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矿长请客当然上的都是最好的菜色,虽然没有酒,菜也不多,但色香味俱佳是肯定的。种纬因为早就吃饱了饭,这次没办法只好装样子作陪。弄得韦婷婷一边吃一边偷偷的嘲笑种纬命不好,放着好菜好饭也没法吃。
饭后种纬还是在几名联防队员的帮助下搭了个斜板,然后把自己的摩托车推到吉普车车顶的行李架上放好,扎牢。
就在这时候,种纬站起在吉普车顶上往下一低头,正看到不远处张长海的父亲从这里路过。在种纬看向他的时候,他也正好仰头来看种纬,两人的目光一下子碰到了一起。
煞时种纬心中的心思如电一般,他突然就冒出了一个主意,种纬张口向张长海父亲打招呼道:“张叔,忙呢!”说着话,种纬腿一飘,从吉普车顶跳到了平地上。
“哎,种所长啊!”张长海的父亲一听种纬说话,赶忙向种纬微笑着回应道。
“嗨,张叔,您甭跟我客气,就叫我小纬就行。我毕竟和您儿子是一个军营的战友,您可是我的长辈。”种纬一听张长海父亲这么说,赶紧跟老人客气道。
“呵呵,呵呵。”张长海的父亲显然拙于言辞,听到种纬这样说话之后,只剩下憨憨的傻笑。
“张叔啊!这周就算了,一会儿我就走了,来不及了。回头下周吧,您带我去长海的坟前看看吧。您看我跑到新红山这儿当警察来了,可他却已经宣布死亡了,不去看看他,不合适。您看呢?”种纬证据平和的对张长海的父亲道。
就在刚才那一瞬间,种纬忽然想到了敲山震虎的点子。既然他现在有些疑心,那还不如干脆试着接近自己怀疑的阴谋。假如自己的猜想正确的话,那下周对方恐怕就要有行动了。
种纬也曾想回去跟王春生商量一下再行动,可他也知道王春生根本没把注意力放在新红山的这个案子上。一是这个案子根本就和人家没关系,二是王春生在红山也使不上什么劲儿。王春生顶多在经验上和精神上支持一下种纬,其他的还要靠种纬自己来。
“嗯,那个,那个,一个坟,有啥好看的。”听到种纬要去看张长海的坟,张长海的父亲明显犹豫了一下道:“那个坟早就立了,当初张主任他们说他死了,可法院不承认没法定下来。这不才刚两年嘛,还没跟上面打招呼呢!张主任说跟上面打过招呼以后,那才能算死了呢!张主任说还算交通事故,保险公司还赔钱呢!”
张长海的父亲拙于表达,但啰里啰嗦还是把他想说的表达清楚了。只不过他的话里话外都透着张主任的表态,张口闭口都是张主任的意思。
“行,没事儿,张叔。长海这都走了两年了,回头您也安心过您的日子。等保险公司的赔款下来,您老两口就好好把小孙子养大的就是了,有什么事张主任那边不也能帮忙吗!”种纬客气的对张长海的父亲说道,然后跟老人道别。
闲话不提,在一点钟之间,种纬和韦婷婷,以及韦婷婷带来的那名财务人员在张矿长等人的亲切送别是,启程返回天海。
由于车上有个外人在,韦婷婷便没和种纬说太多太过亲热的话。一直把车开到天海,等种纬把摩托从车上吊下来,两人这才分手。韦婷婷还需要把那名财务送回家,两人约定周六再电话联系确定见面时间。而种纬也没把数码相机还给韦婷婷,他需要尽快把那些文件打印出来。
之所以早早和韦婷婷分开,就是因为周五种连胜还在上班,种纬想通过老爹在他单位找台电脑,好把那些照片打印成文件资料。毕竟这些文件很特殊,种纬实在没法把它们拿到街头的打印店去打出来。至于公安局那边,他更不方便去。所以他只好想了这么法子,想尽快处理完毕。
种连胜是个行事严谨的人,说得贬义一点就是比较古板,不知变通的一个人。在听到种纬在电话里问能不能去他公司打印资料的时候,老头子直接就拒绝了。用老头子的原话说:“街头那么多的打印店,你缺那两个钱儿啊!”
