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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原始做代购_412
    可惜到了乌罗手里,一切从简。
    按照常理,做出任何新东西都要祭祀才对,可是乌罗是部落里的巫,他不准备,琥珀也只能尽可能地去做自己所做的事,早先她还有余力庆祝并且举办祭祀或是庆功会,偏偏越发展,乌罗就丢给她越多任务,久而久之部落里祭祀的活动越变越少,直到后来就连葬礼都是琥珀主持的。
    本来信仰是一种精神寄托,可日月部落的人整天被乌罗鞭挞着干活,加上疑惑大多会被巫解答,一时之间也顾不上精神信仰,就导致了现在的日月部落非常尴尬的一个局面。
    他们的日历上,几乎没有任何祭祀仪式。
    图腾跟信仰本来都是巫跟首领掌控部落的一种手段,这是历史发展的必然性,可惜误入了乌罗这个时空错乱的人,加上日月部落的文化断层,导致他们一个部落都潜移默化成了这个时代的“奇葩”,众人齐刷刷看向举行祭祀的山音,这个时代最为正常的行为反倒变成了异类。
    而正在起舞的山音几乎快要流下汗来了。
    这个部落真的非常怪异。
    好在众人并没有讥笑山音,否则为了保护谷神的尊严,山音就不得不跟日月部落起冲突了,他意识到琥珀说了些什么之后,众人的脸色就严肃了起来。他们虽然没有祭祀活动,但并没有妨碍山音祭祀,而将篝火附近特意留出来供以山音跪拜。
    那个帮忙切水果的孩子甚至还帮山音拿着他啃过的半个苹果。
    通常在部落里,会巫舞的只有巫跟首领,而巫则掌控着与先祖跟天神沟通的权力,首领是帮忙沟通的存在,山音作为少族长,也跟上一任巫学过舞蹈。他虽然无法跟天地沟通,但是巫说他很有天份,如果想要表达什么,神都会知道,只是无法回应而已。
    日月部落耐心地等待着山音跳完舞蹈,跪拜完毕,又将碗里的谷粒跟穗倒入自己的口袋,这时候琥珀才招了招手,将他唤到身边来,不容拒绝地抓紧了山音的手。
    山音不明所以,脸上一红。
    “他叫做山音。”琥珀清了清嗓子,她另一只手拿起那个大喇叭——是借乌罗的,她还记得当时放鞭炮时巫的声音突然变得巨响无比,“接下来开花的日子,炎热的日子,丰收的日子,寒冷的日子,他都跟我们在一起。”
    山音只觉得耳朵轰隆隆地响,他在火光下看见琥珀拿着朵很像巨型黑旋花的东西在嘴边——怪了,旋花有这样的用处吗?
    旋花是乌罗记忆里很接近牵牛花的一种植物,七糠部落看它旋转成形,所以叫旋花。
    琥珀本来悦耳而动听的声音突然变得响亮,一阵阵扩散开来,仿佛就贴在耳边一样。
    虽然山音完全听不懂琥珀在讲些什么,但是他已经被震得头脑发昏,后知后觉地悲惨想道:我之前是想跟这样的女人生孩子吗?
    每个部落的人都有特别的本事,海蛇部落的人就能长时间潜入水中,而且能储存水很长一段时间不需要喝水;更不用说黑曲部落的人了,他们轻得不可思议,再怎么陡峭的悬崖都能攀爬上去——说不定,说不定这个世界上也有些人就是能把声音变得那么大。
    山音自己都很难说服自己。
    日月部落的一切都太诡异了,他们没有图腾,也不祭神,那到底是什么在保佑他们?
    不过由于山音根本听不懂日月部落的话,加上他发现木格跟巫看起来似乎都并不是很在意这些事,于是只好按压下自己的好奇心。
    说到底,山音今天遇到的惊吓足够多了。
    吃饭并没有什么好说的,山音倒是对炎的手艺有了个新的认知,盐跟蜜配合上果子还有肉,居然能做出那么多花样来。他茫茫然地啃着果子,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遭遇了“下马威”,不过对于融入这个部落获取青铜器甚至更多的知识有了一丝丝紧张感。
    吃过晚饭之后,乌罗跟阎一块儿走出去,在外头点烟,后者不悦地扇了扇风,掩着鼻子不太想闻。
    “你今天心情不好。”阎用笃定的口吻说道。
    “人嘛,总有些时间想想世界起源,历史发展,感慨下哲学,叹息下生死,又不是什么奇怪的大事。”乌罗靠在树上借着月光瞥他,“干嘛,翻译官,你观察我观察得这么仔细,是打算趁着某个晚上暗算我吗?”
    阎冷笑了一声:“我需要暗算你吗?”
    乌罗颇为认同地点了点头,他缓缓道:“那你就是暗恋我了。”
    “错了。”阎回答他,“我明恋你。”
    乌罗差点被烟呛死,他猛然咳嗽了两声,震惊地看着阎,跟看见什么变异的新物种一样脸上扭曲了片刻,最终无奈道:“咱们俩年纪加起来都快半截入土的人了,这一套能省就省了吧,你都不嫌害臊的吗?”
    “两个人加起来才半截入土,那说明还很年轻嘛。”阎平静道,用手去摘乌罗的眼镜,将脸凑到烟雾缭绕之中去,睫毛微微眨动,很快就随着模糊的视线混成一团张牙舞爪的墨迹。
    乌罗试图挣扎了下,无果,只好无可奈何地说道:“我还以为你不喜欢烟味呢。”
    “我是不喜欢,我还不喜欢戴着眼镜的你。”阎凑过来,嘴唇冰冷地贴在一块儿,他手上稳稳地托着那副眼镜,低声道,“你这个样子看起来就顺眼多了,我能看清楚你的眼睛,看清楚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乌罗有些局促地试图退后两步,可惜后头是树抵着,硬生生又把他撞回原地,在黑暗的夜晚里一个高度近视跟瞎子无异,失去视力的不安感萦绕在乌罗心头,他不得不服软,无可奈何道:“我又没有隐瞒过你什么。”
    阎笑了笑,没说什么,他低声道:“只要我不问,你没有回答,就不算隐瞒,是这个意思吗?”
    “哎,那你说说看,你到底看出了什么?”
    “不要害怕。”阎只是很平静地说道,就如同他们初次见面时那般稳定、理智且冷静,“我在这里,跟你在一起。”
    乌罗闷闷地笑起来,他将烟掐灭了:“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