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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节
    第42章
    刘钰鹤上午和周助理闲唠嗑, 反射弧长的他, 下午给一排排多肉幼苗松土的时候,突然抬起头, 心里一咯噔, 开始揣摩周助理给自己打电话的目的。
    明面上肯定是拉家常, 时间久了没联系, 打个电话问候一下很正常。
    “……”刘钰鹤绞尽脑汁地回忆, 自己究竟都跟周助理说了什么?
    结果他扑腾地一下给跪了, 因为什么都想不起来。
    上午刚发生的事情, 下午就给忘了,这都不是一孕傻三年能够背起来的锅……
    刘钰鹤捂着额头,左手拿着小铲子,对自己十分无语。
    “妈……”他只好去找休假在家看肥皂剧的老妈, 上午跟周助理打电话的时候她也在。跟盯着电视屏幕目不转睛的老妈说道:“上午我跟人打电话的时候说了什么您还记得吗?”
    “咔嚓, 咔嚓, 呸……”老人家嘴里正在嗑瓜子,闻言愣一下, 说道:“那么久远的事情, 我哪还记得。去去去, 别挡着我看电视,这电视可好看了。”
    刘钰鹤回头瞅了一眼,某某台正在播放《乡村爱情故事》估摸着是他妈三刷,或者四刷。
    看见这么专一的老妈,怀孕期多愁善感的小青年, 一瞬间感觉悲从中来。
    专一念旧仿佛是他们家的遗传,每个人对自己喜欢的东西那种狂热,简直会让旁观者觉得难以置信。
    比如老妈对谢大脚的执着,姐姐对初恋的执着,自己对那个无缘的孩子……如着魔一般的执着。
    还有老爸对私房钱的执着,无论被老妈发现多少次,拧多少次耳朵,下次还是会逮着空儿就继续藏。
    “小钰,你那多肉还有多少没卖?”张兰终于发现儿子不对劲,躺在他爸的懒人椅上不知道在琢磨啥,就说道:“卖了这批就别进货了,我怕你太累。还是在家好好养着。”
    “好。”刘钰鹤想起被自己扔下的多肉,连忙起来继续干活。
    他们家是独门独户,前面有个不大不小的院子,阴凉的树荫下,墙根下,用来种多肉正理想。
    这一批三十多罐组合得非常漂亮,等多肉们长大了肯定很可爱。
    上次的那一批经验不足,比较没有新意,被附近的学生妹吐槽造型古朴。
    真是的,对于一个没有多少艺术细胞的人来说,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刘钰鹤心想,自己又不是脑洞巨大堪比宇宙黑洞的白先生……完了,今天第n次想起白先生。
    动不动就想男人,这是什么毛病?
    “……”刘钰鹤用额头抵着墙,想死想死地。
    他忍来忍去,没忍住拿出手机,给白先生发了一条短信:白先生,你方便接电话吗?
    “叮咚。”如此明显的一声提示音高调响起。
    白彦君嫌弃地瞪了手机一眼,要不是看在这支手机是跟刘钰鹤的手机是一对的,他每次生气的时候分分钟砸丫的。
    没好气地拿过来一看,张大嘴,马上捂着自己扑通扑通跳的心。
    过了三十秒钟,他找回自己一贯的高冷,重新看一遍短信的内容,嗤,问自己方不方便接电话。
    动动手指在编辑栏输入‘方便’两个字,又觉得不够有气势,显得自己恨不得他打过来似的。
    白彦君一气之下把方便删除了,输入‘打过来’三个字,干净利落地甩过去。
    如此高冷的三个字,确实让刘钰鹤的心肝儿颤了一下,因为扑面而来都是白彦君的气息,让人又爱又恨。
    然而分开两个月,真的挺想他。
    当初吵架分手的画面已经远去,脑海中每次想起的,只有在一起开心的画面。
    白彦君左等右等,隔两分钟拿起手机看一下,它是不是坏了?
