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曼芫的眼神有些飘渺，似乎陷入了回忆中。
    杜采歌其实也想更了解一些当时的事情，虽然从苏曼芫嘴里说出来的话肯定不能全信，但是可以做一个参考吧。
    以后再去和别人的说法进行印证。
    “所以，那个时候我想，就和你交往试试吧，不管能不能成，至少你能带给我看得见的好处。”苏曼芫如是说。
    杜采歌觉得，这应该是她的心声吧。
    苏曼芫翻开肩包，拿出香烟，“介意么？”
    “介意，不过今天特殊，允许你抽。”杜采歌说。
    苏曼芫失笑摇头：“还真是你的风格。”
    她抽出一支细长的烟叼在嘴上，却没有点燃，似乎只是为了闻闻烟草的气味。
    她的相貌不算最顶尖的漂亮，比段晓晨是逊色半筹的。额，或许在外国人看来，会有不一样的评价。
    但是以大华国的审美，喜欢段晓晨相貌的人明显更多。
    不过她的面孔上，有两个部位非常好看：一个是那双眼睛，形状好看，而且特别有神。还有就是她的嘴唇。
    恐怕很多男人都会希望自己能如同那支香烟一样被那好看的嘴唇含着……
    过了一会，她将烟从嘴唇上拿开，对杜采歌笑了笑：“后来和你交往时，我给自己定下了几条规矩。首先就是不能太快失身给你，因为在你得到我之前，你会尽心尽力帮我，但是等你得到了我，或许就会像你对待别的女人一样，对我弃如敝履。”
    杜采歌点点头，表示理解。
    “其实我真不是在乎那一层膜什么的。你知道的，我不是那种矫情的女人。你那时候对我那么好，把身子给你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我担心你得到了就不会珍惜，所以一直吊着你，没有给你。”说到这个话题，苏曼芫并不显得羞涩。
    在娱乐圈这个大染缸里，游刃有余地混了14年，她哪怕未经人事，也不可能单纯如白纸。
    30岁的她，如果这个时候还露出羞涩、难以启齿的表情，杜采歌就要怀疑她在演戏了。
    “没关系，我不在乎。我那个时候，本也不是为了你的身体。”杜采歌找回的记忆碎片中，有大量林可的想法。
    所以他很清楚林可当时的心态。
    苏曼芫还是没什么表情变化。
    并非那种板着脸，而是非常平静。
    “是么，这话你当时对我说，我肯定是不信的。不过现在……”她突然苦笑了一下，“现在我信不信也没意义了。”
    “恩，确实没什么意义。”
    苏曼芫沉默了一会，又抬头看着杜采歌，与他对视，“现在说这些，也没意义了是么？”
    杜采歌想了想，说道：“让我能明白你的想法，也挺好的。”
    苏曼芫莞尔一笑。
    她的笑容远不如段晓晨那么甜，但是也挺有味道。
    让杜采歌想起地球上一个有名的演员：万茜。
    苏曼芫比万茜的五官要精致一些，线条更柔和一点，但是笑容的感觉给人很像——更精准地说，和万茜在《猎场》里的扮相，那种笑容，非常相似。
    她继续说着。
    想到哪，就说到哪。
    说起几次约会。
    谈到曾经和林可一起工作到深夜。
    聊着曾经说过的情话。
    “我其实没我表现的那么爱你，不过也不能说完全不爱。”她总结道，“和你在一起，03年之前都挺开心的。你长得帅，又有才华，和你在一起很开心，而且很有面子。虽然不能光明正大地和你谈恋爱，不能带你出去炫耀，很是遗憾。不过我那时真的在考虑要不要和你结婚了。”
    “但是从03年下半年，我的专辑输给段晓晨之后，我整个人都不好了。而你那时候的心态也有问题，我听说你那时是得了抑郁症，对吧？”
    “那时候还不严重，不过有一点，”杜采歌根据从那些零零碎碎的记忆碎片里总结出来的线索回答，“其实从那些照片视频被泄露，遭遇网暴时开始，我就不在状态了，所以才想离开这个圈子。”
    “原来是这样，”苏曼芫同情地看了他一眼，“那时我没往这方面想，只是觉得你不那么爱我了，怀疑你是不是变心了，是不是因为一直没睡到我所以不耐烦了。”
    “其实是没安全感。”
    “啊？”
    “因为你的态度，那个时候的我不确定你对我的感情，所以很没安全感。”
    苏曼芫失笑道：“原来你也有没安全感，患得患失的时候。”
    “在你身上，有过。”
    “我是01年6月答应和你在一起的。”
    杜采歌之前并不清楚，记忆碎片里没有这个细节。
    他点点头，“恩。”
    01年6月，也是采薇出生的时候。
    那一年，颜颖臻读大三，从学校休学了。（后来她成为著名企业家，学校还是给她象征性地考了几场，让她修足学分，然后补发了毕业证。）
    不过那个时候，林可并不知道颜颖臻会把孩子生下来。
    所以非常遗憾地错过了孩子出生的时光。
    一直到颜聿麒打上门，林可才知道自己当爸爸了。
