冬跟着她,敛秋还在养着伤,敛春和敛夏则在院子里处理一应事务。
    等她回去的时候,敛秋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勉强能下地走路,但是敛春不知道怎么回事,回回见到她就有点心虚,偶尔还见不着人,问她有什么事她眼神躲闪,什么话都不说。
    谢令从发现有点不对,严审了她一通,得到了答案之后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原是在她在宫里的这些时日,锦园里的小厨房时常发生食物被偷的情况,一次两次也就罢了,偏那“小偷”胆大包天,每天都来!敛春气得不行,跟侍卫队里的那些人一合谋,设了个计将那“小偷”引了出来,谁曾想居然是只通体漆黑的猫!
    敛春哭笑不得,在惊讶的发现这只猫一点都不怕生之后更是起了心思,想要将这只猫养起来。于是每天都会省下一些饭菜,在小厨房的地方等着那只黑猫的出现,那只黑猫竟是真的一点都不怕生,敛春喂它它就吃,几乎把这里当成了长期客栈。
    只是虽然如此,那黑猫每天仍是对敛春一副不理不睬的样子,除了心情好的时候会让她摸摸毛,其余时间谁都不让碰。
    谢令从回来之后,敛春担心公主不同意养着它,就一直在遮着瞒着,才有谢令从看到的那一幕。
    谢令从失笑:“你要是喜欢养着便是,我还能不让你养?”这丫头跟了她这么多年,难得有什么要求,谢令从又不是什么狠心的主子,还能不满足她?
    敛春低下头讷讷不说话,脸却是涨得通红。
    黑猫不吉利,民间都不喜黑猫,要不然她也不至于瞒着了。
    谢令从无奈,又对惹敛春无比欢喜的黑猫格外好奇,就让敛春把那黑猫带过来,敛春自然是高高兴兴地去办。
    谢令从定眼一瞧,就见那黑猫通体漆黑,皮毛油光水亮,黑色的猫脸上看不清眼睛鼻子嘴,只有一双碧绿色的眼睛犹如璀璨的宝石,好看得紧。而此时那只猫在周围那么多人的注视下没有丝毫慌张,仍旧是淡定自若地舔着自己的前爪。
    谢令从瞧着倒是起了几分兴致,慢慢蹲下身子凑近了它一点,就见它抬起头扫了她一眼,而后又把她当空气一般,继续低下头舔着毛。
    谢令从噗嗤一笑,站起身子道:“都说黑猫有灵,现在看来可不是这样吗?”
    看着眼巴巴地望着她的敛春,谢令从无奈一笑,道:“好好养着,要是瘦了本宫可饶不了你!”
    敛春顿时欣喜若狂,连忙拍着胸口保证道:“公主放心,奴婢一定会照顾好它的。”
    得了谢令从的允许,敛春对待这只猫更是上心,每日亲自准备精细的猫食不说,还托人出去专门给这只猫打了一间屋子,看着小巧精致,漂亮得紧。
    谢令从看在她小孩子心性,只是宠溺的笑笑。
    一日,谢令从正拿着敛春不知在哪搜罗来的拴着羽毛的棍子,在那只黑猫面前晃来晃去,那只黑猫原本不想搭理她,懒懒地趴在地上一副高高冷冷的样子,但不过坚持几息的功夫,就有些忍不住,先是一双碧绿的眼睛追着羽毛棍动来动去,而后就忍不住上爪子挠,最后更是一蹦一跳,非要抓住那根羽毛,哪里还有刚才那一副高冷的样子?
