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过一个小时来接采薇。”
    “您放心，我一定把毕生所学都教给采薇！”钢琴老师热情地说。
    听她说得这么夸张，杜采歌总觉得不太靠谱的样子。
    不过他还是表示：“太感谢你了！回头我和孩子她妈一起请你吃饭。”
    “对了，您和颜女士……”钢琴老师后知后觉。
    “我们曾经有过一段感情，”杜采歌含蓄地说，“还请帮我们保密！”
    钢琴老师自然也能听懂。“您放心，我不是八卦的人。”她信誓旦旦地说。
    额，海明威和远光集团的颜总有一腿，还生了个女儿。怎么办，好想跟闺蜜分享这个消息啊！
    憋死人了！
    真的要死！
    不行，我必须找个人说说！大不了，我让她发誓绝不外传！
    采薇学习钢琴的时候，杜采歌和刘梓菲讨论着这部mv的剪辑。
    刘梓菲在导演方面的理论功底还是很强的，杜采歌说了一遍后，她立刻形成了一些印象，并且理解了杜采歌为什么要这么剪。
    “等会，我把素材拷贝一份，我们分开剪，最后对比一下，你觉得呢？”
    刘梓菲愕然地拨了拨短发：“啊？让我也剪一版啊？”
    “不会剪辑的导演不是好导演。”
    杜采歌说得很轻描淡写，刘梓菲却下定了决心。
    “好，我努力剪好。”
    “你要有自己的思路。我刚刚说的，可以作为参考，但是不要影响你自己的思路。”
    “明白！”刘梓菲用力地点头，短发扬了扬，像极了某张海报里的国民老婆。
    等采薇学完钢琴，蹦蹦跳跳地出来，杜采歌立刻把注意力放到女儿身上，嘘寒问暖。
    刘梓菲看了，也只能暗自叹息。
    三个人一起先去吃了顿小火锅，然后回到家。
    杜采歌把采薇安排好，让她自己学习。
    然后把刘梓菲打发到另一个小卧室去剪辑，他自己则在主卧剪辑。
    因为他胸有成竹，差不多一个半小时就剪好了。
    剪出了1个4分10秒的版本，接下来肯定还要再剪几刀。
    采薇很乖巧，虽然中途有几次跑过来想找他玩，但是见他在工作，便只是默默地在一旁看着，看得无聊了就继续去学习。
    杜采歌剪完后，去看了看采薇写的作业，然后踱进刘梓菲的房间，见她不时蹙眉、撇嘴，神色严肃，似乎遇到了很大了难题。
    杜采歌进来后，她也只是面无表情地点点头算是招呼。
    杜采歌在她身后看了一会，笑道：“把你剪好的部分放一遍，让我看看你的思路。”
    刘梓菲依言用软件播放。
    杜采歌聚精会神地看起来。
    她已经剪了3分20秒出来，基本框架已经看得出来了。
    看完杜采歌评价：“还行，确实看到了你自己的思路。”
    刘梓菲不甚满意的样子：“看着这么多素材，有很多我想用上去的，但是时间有限，用不上，真抓狂。你觉得我现在这版本的叙述清晰吗？我觉得看着有点别扭，而且感情也不到位。”
    “我是不是太没用了？学了那么多年的导演，剪一部mv都剪不好。”她显得很苦恼。
    “其实不是这样，”杜采歌略微沉吟后，指出了问题，“我打个比方吧，你当时表演的时候，你觉得自己想表达的是a情感。所以在剪辑的时候，你会把那段镜头当作表达a情感的素材。但其实，你巧妙地利用剪辑手段，可以让这段素材体现出b情感。”
    “比如这里，”杜采歌迅速拖动鼠标，点进了一段闲置的素材，“你在这个时候，其实是很反感彭斯璋，讨厌他的。所以你觉得这段素材没拍好，没用它。”
    “但其实，从我的角度来看，我觉得这一段可以用来表达，女主角在犹豫，对男主角是否真心并不确定，她在自我拷问。”
    刘梓菲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你这一说，还真是……”
    “你的思路我看明白了，还行，”杜采歌说，“太晚了，你过来看看我剪辑的版本，然后我就送你去酒店吧。”
    刘梓菲看完杜采歌剪辑的版本，心里被“佩服”和“不甘”的情绪充斥着。
    佩服杜采歌的剪辑手段高明，把那么多看起来似乎毫无联系的素材剪成了一段叙述非常清晰的故事，并且很明确地点到了“如果这都不算爱”的一些歌词。
    比如“你只要被期待，不要真正去爱”，又比如“难道牺牲才精彩，伤痛才实在，要为你流下泪来，才证明是爱”。
    在杜采歌剪辑的版本中，都有清晰的体现。
    至于不甘，是她觉得，这种层次的剪辑水平，她本来应该具备的，可她偏偏没有做到。
    在思维上，她还是有太多局限性。
    或者换句话说，就是“专业程度还不够”。