    反复了二十分钟之后,他的耐心宣布死亡,直接拿起手机给刘钰鹤打过去。
    等的时间特别长才接通,他冷声道:“你是什么意思,耍我好玩吗?”
    刘钰鹤整个人忐忑了一下,他真的没想到会造成这样误会,也就是说对方在等自己的电话?
    “抱歉白先生,我刚才想给你打电话,但是我妈突然叫我帮她拨火罐。”刘钰鹤回头看了一眼满背上都是火罐的妈,这真的是误会。
    “大热天地拔什么火罐?”听说是刘钰鹤的妈,语气就好了一大半,只剩下一点点吐槽。然后他说道:“你打电话给我想说什么?”
    其实还真的没有什么,就是想听听他的声音,哪怕是气得人牙痒痒的声音也好,也能缓解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焦虑。
    但是这话不能明说,对方又要生气的。
    刘钰鹤说道:“我想跟白先生说话。”
    远在京城,寂寥无人的卧室,白先生的呼吸一窒,道:“说什么话?”轻轻地,他怕把刘钰鹤吓跑。
    “嗯,说什么都行。”刘钰鹤也在想。
    “小钰——快来,时间到了。”妈妈在屋里拉扯着嗓门,打断了这对野鸳鸳的私语。
    刘钰鹤抿了抿嘴,挺无奈地,对白彦君说道:“白先生,我先挂了。”
    “……”白彦君压着嘴角,深呼吸了一口气,八百年才打一个电话,八秒钟挂断,什么玩意儿。
    “晚上八点过后可以再给你打电话吗?”刘钰鹤挂断之前,没忍住释放了一下心里的魔鬼。
    “那时候我在忙。”但是,后半句才是重点:“你非要打给我的话,我也会接。”
    “那就这么说好了。”刘钰鹤说:“白先生再见。”
    “再见……”回味着刚才的每一句话,挂了电话,白先生问了自己一个很愚蠢的问题:他老想着给自己打电话是什么缘故?
    问完直接翻了翻白眼,废话,当然是因为他喜欢……
    “啧啧。”不小心从黑掉的屏幕中看见自己上扬的嘴角,白彦君马上板着脸,但是总忍不住……他拉起被子一把蒙着脸。
    “刘钰鹤……”
    还有,现在是多少点?
    发现才下午三点钟,白先生满脸不高兴地木着脸。
    但其实刘钰鹤五点钟就很闲,他记得每天下午五点这个时间,是白彦君喝下午茶休息的时候,于是他决定这个时间打过去。
    此时白彦君正在客厅喝茶,瞥了一眼刘钰鹤的来电,他翘着嘴角冷笑一声,这个人果然忍不住要提前给自己打电话。
    连三个小时都忍不下去,说他没有爱上……哼,谁信。
    “这么早?”他接起电话说道。
    “白先生。”再次听到这个男人的声音,刘钰鹤止不住心里高兴,说道:“我家现在正在做饭,我想着这个点你应该也不忙,所以就提前给你打电话,以免晚上打扰你。”
    白彦君嗤笑了一声,语气费解地说道:“一天到晚地想给我打电话,怎么回事?”未等刘钰鹤回答,就仿佛洞悉了对方的内心,又说:“你就直说吧,我也不是那种记仇的人。”
    一般有仇当场就报了。
    “这……”刘钰鹤窘然一笑,怎么好意思说自己想他,就道:“上午周助理给我打了电话,我们闲聊了一下家常,我就想问问你,他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是你吩咐的吗?”
