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纬转身也向那辆黑色轿车走去,边走边道:“我这儿倒是有!”说着话,种纬掏出一张盖着公章的白纸条。拿在手里的时候似乎是不经意的撕了一下,然后他敲敲黑色轿车闭得紧紧的副驾驶车窗道:“给你,拿着这个到前面交了就行。”
一切都像是非常随意的动作,根本看不出一点异常。实际上,撕了一个口的公章条就表示,这辆车是可疑的,需要重点查验。与此同时,这辆黑色轿车的牌照号码,也已经被暗中报告给了高速入口的高连长等人。
黑色轿车副驾驶的乘客停顿了一下,但是还是把车窗打开了一条缝隙,接过了那张白纸条。借着车窗打开的瞬间,种纬不动声色的迅速观察了一下车内的情况。
很明显,这两车的后排上坐着人,但由于副驾驶车窗打开的缝隙太小,种纬根本看不到后排人的具体情况。而随着车窗打开,车里面顿时飘出一股冷风来,显然车里面一直开着空调。副驾驶这人虽然打开了车窗,但却有些刻意的低着头,让种纬不能看到他的全貌。
重大嫌疑!
这么藏头露尾的,太可疑了。而且现在这个季节还没到夏季,此时天上又下着小雨,空气有些闷,人们大多是把车窗打开来透气。而这辆车宁肯关着窗开着空调,也不肯开窗透气的举动,实在有些异常。
“哎,车里没逃兵吧?可别让我们难做啊!”看对方接过纸条也不抬头,种纬突然对着副驾驶上的那人补充了一句道。
听到种纬这么说,副驾驶上的那人很自然的向种纬仰了下脸道:“没有没有,都是我们公司自己人,我们这是出差办事呢。”
他这一仰脸,种纬瞬间就认出了这人,他正是协查报告上的三名逃犯之一!
“好!那就好!”种纬装做什么也没发现似的点了点头。抬起头来的时候,却跟车对面的张建军点了点头示意了一下,这就是表明确认了目标,可以报告了。张建军会意,一边继续往车后面查,一边偷偷安排战士去向高连长他们汇报。呆会儿这辆车排到前面的时候,就会被大批的持枪战士围住,想跑可就难了。
“班长,你那儿还有公章条吗?”正在这个时候,身后传来了牛柳的声音。
难道又发现可疑目标了?种纬禁不住心中暗暗称奇道。
牛柳从参军伊始和种纬的关系就非常的好,很多军事知识和训练技巧种纬教给他的甚至比老兵教给他的还多。种纬在新兵连时曾当过一段时间的副班长,他和黄海杨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习惯性的称呼种纬为班长。
虽然现在种纬还不是三班的副班长,但由于他从军这两年来的表现格外突出,再加上今年有两位老兵退伍,包括现任班长张彪在内的全班战友都已经默认了种纬班副的身份。现在牛柳再这么称呼班长,已经不会有人找他的麻烦了。当然在公开场合,牛柳还必须直呼种纬的名字,毕竟这个副班长的身份还没有得到最后的确认。
种纬转过身来,发现他的侧后方正一前一后停着两辆几乎一模一样的别克商务车,牛柳正站在司机位旁边望着自己。这两辆车都贴着遮阳膜,从外面只能勉强看到车里影影绰绰地坐着不少人,却也和那辆载了嫌疑人的黑色轿车一样,也没开窗通风。
这就奇了,已经发现了嫌疑人和嫌疑车辆,虽然还没能最后确认,但估计车里的几个人就是警方在搜寻的*等人。那这两辆车上又是什么人呢?不会像上次遇到三老团伙一样,搂草打兔子又遇上其他的可疑对象吧?
