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典喻有点吓到的表情,看着他就像看着一个陌生人一般,边牧猛地意识到自己说话的语气有点过重,无措又颓然的松开手:“我平时不是这样的,我只是太担心你了,你、你忘掉刚才那些吧。”
典喻愣愣的点点头,他有点搞不懂面前这人了,明明经常说话吞吐不清唯唯诺诺,但举动中却是冒进中带点强势,明显的情商感人,真是个奇怪的人。
奇怪的人又恢复了小心翼翼说话的状态,以一个相当诚恳的开头,又一次提出了约饭的邀请:“有句古话叫做一回生二回熟,我们都见面三四回了,现在我们是朋友了吧?能不能一起好好吃个饭,随便聊聊一些生活习惯……或者兴趣爱好之类,比较深入的话题。”
典喻从来没听人讲话是这么讲的,而且他并不想和这么个怪人深入交流,他婉拒道:“我还有作业没……”
边牧想了想道:“我们可以要个包间,或者吃晚饭去酒店开个房间。”
典喻暗叫糟糕,他没想到还能被这样的推进坑里:“我不可以太晚回家,写完作业还要复习功课,明天还得上课。”
“可今天不是周五吗?”边牧的语气温和,但说出的话却有点步步紧逼,“你们学校周六不是不上课吗?”
“你怎么知……”典喻话说了一半瞬间意识到不对,硬生生的转了话题,“我家里有门禁的,而且之前不是说过,我家里不让在外边吃饭的。”
“不让吃饭却让喝酒吗?”边牧道,“上次小喻已经骗了我一次了,喝饮料却成了喝酒,小喻都成年了,两个大男人开房也没什么的吧,你不敢?”
“我们不是说好要吃饭的吗。”典喻知道这是对方的激将法,但是被对方这么一激,就又急又冲的脱口而出。
但接下话茬的那一刻,典喻就看见边牧露出笑容,对方道:“好,我们先去吃饭。”
意识到被钻了语言空子,典喻有些懊恼,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没有收回来的道理,他对边牧的印象又差了一分。
边牧与典喻并排走在一起,他道:“你想吃什么?”
典喻想了想:“日本料理,有包间的那种。”
“这样啊,”边牧出其不意的握住了典喻的手,“我知道有一家店,带你去。”
典喻想甩开对方的手,可他的手只是稍微的挣了挣,却不想边牧将手拉的更紧,并且卖可怜的问:“难道不能牵你吗?”
抽抽眼角的典喻瞄了他一眼,只觉得对方的表情辣眼睛,想说什么的他撇了撇嘴就此作罢。
典喻对日料的印象只有寿司和拉面这种,可是边牧带他去的却是一家居酒屋。
这原本让他感觉并不是很高兴,总觉得边牧居心不良(典喻一直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家伙心存敌意),可他一翻菜单就乐了,这家店都是刺身类昂贵的东西,还有各种高价酒,看上去坑人不偿命。
典喻脑袋里突然冒出了个坏点子,他道:“我是个学生没有钱,你要请客吗?”
边牧点头:“当然我请,我都是社会人士了,不会让你这个高中生花钱的。”
典喻还是有点怀疑:“你应该不会喝酒吧?干嘛来这家店?”
边牧挠挠头道:“可我看你挺喜欢喝酒的……”说完片刻后,他似乎联想到了什么,竟然突然脸红了。
典喻见他说一句话就突然脸红,觉着简直莫名其妙:“你想到了什么?喝酒?酒店?……不会是酒后乱^□□?”说完他便觉着一阵恶寒,直勾勾的盯着边牧看。
于是边牧脸更红了,明明没喝酒却像喝醉了酒:“你、我要说实话吗?”
典喻觉得害羞的人应该不会有这个胆子:“你说。”
边牧吞吞吐吐的道出缘由:“酒后吐真言,我问你什么你就会答什么,你就不会对我撒谎了……小喻,我很想和你好好聊天,你别总是骗我好不好?”