    那边皱着眉,说道:“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原来周助理是这样得到的线索,白彦君撇撇嘴,在心里吐槽刘钰鹤蠢。
    “不是吗?”刘钰鹤还挺失望的,他原以为白彦君对自己多少有几分惦记。
    “啧啧,你好像挺失望?怎么着?”白彦君喝了一口茶,云淡风轻地说道:“分手是你自己提的,我怎么可能不知羞耻地再去找你。”
    就算叫助理去找也一样。
    刘钰鹤悄悄叹了一口气,心里酸酸痛痛。
    曾经那些美好在如今才觉得特别想念,他想念白彦君嘴里说着特别难听的话,却无微不至地对自己好。
    “白先生……”他轻轻道,温柔的声音像一根羽毛,拼命地骚动着别人的心。
    同时又恨着这样的自己,觉得白彦君说得对,明明是自己提出的分手,却总是不经意去撩拨对方,这种行为真的很令人唾弃。
    “对不起。”他说道:“其实我不应该打电话给你。”
    “我就说你一句……”白彦君透心儿凉,他险些忘了这个人特别小气,别人一个字都不能说他不好,于是连忙说道:“你别挂电话,我有事要说。”
    刘钰鹤本来就没想挂电话,他还想跟对方多唠嗑两句,长夜漫漫就指着这把糟心又可爱的声音过了,于是说道:“你要跟我说什么事?”
    “你家在苏州南部小镇是吧,听说那里风景不错。”白彦君绕来绕去,别别扭扭地说道:“我带周助理去那边度假,你怎么看?”
    刘钰鹤立刻张大嘴巴,用那还算没有完全傻掉的孕妇脑,迅速分析对方这样做的缘故。
    每每到了这种时候他真的很想问清楚:你到底是不是喜欢我?
    可是对方说喜欢又怎么样,低头看看自己的处境和条件,基本是不可能有好结果的。
    “你想来多少天?”刘钰鹤问道,如果是来游玩十天八点,自己陪他转悠几个地方,应该还是可以的。
    反正还没显怀,分手了也不会发生亲密行为,就当是朋友见面。
    “还没确定,怎么样,你欢迎我去吗?”白彦君问道,他十分希望自己看起来可去可不去,但是对方求着自己去,那就没办法。
    至于逗留多久,看刘钰鹤的表现。
    如果他非要自己多留一段时间,拒绝起来又怕他不高兴,对吧?
    “白先生要来,我当然欢迎……”刘钰鹤说着,其实内心说不出的踌躇,他想见对方这是毋庸置疑的,但是这样真的好吗?
    假如知道前方是深渊,是否还要一脚踩进去?
    “是吗,听你的口吻恕我听不出欢迎的味道。”白彦君说着,马上又想起刘钰鹤又小气又作,吓得赶紧自黑地说:“可能是刚才风太大,我听错了。”
    就当他欢迎自己吧,心累,这种自己找台阶下的日子,不知道还要过多久。
    “嗯。”既然决定要见他,刘钰鹤换上美美的心情,笑道:“期待跟白先生见面。”
    分手的事情,何妨翻过一页,只有抛弃过去的格局,才有新的未来。
    这句话真的好甜,白先生眨了两下眼睛,努力忍住让他再说一次的冲动,但是没忍住:“不好意思,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期待跟白先生见面。”刘钰鹤也好甜,感觉说第二次的时候莫名羞涩,脸颊发烫:“但是我胖了。”捧着圆润的脸,皱眉道:“最近吃得很多,一天四五顿。”还有妈妈准备的鱼汤鸡汤。
    白先生又甜又虐,可恶,难道只有自己一个人食欲不振,气死了,明天开始也要一天四五顿,哼。
    “胖了好啊,你之前瘦巴巴地,像个猴子。”回忆起刘钰鹤那偏偏浊公子的风流模样,他揉了揉胸口,需要靠着沙发缓一缓。
    “白先生嘴巴真坏,一会儿说我像猴子,一会儿说我没有才华。”刘钰鹤抿着嘴,认真说起来他真的很在意这些。
    或者说很在意白彦君对自己的评价。
    被全盘否认的滋味就像凌迟一样,使他前进的脚步更加胆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