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采歌再一次感叹，这个女孩真是直接大胆。
    或许是因为她的出身、社会地位，让她不需要去考虑别人的感受，不用去在意别人的看法。
    所以她才能那样直抒胸臆，豪爽大气。
    杜采歌找回的记忆碎片中，和她有关的寥寥无几。
    所以现在也是重新认识她的过程。
    他笑道：“那就在这说几句吧。等过阵子，你的平常心固化了，不会被轻易打破了，我们再出来聚一聚。”
    “不，我想没那个机会了，我始终相信，有过炽烈的爱情，是没法退回到普通朋友的。当然我懂，你对我是没有那样的爱情的，”余晴笑着，并没有自伤自怜的意味，只是普普通通地陈述一个事实。“当然，在这聊几句是可以的。”
    杜采歌低头掩饰自己的尴尬。
    他们沿着走廊走了几步，避开别的来试镜的演员。
    很快他们来到一处转角，坐在排椅上。
    这里来往的人不多，基本上都是酒店的清洁工和别的工作人员。
    虽然有人会好奇地看着他们，但不会太靠近。
    他和余晴可以坦率交流，不担心被人听去。
    “过去的事……我很抱歉。”
    “我原谅。”余晴平静地说。
    停顿了片刻，她又笑了起来：“你的变化真大。整个人的气场都不一样了！”
    杜采歌尴尬地笑了笑，“人总是要成长的，我已经成长的太晚了。”
    “你那是青春期太长了！”余晴笑得两只眼睛弯成两个月牙儿。单只论笑容，她美得比段晓晨也不遑多让。
    当然，杜采歌曾经在微博上发过一条动态：我找女朋友，不看对方漂不漂亮。我脸盲，根本看不出漂不漂亮。
    这句话后一半是装哔，前一半是真心话。
    他年龄不大，可是平时工作中，面对的都是全世界最漂亮的脸蛋。
    对他而言，女人的性情，比容貌要重要得多。
    如果只看容貌，这一世接触的女人中，除了许清雅，没有一个比得上他在地球的前妻。
    对漂亮的女人，他是有收集癖的。
    不是想睡对方。
    而是很想将对方拍摄下来，让对方到他的电影里当花瓶。
    至于谈恋爱？乃至结婚？那还是算了吧。
    其实，如果副人格林可刚刚死去、他刚刚觉醒时，接触到的是余晴，而不是段晓晨，他估计自己是有可能与余晴鸳梦重温的。
    毕竟，他接受段晓晨的理由，一是因为他以为已经和段晓晨发生过关系，二是段晓晨很爱他。
    而这两个条件，其实余晴也都具备的。
    当然，现在已经和几个女人纠缠不清了，他是不会再去招惹余晴了。
    所以人的际遇真是很难说。
    “对了，还没恭喜你，新书大卖，听说有望雨果奖？在星条国3周卖了30万册，在国内的销量也突破50万了吧。这本书太好看了，贴吧里每天都有好多人在讨论。能跟我说说后面的剧情么？”余晴眨着大眼睛。
    冰与火之歌的剧情太吸引人了，她是真的好几个晚上睡不好，一直在想后面剧情会如何发展。尤其是很想知道风暴降生——丹妮莉丝的后事如何。
    “现在我还没想好，等写出来了，出版之前我就会把原稿给你看的。”杜采歌承诺。
    “那太好了！”
    “为什么想来拍这部电视剧。”杜采歌没有和她继续寒暄，开口问道。
    “在很久以前，其实我就一直都很想与你合作。我那时经常梦想，我是歌手，你为我写歌。我们深深相爱，将爱写进歌里，”余晴扭头看着杜采歌，笑得很坦然，还隐隐藏着几分甜蜜，“其实，那个时候我就很清楚，我在自欺欺人。但哪个少女不爱做梦呢？谁也没理由把我从梦里叫醒。我宁愿继续骗着自己，在美梦里编织着自己憧憬的一切。”
    “现在我改行做演员了，但想与你合作的梦想一直没有停止过。正好你也当导演了，所以我就特想参演一部你的电影。”
    “不过啊，我又担心，如果和你朝夕相处，我肯定会失控的。我还没有修到能真的心如止水。所以啊，听说仙剑立项，我就想，我要参演这部电视剧。这是他的作品，能圆了我和他合作的梦想，却又不用每天对着他那曾让我魂萦梦绕的脸。”
    这大胆直接的话，让杜采歌大感吃不消。
    斟酌了片刻，他问：“你怨我么？”
    余晴眯眼笑着，信手拨了拨刘海，回答得仍然很直接。“以前怨。现在还好，长大了，经历的人和事多了，也就看开了。”
    杜采歌没有去问她有没有找新男朋友。
    说实话，他不关心，也不在乎。
    “不怨了就好。有一句话我很喜欢：爱是丧失自己，恨也是。”
    余晴歪着头想了想，“这是你准备用在新电影里的台词么？有点意思。怪不得你总是对人那么似有情若无情，原来你都不敢投入去爱。”
    杜采歌不想深入讨论这个问题。
    “我长话短说吧。”
    “你说嘛。”
    “我和你爸之间……有一点小小的不愉快。我不想再和他闹下去，所以想拜托你，和他好好说说，让他收手。”
    余晴很平静地望着他，“哥，你说的是水军黑你这件事么。”
    杜采歌缓缓点头。
    “你知道？”
    “多少能猜到一点嘛，我又不笨。”
    杜采歌深吸一口气，“那你怎么说？”
    “我当然不希望你们有冲突啊。你是我崇拜的人，我爸是我最亲的人。我会和他谈一次的。”
    杜采歌露出松了一口气的模样。他留意到，余晴用的是“崇拜”二字。
    余晴咯咯一笑，“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啊，如果冲突无法避免呢，我希望你知道，我一定会站在我爸那边的。”
    “这是当然的。”杜采歌也没想过让人家父女反目什么的。
    “如果没别的事，那我走了。在你面前，我感觉自己快要融化了呢！”余晴甜甜一笑。
    杜采歌没有挽留，看着她匆匆离去。
    这个女孩……真是一个有趣的女子。
    可惜，自己已经亏欠了太多人，身边的桃花已经太浓了。
    否则，还真想和她多接触一下，多聊聊呢。
    余晴走后，杜采歌也回去了。
    他的事情一大堆，也没空在这里多逗留。
    余晴既然答应调解，他相信会有转机。
    但在余任学收手之前，事态突然就起变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