典喻只觉得不可思议,这个理由听起来相当的单纯可爱,和这人先前的怪异行径成了鲜明的对比,也和他本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聊天……你这个理由真是很奇妙。”
边牧张了张嘴,着急的想要说些什么挽回一下,却被典喻打断:“虽然很不好意思,但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边牧整个人僵了一下,小一会儿才缓过来:“边牧,我叫边牧,边缘的边,牧羊的牧。”
“咦边牧,边牧这个名字啊……”不是一种狗的名字吗?
典喻原本还要说出这伤人的话,但不知怎么的,他忽然注意到对方黯淡的神色:“边牧这个名字太普遍了,你喜欢叫我小喻,那我叫你阿牧好了。”
边牧的眼睛瞬间就亮了:“小喻能多叫几遍吗?”
“阿牧?阿牧?”见到边牧心情变好,可典喻却又开始烦躁起来,他总觉得自己要招惹到一个麻烦的缠人精了,“好啦阿牧,我们点菜吧,我想吃三文鱼腩。”
这一顿饭还真是点了不少钱,满满一大桌,等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典喻都有点迷糊了,他原本只是小小的喝了几杯,可不知不觉就喝多了。
喝多了以后典喻整个人画风都变了,这清酒的后劲儿可真是大啊,大到他被这酒劲儿控制,对着边牧大声的埋怨道:“我说,我说你,你问我那么多私事干嘛!连几天洗一次澡都问!你烦不烦呐!”
边牧倒是很喜欢典喻这副毫无心房的模样,他摸了摸典喻的头:“小喻,你喝醉了……那你的作业怎么办?”
“傻瓜……那是我骗你的!明天没课可以明天写啊!”典喻嚷嚷着嚷嚷着,就酒后吐真言了,“我好困,想睡觉……这里的东西可真不好吃!下次我们去吃更贵的!去吃牛排!吃穷你!”
面对这半玩笑半恶意的话语,边牧倒觉得开心起来:“好啊,以后你想去哪,我都带你去吃。”
他招来服务生结了帐,想了想对典喻道:“你喝了酒头晕会很难受吧?要不我背你?”
“不用!走路而已,我自己可以!”典喻说完猛地站起身来,随即又软软的跌回座位上,却仍然逞强的道,“不、不要你背!我自己走!”
“你这样走不动的。”边牧见他总是嘴硬,干脆直接行动的把他架了起来,再往背后这么一带,典喻就挂在他的身上了。
“阿牧、阿牧……”典喻在原本想从背上爬下来的,但边牧已经背着他站了起来,而且边牧的后背很宽大很暖和,这让典喻的睡意又卷土从来。
即使路上有点颠簸,但对于典喻来说却更像自己化身成了婴儿身处摇篮一般,他朦朦胧胧的就手圈着边牧的脖颈,相当亲昵的头依偎着头的睡着了。
“小喻?小喻?”边牧呼喊了两声,却只能感受到脖颈旁似有若无的鼻息,他的脸突然就红了,还因为激动的缘故手指轻微收缩,可当他意识到自己的双手还背在身后托着典喻的臀部的时候,边牧的脸就开始爆红不止——
这岂不是、这岂不是,在没征得对方的同意的情况下,捏人家的屁股吗??
边牧忍不住咽了口口水,然后又手痒的捏了几下,翘翘的又很有弹性的感觉,真想……
边牧好喜欢这个人啊,喜欢到完全没办法抑制的想要动手动脚,只要和这个人接触的地方,都会不受控制的发热发烫,烫得下面那根都开始硬起来,好在裤子宽松看不出来,要不然好不尴尬。
不过也幸好餐厅的外面就有一家酒店,或许是边牧潜意识就选了这样的地方吧,方便他……方便他什么?
边牧赶紧止住了思维,以免造成大错。他背着典喻去开了间大床房,等到了房间,边牧才突然意识到之前前台小姐那暧昧的笑容中的不明意味——
虽然主基调是海蓝色,但玄关处成对的男士拖鞋,洗衣间的大号浴缸及那一双类似的漱口杯,被子上印着的大片爱心等等,都让边牧作贼心虚不已。
将典喻轻轻的安放在床上,只这么静静的看着他香甜的睡颜,边牧都能感受到自己的动机不良,以及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