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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节
    没等我开口,方怡善解人意地插嘴道:“是我找你,找你借钱。”
    昊子爽快地掏出支票本扔在桌子上:“借多少?”
    “27万。”
    “好,小林,上27杯绿色蚱蜢。”他告诉服务生。
    “干嘛?”方怡问。
    昊子看着我嘿嘿地笑:“白霖喝一杯,我借一万。”
    方怡一拍桌子:“昊子你讲究点!”
    “没办法,白霖是唯一没和我上过床的女朋友,我心里恨得慌。”
    原来大家彼此彼此。
    我登时就火了,拉起他搭在我肩膀上的手往旁边一扔。从包里掏出笔拍到桌子上:“跟你好过几天,简直是我白霖此生的严重败笔。是爷们的说话算话。”
    他一扬脖:“我昊子在外面混,靠的就是信誉。”
    没多久二十七杯绿色蚱蜢端了上来,碧绿的液体装在透明的玻璃杯里,里面还掺着细细的冰渣。
    其实我很喜欢这种酒,甜甜的,喝起来像饮料。但一下子喝二十七杯,就算是水也得悠着点。深吸一口气,端起杯子喝了起来。
    我每喝一杯,昊子便签好一张一万的支票递给方怡。
    开始几杯喝得挺轻松,后面就有些艰难了。胃里哐当哐当作响,还没融化的冰渣在胃里挤来挤去。酒劲又慢慢浮上脑海,意识渐渐变得迷迷糊糊。
    喝到一半的时候,我感觉自己身体软得有点发抖。在冰渣和酒精的双重作用下,胃里阵阵紧缩,末一凉末一热。
    就在这个时候旁边传来一道声音,突兀得让我一抖。
    “妈妈,你在喝什么?”
    抬头看了一眼,意外地看到少华站在酒桌旁,身上还穿着睡衣。
    红眸惺忪地眯着,脸上带着点睡意。清纯的脸蛋在幽暗的光线下,精致的像一幅画。
    昊子都看呆了。
    “我能尝尝吗?”没等我答应,少华已经端起一杯绿色蚱蜢,眨眼之间就喝了下去。喝完她长长出了口气,然后对我微微一笑:“好喝。”
    在我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情形下,她又端起一杯,转眼间酒杯就见了底。
    看她又端起了第三杯,我终于回过神,夺下她手中的杯子:“小祖宗,这不是饮料,喝不得。”
    让然后又对方怡道:“你监督昊子取款,我把这孩子送回去。”
    昊子终于回过神,大声朝手下嚷嚷:“谁让小孩进来的?”
    出了“铁森林”,我拉着少华往大道走,一边走一边问:“小祖宗,你怎么知道我在这?你不是睡了吗?”
    少华浅浅一笑:“妈妈不在我睡不着,就来找妈妈。”
    “小祖宗……”暗暗叫苦,要是被易道知道我带少华出来喝酒,哪还有脸见他?
    112、第六章
    走到道边,我放开少华伸手拦车。半夜三更的出租车很少。拦了一会没拦着,身旁的少华却没了。扭头一看,只见她低着头默默坐在花坛边。
    赶紧走过去晃晃她:“少华。”
    指尖碰到她的身体,顿时打了个哆嗦。她浑身冰凉,简直冷得像冰块。
    怎么比易道身上还冷?
    “嗯……我喝醉了……”她嘟囔道,“妈妈……你叫爸爸来接我们。”
    我也喝多了,再这样下去两人都会出事,趁头脑还算清醒,赶紧给胖子打了个电话:“胖子,少华有点不对劲。我在文化广场东侧,你和老板快来。”
    电话那头胖子没出声。
    不到五分钟,我看见一道黑影从天而降落到不远处。四处看了一眼,身影又闪电般晃到我面前。手里还拿着胖子的手机。
    见少华垂着头,他愣了愣,弯腰探了探少华的气息。抬头望着我,敛起一双眉头来:“你让少华,吃了什么?”
    易道不是一个亲切的人,脸总是板着的。但不管他的表情多冷漠,因为他的好脾气,我都觉不出一点不快。可此时他的眼神,却让人全身莫名其妙的一寒。
    酒劲缓缓地在头顶荡漾,舌头有些发麻。我努力控制着语速,模糊道:“对不起,她喝了点酒……”
    没等我说完,易道双手将少华抱起搂在怀里,又看向我,紫色的眸子暗了暗,沉沉道:“不是让你,看着她睡觉?你出门做什么?”
    不能同自己的上司争执,我只能解释:“有急事,我必须出门办。”
    他沉默了一下,不再看我,转过身朝前面走去,声音发颤:“少华平常,喝十几杯清酒都没事,你到底让她喝了多少?她不是你养大的,你又当她是妖怪,自然对她不真心。但她年幼,若是你的朋友,将孩子托付给你,你也能让她,喝这么多酒?”
    我脑袋晕晕沉沉的,待把他的话仔细爵嚼一番,霎时委屈涌上心头。
    经常听到别人说什么,好心当成驴肝肺。如今,自己倒是真真地体会了一次好心被当成驴肝肺的感觉。
    我拿着他的工资是不假,可但凡正常员工,又有几人愿意替老板照顾小孩?如果不是把易道当朋友,我何必接受这个差事?更何况我真心疼爱少华这个小丫头,哪里照顾得不尽心?我也不知道大半夜的,少华会突然醒来找我啊。再说少华只喝了两杯绿色蚱蜢,怎的就醉成这样?
    不过在少华喝醉的事实面前,理亏就是理亏。我只能闭口不言,坐在花坛边埋头不语。
    察觉我没跟上去,易道转身盯着我,半晌:“对不起,我说得重。回去吧,很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