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采歌看着手机上的日历显示。
    2008年，5月31日。
    回顾即将过去的5月份，他印象最深刻的不是《鬼吹灯》连破多项记录；不是在段晓晨的演唱会上那迷情的对视；也不是和小可爱采薇父女相认。
    而是昨天的签售会。
    因为白杨文学奖评选委员会终于公布了2008年白杨文学奖入围作品名单，《老人与海》赫然在列。
    这个时候，新芽出版社终于把捂了一段时间的《诛仙》开始发售了。
    “白杨文学奖作者海明威最新力作！”
    “最强音乐词曲人跨界之作！”
    “2008年网络小说最强音！”
    “十年生死两茫茫，一场奇遇，一场刻骨铭心的爱恋，缘起诛仙！”
    “铃铛咽，百花凋，人影渐瘦鬓如霜。深情苦，一生苦，痴情只为无情苦。2008最虐恋的仙侠大作来袭！”
    这些宣传文案，杜采歌没去干涉。
    毕竟，虽然他曾经是新芽出版社的老板，但现在新芽，包括至臻文化的老板是他的女儿小采薇。
    具体的管理者则是聘请来的职业经理人。
    从目前杜采歌和新芽出版社管理层接触了解到的消息看，他们并不知道采薇是自己的女儿，甚至只有几位有限高层才知道真正的老板是采薇，大部分人都不知道老板是谁。
    只是根据那个职业经理人的履历，推测至臻文化与远光集团是有渊源的。
    杜采歌也无意去卖弄他和采薇的这层关系，虽然至臻文化现在很赚钱，jump杂志热卖，每年也总能找到一些热销的书来出版，利润非常高。
    但杜采歌送给女儿的玩具，总不至于再收回来。
    杜采歌也不想把关系弄得太复杂。
    我就安安心心写书，你们就老老实实给我出版就行。
    账期短一点就算给我面子了，别的大家心照，不要牵扯太多进去，做生意嘛，还是纯粹一点好。
    估计新芽出版社的管理层也是这么想的。
    如果说采薇是还没登基的女王，杜采歌就是禅让了的太上皇。
    太上皇嘛，一般来说，其实最难伺候了。
    新芽出版社的人之前其实也挺忐忑的。
    生怕这位前老板指手画脚。
    前老板指手画脚什么的最尴尬了，你听嘛，置现在的老板于何地？
    你不听嘛，那是不是太不给面子了？毕竟，新芽出版社只是至臻文化的旗下部门，而至臻文化的中高层有一大群是这位前老板的旧部。
    所以在发现杜采歌相当好说话之后，新芽出版社的人几乎是狂喜。
    然后就资本家属性占了上风，几个高管一合计，安排了一场盛大的签售会，要拼命压榨杜采歌的剩余价值。
    那天的签售会，放在一家大型mall的门口，真的是人山人海。
    不仅仅本地的《诛仙》和《老人与海》书迷，还有不少书迷从全国各地赶来。
    签售会在下午2点半开始，先是进行一些文娱表演活动，请了些十八线小明星来唱唱跳跳。
    然后杜采歌在4点钟到场之后，差点因为密集恐惧症而晕过去。
    那至少有3、4000人在排队！
    而随着签售会的进行，排队人数不但没有减少，反而在增加！
    许多人本来只是过来逛mall的，结果一看许多人堵在这里，过来一打听，原来是入围了白杨文学奖的新锐作家在进行签售会，买一（《诛仙》）送一（《老人与海》）还附赠签名。
    国人看热闹、占便宜的心理便占了上风，不少连《诛仙》的名字都没听过的人也跟着来排队了。
    这天又热，没一会儿杜采歌就全身湿透了。
    好不容易签了一两千本，他甩甩有点肿胀的手，抬头一看，差点没晕过去。
    却见等待签名的队伍更长了。
    旁边有新芽出版社的人陪着笑，小声鼓励他：“海大，照这架势下去，您今天这一天得签售一万本书出去。这可是好事啊！照这个速度，我们首印的22万册，说不定一两个星期就得卖完，要赶紧加印。这全都是钱呐！”
    杜采歌就差没双眼翻白了。
    这是鼓励吗？这是催命啊！
    签了一千多本我就快中暑进医院了，要是签完一万本，我不得直接进太平间啊！
    到了6点，杜采歌已经签了3000本书，累得指头都不想动一下，但是后面仍然排着长队。
    还好，一部分书迷和看热闹的禁不住饥肠辘辘，跑去吃饭了。
    杜采歌稍稍休息，喝了点补充电解质的饮料，强打精神继续签售。
    一边签，一边计算着。
    精装版的一套5册，售价299元。
    平装版的一套5册，售价199元。
    他拿14%的版税。
    所以如果两周内真的能把首印的22万套全部卖完，2万套精装版总共销售额是600万，20万套平装版总销售额能达到4000万。