    虽然她是导演系硕士毕业，但对以往的她来说，导演工作只是兴趣爱好，并非职业——因为一直没有机会去真正开展导演的工作。
    而杜采歌，虽然没有似乎没有辉煌的履历，但是在导演方面，真的太专业了。
    这让她想起了网上的一个段子——“永远不要尝试用你的爱好去挑战别人的职业。”
    说的是，一群业余足球的王者，在野球场上打遍整座城市无敌手。
    看球的时候他们觉得职业球员太菜了，他们如果上场踢，会比这些职业球员厉害得多。
    结果有因伤退役的前职业球员加入了他们，和他们一起踢了几次球，他们才认识到自己和职业球员的差距有多大。
    人家可以轻松吊打他们。
    而这还只是在职业球队中打替补的球员，万年饮水机看守员，还是因伤退役的，很久没有进行正规训练了。
    可想而知他们这些业余王者和现役职业球员的差距有多大。
    刘梓菲也再一次地认识到自己和杜采歌的差距有多大。
    而杜采歌也只是自学成才，还没有拍过什么电影、电视剧，没有证明过自己。
    很大可能，杜采歌只是职业导演中垫底的存在——最多比电视台的周导强那么一点点。
    这样的杜采歌都能全方面碾压自己——刘梓菲突然对未来失去了信心。
    那我得多努力、花多少时间才能赶上杜哥？
    又要多努力、花多少时间才能实现自己的梦想，去拍一部大热的电影，影史留名？
    梦想很遥远，我现在起步，到底算不算晚？
    ……
    看完剪辑，杜采歌准备送刘梓菲去酒店，或者去她朋友家里。
    刘梓菲拒绝了，“不能留你女儿一个人在家，杜哥。我一个人走没关系的，现在还不是太晚。”
    杜采歌也就没再坚持。
    采薇跑出来和她挥手告别：“刘姐姐拜拜！”
    “拜拜小采薇，下次姐姐再来看你！”刘梓菲笑着挥手。
    “我送你下楼吧。”杜采歌说。
    在电梯里，刘梓菲突然笑了。
    杜采歌莫名其妙，摸了摸脸：“怎么了？”
    刘梓菲掩嘴笑着说：“你的变化挺大的，我刚认识你那会，你才不会提出要送我回去呢，也不会送我下楼。那时候你很没风度你知不知道？”
    杜采歌想了想：“这不是风度的问题。那个时候，我不希望你形成错误的判断。”
    “现在就不怕了？”刘梓菲的美眸注视着他。
    杜采歌坦然耸耸肩，“我都告诉你，我有女儿了，我还怕你有什么想法不成？”
    刘梓菲似笑非笑：“如果我说，其实仔细考虑后，我不在乎你有没有女儿，不在乎你的过去，我甚至愿意把你的女儿视为己出呢？”
    杜采歌顿时有点发慌。
    刘梓菲嫣然一笑，抬手拨了拨短发，迅速瞥了杜采歌一眼。
    “看把你紧张的。其实我现在的重心，在于恶补导演知识，努力去实现梦想。我辞职是为了追逐梦想，而不是为了追逐男人，我可没那么花痴。”
    “不过呢，”就在杜采歌刚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她补充道，“不过刚刚我也不是开玩笑的，我真的不怎么在意你的过去。恩，是你的话，就不在意，我可以接盘的。”
    杜采歌只好微笑。
    穿越以来，他牵扯最多的几个女性。
    杜媃琦那是妹妹，宁悦蓉是姐姐，不参与讨论。
    主要是颜颖臻、段晓晨、刘梓菲三人。
    在面对颜颖臻时，他始终怀有几分歉疚，也有着几分好奇，欣赏乃至推崇。
    她是个女人，更是个牛人。
    不管她真的是白手起家还是有贵人相助；不管是不是原主提点了她。
    能成为大华国女首富，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她的商业头脑绝对恐怖。
    而段晓晨呢，对这个女子，他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同时又有几分心动。
    而因为这点心动，所以他心怀警惕，不能允许自己越线。
    因为，段晓晨爱着的是从前的原主，是林可。
    而那份爱又非常复杂，掺杂了感激、报恩等情绪。
    所以目前的杜采歌是无法回应的。
    除非相处很久之后，段晓晨仍然爱他，爱着现在的他。
    杜采歌才会认真考虑。
    至于刘梓菲……从理智上来判断，他觉得这是个不错的女孩，会是那种七大姑八大姨口中“适合结婚的女孩”。
    但问题是他对刘梓菲也没有半点心动的感觉，只拿她当成有着相同梦想的朋友、伙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