    “一直到04年6月正式分手，正好3年时间。”苏曼芫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显得很感慨，只是简简单单叙述一个事实。
    杜采歌心里琢磨了一下。
    撞伤王茜的事件发生在2004年2月。
    差不多是刚刚处理完这件事，苏曼芫就迫不及待地和他分手了。
    怪不得林可当时那么难过。
    “谢谢你3年的陪伴。”杜采歌最后决定还是表现得洒脱一点，成熟一点，理智一点。
    “也谢谢你爱了我3年。”苏曼芫笑了笑。
    随后她收起笑容，“叙旧也叙得差不多了。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
    杜采歌摇摇头：“没有。其实我都无所谓，你想说我就听，你不说我也没有特别想去了解。”
    苏曼芫点点头：“你是真的放下了。”
    “恩，比你放下得晚一点。”
    “不，我一直没有放下。”苏曼芫说。
    杜采歌心说，你哄鬼去吧。
    “是真的，”见他不信，苏曼芫解释说，“只是我的感情没那么强烈，所以也就没那么纠结。虽然没有放下，但我照样吃得好睡得好。阿杜，有一点，我们是一样的。”
    “我不觉得自己和你有哪里一样。”杜采歌嗤之以鼻。
    “是一样的。”苏曼芫坚持说。
    杜采歌懒得和她争，“你说是就是吧。”
    “真的是。不过，不是和以前的你，而是现在的你。”苏曼芫道。
    杜采歌没有反驳，随她说去。
    “以前的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虽然快30岁人了，但是很不成熟，不知道自己要追求什么，非常迷惘，每天活得浑浑噩噩，心里也不痛快。”
    “……”杜采歌发现自己还真没法反驳。
    “但现在的你不同了。现在你有目标，你很坚定，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你知道你哪里和我一样吗？其实骨子里，我们都是无情的人。我们都特别在乎事业，理想，而感情却是居于次要位置。如果非要在感情和事业之间做个选择，我打赌，你会毫不犹豫地选择事业。”
    杜采歌想了想，发现还真是这么回事。
    “所以你想表达什么？”他问。
    苏曼芫笑了笑：“没什么，只是有点感触而已。说正事。”
    杜采歌不自觉地挺了挺背，“你说。”
    “我想要你写的歌，高质量的歌。还想参演你的电视剧和电影。为此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就算陪你睡也行，毕竟你这么帅，把身子给你也不亏，而且我们那么熟了，至少比给别的臭男人要好得多。而且也算是了却当年的一桩遗憾吧，其实当年就应该给你的。”
    杜采歌有些无语。
    林可当年舔了那么久，连根毛都舔不到。
    到现在自己强势一点，就能轻松享用了。
    不过他对苏曼芫可没半点兴趣。“谢谢，不用。”
    苏曼芫撇撇嘴，“我开玩笑的。说真的，需要我付出什么？钱么？”
    “很多人想出钱买我的歌，如果是同等价格的情况下，我想不出来我有什么理由必须卖给你。而且说到底，你毕竟得罪过我，虽然我现在不恨你了，但也没必要给你机会。你知道这机会多宝贵么？你知道有多少人想和我合作么？所以，你再想想，你还有什么能打动我的。”
    “我之前考虑过，”苏曼芫面带微笑，“我的合同只有3年了，而且我可以提前买断合同。我可以加盟逐梦互娱。”
    杜采歌点点头：“这是一个不错的开始，说明你确实认真考虑了，不过我并不在乎你是不是加入逐梦互娱。你别怪我说话难听，逐梦互娱虽然才刚刚创立，但我如果想替逐梦互娱捧一两个天王天后出来，是很容易的。在商业价值方面，有太多人可以替代你。你再考虑考虑别的条件，继续。”
    苏曼芫显得有些丧气，她歪着头，眨了眨眼睛，似乎在怀疑杜采歌在欲擒故纵。
    杜采歌坦然回望。
    他确实不在乎苏曼芫加盟。
    苏曼芫这几年的人气滑落得太厉害了，哪怕常晓灵都比她有潜力。
    尽管常晓灵现在的商业价值、地位和人气都不如她，但上升势头很好。
    而且杜采歌也没说谎，如果他想捧个歌后，认真捧余鱼就是了。
    用来自地球的营销手段，把新媒体利用好，再给她量身打造几首好歌，半年时间，最多一年，新晋歌后就出炉了。
    尽管她演出时要戴着面具，但“蒙面歌后”，“面具歌后”，似乎也不错？
    过了一会苏曼芫郁闷地说：“我还没想好。”
    “不急，”杜采歌起身说，“你可以慢慢想，你有我的电话，再联系。今晚就到这吧，我还有事。”
    苏曼芫没有出幺蛾子，她微笑着起身：“阿杜，我会尽快想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