    敛冬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生怕那只猫不小心伤了公主,虽说之前已经给它剪过了指甲,但终究还是不能不防范。可又看着公主难得笑得那么开怀的样子,又不忍心说什么,只越发细心地注意着别让公主被伤着了。
    此时已入了夏,虽是清晨,阳光却也极为灿烂。谢令从在正院角落的树荫下划了块地给那只黑猫,周围用竹篱围了起来,不高,可以让黑猫什么时候想出来就出来。虽然那只黑猫很懒,平时没必要基本不动。
    此时谢令从正蹲在竹篱外面,一手拿着羽毛棒伸进篱笆里,笑得灿烂。阳光自树荫间隙里洒落,映照在谢令从身上,给她周身铺上了一层金芒。夏日的微风再轻轻一吹,将她散落在鬓角的长发吹起,衬得她仿若仙人,即将飘飘然,羽化登仙。
    萧琞一进锦园,看到的就是这番情景。
    他不由怔愣在原地,看着谢令从纤薄的背影失神,眸中闪过难掩的惊艳。
    谢令从原本心情正好,可一转头就瞧见了萧琞,原本的好心情瞬间消散没影。
    她看了眼猛地跃起心满意足扑到了羽毛的黑猫,心下也没了兴致,将棍子一松,扔在了地上。
    萧琞见状立刻反应过来,正要追上去,就被门口的侍卫拦了下来,他转头一看,就见那两个侍卫面容冰冷,毫无表情的看着他。
    他又看了眼谢令从毫不留情离开的背影,心中有些莫名,却是不得不转身离开。
    院子内
    谢令从皱着眉:“萧琞又来做什么?”
    前些日子敛秋那件事她发了大脾气,把侯府上下教训了一顿,成果显著,也的确没人再找她麻烦,萧琞也不再厚着脸皮凑上来,结果谁曾想清闲的日子还没过两日竟然就没了。
    敛冬自然不知道为什么,反倒是在一旁候着的赵策闻言,沉思片刻,还是在谢令从耳边低语几句。
    谢令从眼皮子跳了跳:“你是说,三皇子造反那件事,长宁侯也有参与进去?”
    赵策点头,沉声道:“据说是侯爷和世子联手,一起设计了三皇子。”假意与三皇子合作,让他以为他们愿与他合作,助他谋夺储君之位,再在最后关头揭发三皇子的阴谋,把他推入万丈深渊,他们却是因为检举有功,成了功臣。
    谢令从嗤笑:“你觉得,萧琞是能参与进这些事情的人?”
    这件事眼瞧着是三皇子造反,可有眼的人谁看不出来这是魏北王同皇室之间的第一个交锋?
    现在萧琞瞧着是得到父皇的信重,可终究在朝中时间太短,不得众人的信任,像是这么重要的事情,魏北王世子凭什么会去找他?
    甚至说得再直白一点,皇室同魏北王之间的矛盾,长宁侯一个小小的不受宠侯爵,根本没资格参与进去。
    建康侯府,平阳侯府,哪个不比他位高权重?
    更何况,萧琞眼前瞧着是得了利,但暗地里,却是站在了朝堂的风口浪尖之处,成了朝臣的眼中钉。
    如此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他又怎么会去做?
    赵策垂眸:“能不能参与不重要,有人让他参与,他就是没参与,最后也得参与。”
    “毕竟,长宁侯在朝堂上与裴家有隙,是人尽皆知的。”
    裴家,三皇子的外家。
    如此一来,连长宁侯为什么参与这件事的理由都找到了。
    不管他到底参没参与,在外人眼中,他就是参与了。
    谢令从心下了然,嗤笑一声。
    因为萧琞与裴家有隙,所以他被人算计,牵扯进了三皇子这件事里,还哑巴吃黄连有口说不出,站在了朝堂的风口浪尖,父皇怕也是信了并且很是生气,所以他才会这么迫不及待地来找自己。
    只是……那魏北王世子为什么要算计萧琞这么个人?他虽说如今在朝堂上崭露头角,但对于顶层的那些人来说依旧不够看,魏北王世子又为何费心思把他牵扯进来?
    谢令从眯着眼,对于那只在敬安大长公主府见过一面的魏北王世子格外好奇。
    谢令从猜测的没错,接下来的几日,萧琞日日上门拜访,哪怕日日被拒之门外,也毫不气馁,十分认真地扮演着一个痴心的人设,敛冬偶尔出去还能听府中下人说公主太过无情,侯爷都这般放低姿态了却还是不搭理,哪有这样的妻子?
    对此,谢令从只是付之一笑,并未放在心上。
    ——不管魏北王世子想要干什么,他让萧琞吃了瘪是事实,谢令从瞧见,自然高兴。
    对于萧琞的这番举动,侯夫人前些日子被谢令从教训怕了,难得安生了几日,也没说什么;反倒是碧荷那边,瞧着萧琞对公主那般殷勤,开始坐不住,有些蠢蠢欲动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