种纬走到司机位旁边,从司机打开的一条窗户缝隙望车里面看进去,可以隐约看到车后排坐的是几个女人。
“车里拉的什么人?”种纬扫了司机一眼,口气冷硬的问道。
“演员!”司机有些不耐烦的回了一句道。
我们正在抓逃兵,你车里有没有来路不明的人?种纬不管对方的态度怎样,继续问道。
“哎呀,兵哥哥,你们抓逃兵能不能快些,我们晚上还有演出呢!”正说着话的功夫,别克车司机位后面的一扇窗户打开了,露出一个面容姣好的女人头来,嗲嗲地对种纬说道。
这个女人画着挺浓的妆,面容精致之余又看起来有些怪怪的,种纬知道这是上舞台的时候才会用到的彩妆。再往车里看去,车里面莺莺燕燕的坐着好几个女子,几乎一样的妆扮,一样的衣着。
这些女子贴身穿的衣服都比较清凉,一看就知道是登台才会穿的那种演出服。然后外面都套着一件款式几乎相同的风衣,显然是为了不受凉才会穿的外套。
“你怎么叫他兵哥哥啊?你的军龄比他可长多了!”听到这女子叫种纬兵哥哥,坐在别克车中间的一位美女用同样嗲嗲的声音对种纬道。
“你们是军人?”听到那个美女提到军龄两个字,种纬皱起了眉头问道。对面这几个女人严格来讲只能算是女孩子,年龄看起来并不比种纬大,但却肯定自己的军龄比种纬还长,那就只有一种身份了——文艺兵。
“你们是哪个单位的?带证件了吗?”既然对方是军人,种纬可就更有理由查验她们了,哪怕她们的军龄比种纬还要长也不行。
“带了!”车里的几个美女似乎早有准备,立刻便把几本证件交到了种纬手里边。
种纬一看,文职军官证。随便翻开一本一看,年龄十九岁,入伍却已经有八年了,确实军龄比自己还长。
“你们这着装……”对方的身份已经没问题了,种纬只能从对方的着装上问了问了。如果他们这些人是因公外出的,也就没什么问题了,自己只能放行。
“我们有外出证,我们是去参加演出的。”说着话,那位最先说话的女子又把一份外出证递了过来,还包括一份加盖某军区印章的演出单。有了这两样东西,种纬包括种纬的上级对这些女子都只能放行,是无权管人家的。除非他们有其他违反军纪的事情,或者是暂时留置跟军区核实一下,不过这已经没有意义了。
这下种纬没脾气了,他把证件交还给这位美女,随口问道:“后面那辆车也是和你们一起的?”
“是啊,我们一起的!”最先说话的美女随口答道。不过在她回答的声音同时,这辆别克的车尾也传来了完全相同的一句回答。
种纬循声望去,正看到从面后面别克车上下来一位身穿白色及膝短裙演出服,外披米色风衣的极其漂亮女子,显然刚才正是她和前车的女子一起回答了种纬的问题。在她的后面,还有另外两个女子,只是这两个明显是后勤之类的辅助工作人员,长相打扮都比较平常。
与前面这辆上的女子不同,这位从后面车上下来的女子的画的是恰到好处的淡妆,看起来面容精致清雅,气质翩然出尘,宛如神话中的仙子一般;她身段窈窕柔软,修长的脖颈,高高仰起的下巴,如同骄傲的天鹅般高傲;白色演出服下面裸露出的手臂和小腿,纤细圆润,如象牙般没有一丝瑕疵。
即便是种纬这种对艺术对舞蹈一无所知的人,也可以从这个女子的一举一动中看出,对方是个经过常年的舞蹈训练和艺术熏陶的人。尽管对方的身份也是军人,可和种纬这种在训练场上摸爬滚打的兵相比,对面这个女子仿佛就是来自于另一个世界的,和种纬完全不同的一类人。
而这个女子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一个字:甜!而且是那种清新脱俗的甜。打个比喻,就是一种宛如薄荷糖般的丝丝清冷中,却又带着恰到好处的甜意。
“楚楚,你怎么下来了?”看到这个女子出现,最先和种纬说话的那名女子立刻流露出一种体贴和关心的模样道:“你还穿着演出服下来,万一弄脏了怎么办?呆会儿就没法演出了。”
“哎,又烦又紧张,在车呆得实在是闷得慌。”后来的这名叫楚楚的女子和前者说了句话,转过头来就问种纬道:“哎,这位班长,还要堵多久啊?”
在向种纬说话的时候,这名被称做楚楚的女子用一双如秋水般的大眼睛向种纬望过来,再加上她那春风化雪般的一笑,让种纬这个在铁石环境里成长起来的人,都不由得觉得自己的心被狠狠地撞击了一下。
种纬作为一个普通战士,平常接触的女子极少。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到这么一位超级美女,这还是种纬人生中的头一次。只不过,这位叫楚楚的女子的美丽是那种不带一丝尘垢的,让任何有私心杂念的人在她的面前都会心生愧意。
“你也是军人?”种纬强行把自己的注意力从对方的笑容里唤回来,先问了对方一句。
“是啊!参军十年了,应该比班长军龄长吧?”说着话,楚楚忽闪着大眼睛,狡黠地冲种纬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