    他就能分到644万的版税收入。
    当然，还要交20%的税，实际到手500万多一点。
    不过这只是个开头。
    如果真的2周就能售完22万套，那这本书的总销量就是奔着800万，甚至1000万套总销量去的。
    这可不是一本十几块，二十几块钱的书！
    这是平装本都定价199元，巨贵的一套书！
    而如果在未来几年，《诛仙》的销量真的能超过500万，甚至达到1000万，那它带来的社会关注度就足够撑起一部粉丝向电影的票房了，闭着眼睛拍都不会亏钱的那种。
    哪怕杜采歌其实对钱没那么热衷，想到那些数字只后，都会忍不住心跳加速，感觉活力又回到了身体里，肿胀的手腕也不痛了。
    签售一直持续到晚上10点，总共签售了8500套书。
    期间有一些小插曲，但并没发生大的意外。
    等到结束签售的时候，杜采歌的手一直在抖，他觉得自己未来3天都别想拿筷子吃饭了。
    而他穿的衣服已经换过几身了，每次没换多久就全部湿透。
    还好主办方贴心，给他多备了几套衣服，否则的话他非得大病一场不可。
    杜采歌是真的怕了，前世跑路演都没这么累过。
    签售会这玩意，他这辈子都不想再搞第二次了。
    他回去就呼呼大睡，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
    起来看手机的时候，手还在抖个不停，酸痛无比。
    因为把手机调到了静音，虽然有几十个未接电话，无数条短信，也没有吵醒他。
    短信不外乎是恭喜他的《诛仙》热卖，而新芽出版社也把《诛仙》的最新销售数据统计发给他了。
    在蔚蓝星大华国，书籍类的实体销售统计主要是通过连锁书店“大华书店”“华夏图文”和几个大型连锁超市的销售情况，以及电商网站“woi”和“探宝”的销售数据来判断的。
    经统计，仅仅在“大华书店”，昨日《诛仙》的全国销量就超过了8万册（因为买书者有的并不买全套，所以用“册”来计量。精装版只能整套购买，但平装版可以分册购买）。
    而在线上、线下的总销量，加上签售会卖出去的8500套，已经达到了38万册。
    销量最大的并不是线下渠道，而是线上渠道。
    专业经营书籍，类似于地球“当当网”的“woi”网，《诛仙》的销售量突破了10万册。
    而在综合类的电商网站，由远光集团控股的“探宝网”，《诛仙》的首日销量也突破了7万册。
    这首次印刷仅仅只印了22万套，也就是110万册，所以一天过去，库存就清掉了小半。
    当然，《诛仙》其实是比较粉丝向的小说，与经典名著是远远不能相提并论的。
    所以杜采歌估计，未来10年，其销量会定格在500万套-600万套之间。
    想超过600万套，不太现实。
    除非将来电影和电视剧上映，口碑非常好，带动一部分剧、影的粉丝去买书收藏。
    “38万册！《诛仙》卖疯了！发售首日就登上了《大华文萃》《南方文学》的热销榜前3，和《明德报》的热销榜前10。杜先生，请务必尽快回复，我们想买下您《鬼吹灯》的实体出版版权，然后商量一下《诛仙》的加印。同时总部来电，还想把《诛仙》放在‘finder’上销售，希望能就这个话题进行讨论。”
    这条信息是新芽出版社的总经理雷奇峰亲自发来的。
    杜采歌暂时没搭理他。
    要谈条件，也是范哥去谈，他肯定不可能自己上阵了。
    他稍稍了解了一下，《大华文萃》和《南方文学》都是大华国的畅销报纸，这两份报纸会统计文学类读物的畅销榜。
    而《明德报》，作为大华国发行量前10的报纸，它的排行榜则囊括了所有的书籍分类，并不仅仅针对文学类书籍。
    相对而言，《明德报》的畅销榜更权威。
    另外，“finder”是一个电子阅读器，类似于地球的“kinder”，是由至臻文化发布的，也是目前占据了电子阅读市场80%的一款电子阅读器。
    没得说，至臻文化是属于采薇的，所以就算条件差点，杜采歌也会答应《诛仙》的电子版在finder销售，另外《鬼吹灯》的出版肯定也优先考虑新芽出版社。
    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但他也没打算表现得太急切。让范哥去好好谈谈条件吧。
    《鬼吹灯》的版税，怎么也得谈到18%。
    这不是薅女儿的羊毛，他也等米下锅啊。
    想早点实现财务自由，自己带资进组拍摄电影，那该自己赚的钱就绝对不能手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