种纬没办法,只好用早就准备好的借口说:“这些资料是红山县公安局的资料,不能带到外面去打印。而且他现在已经不属于南岸分局的人了,不好拿着红山县局的材料找那边打印。于是,只好想出这个办法麻烦您老人家了。”
听到种纬的解释,种连胜明显犹豫了一下,终于才对种纬说:“你去新湖雅苑售楼处吧!那边有电脑和打印机,回头我给那儿的销售总监打个电话,你在那边打。记住喽,以后没事少在上班时间给我来电话,更是尽量别到我公司来!”
说完这句话,种连胜就生硬的挂断了电话。
听到自己老爹客观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说话,种纬也只能无奈的摇摇头。自己老子的脾气有多倔种纬当然知道,甚至种纬自己在军事训练上的坚持,不一样是老爹性格的翻板么?
骑着摩托车顺利的找到了新湖雅苑的售楼处,很快就找到了负责项目营销的项目总监。项目总监热情的带着种纬,直接把他领到了资料室,然后引荐给了一个姓李的资料员。
在她的帮助下,种纬很快就学会了基本的电脑操作,然后又继续打着打印办案资料的幌子,把这位小李姑娘请出了资料室,然后自己把这些文件给打印了出来。这样还不算完,种纬还建了个文件夹,然后请小李姑娘帮忙把这些照片都给刻了盘,这才算是完成了这项工作。
等刻好了盘,种纬也就放心的把那些照片从存储卡上给删掉了,只留下了他拍摄的一些风景照片和韦婷婷拉弓射箭的照片。
只是此时的种纬对电脑还是个门外汉,根本不知道这种简单的删除操作删掉的只是文件目录,被删掉的文件却是可以恢复的。他只是单纯的以为删掉了就可以了,这样把数码相机还给韦婷婷就应该没问题了。
此时的电脑系统还是瘟95,启动运行的时候还要在dos环境下运行一下才可以启动程序。这个年代电脑还是个金贵物件,电脑大约是386、486机型。由于电脑数量稀少,此时会用电脑的人还是挺了不得的呢!至于互联网,此时也还是小范围试用阶段,普通大众连接触的机会都没有。
本来在新红山的时候种纬还想再约见一下王春生,但后来想到新红山的事情王春生也不大好插手,也给不了什么特别好的建议。种纬也就忍了下来,准备自己先观察一段再说。但即便如此,种纬还是在自己收集好的资料文件夹中放了一张纸条:如果我出了意外,请调查新红山张主任,及新红山矿难和现役士兵死亡及失踪案。
实际上,这个纸条就算是种纬的遗书了。尽管种纬并没有切实的证据,但在特警团的习惯还是促使他做最坏的打算,做万全的准备。
周六,种纬与韦婷婷相约见面,把拍下来的照片送到洗印店挑选、洗印。然后又一起去逛街、散步。直到晚上一起吃过了饭,才各自回到了家。
种纬回家自不必提,只是他不知道的是,韦婷婷回到家后,就那么呆呆的看着放在桌子上的数码相机好半天都没动地方。
相由心生,这一点都不假。尽管种纬经历过很多事,心态足够成熟,心理承受能力也足够强。但他现在所经历的事情还是让他的言谈举止有了些变化,虽然种纬自己感觉不出来,但放在心思细腻的韦婷婷眼里,这已经让她起疑了。
韦婷婷学历高得惊人这不假,但放在感情方面,她又和其他女孩子没什么不同了。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去了新红山才两周,言谈举止这间便似乎有些不正常了,时不是的还有一些沉默和思考的举动。虽然嘴上没说,但在韦婷婷看来,这恐怕是自己和种纬之间的感情出现裂痕的标志了。
她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问题究竟出在哪儿?她也不好贸然开口问种纬。生怕一个不好把尚未发生的事情问成了事实,那时候再想回头都来不及了。可这么任由这种情况发展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啊?深受西方现代教育思想影响的韦婷婷,更愿意自己主动出手去解决麻烦,而不是像林黛玉那样怨天尤人的掉眼泪。
想了好一会儿,韦婷婷终于打开了自己的苹果电脑,按下了开机键。
这个时代电脑还是稀罕物,个人电脑就更是少得可怜,像韦婷婷这样拥有一台个人苹果电脑的,几乎就是等于在家里放了辆法拉利跑车一样。
取出数码相机里的存储卡,连上读卡器,然后连接到电脑上,韦婷婷点开了苹果电脑那个性十足的新磁盘标志——映入眼帘的,是一系列和pc电脑完全不同的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