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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节
    “奴婢当然是您的人。”阿笙道,“可是爷还说,皇上很看重四公主。”
    石舜华撇撇嘴:“瞧你那个怂样。小顺子跟晋江和孙河说一声,不能打听到就算了。”
    “嗻!”小顺子应了一声,就问:“主子,若是四公主假装很尊重您,您怎么把送出去的东西要回来?”
    石舜华笑道:“这事还不好办么。弘晏和弘曜大点,我再生一对双胞胎。四公主送礼得送双份,那些东西不就回来啦。”
    小顺子“咳”一声:“主子,您别怪奴才多嘴,生不生双胞胎你说的不算。”
    “有一就有二。”石舜华道,“我过些天去庙里烧个香拜拜,说不定还真能再生一对双胞胎。”
    阿笙暗暗摇头:“奴婢陪您一起去,即便是临时抱佛脚,菩萨看到咱们那么多人拜她,也会让您如愿的。”
    “我不想听你说话。”石舜华回头看她一眼,“你这张嘴要是再不收敛点,以后可没人敢娶你。”
    小顺子猛地看向阿笙:“阿笙要出宫?”
    “她倒是想呢。”石舜华道,“不过,还得再过五年。”
    “二十四岁?”小顺子跟着阿箫认字,如今也会算数了,“二十四岁出去,可不怎么好嫁。”
    阿笙呼吸一窒。
    石舜华险些笑喷:“没人愿意娶她更好,照顾我一辈子。”
    “你会不会说话?长不长脑子?!”阿笙瞪小顺子一眼,“我是主子的大宫女,多得是排着队等着娶我回去当正头娘子的好不好。”
    小顺子猛地意识到他主子是太子妃,日后是皇后,皇后的大宫女欸,若是他主子保媒,新科进士也愿意娶阿笙:“那什么,一时没想到。”
    “笨!”阿笙看他一眼,再抬头看到石舜华走远,连忙大步跟上去。
    四福晋是第一个给四公主添箱的皇子福晋,四公主看到六台妆奁,吓一跳。她知道胤禛没什么钱,见四福晋这么客气,四公主不太好意思收下,总觉得收的是她四哥的血汗。
    四福晋走后,四公主令人打开箱子,一看里面的东西很寻常,值不了多少银子,四公主松了一口气。待看清都是些她以后能用到,在西北又不好买的东西,四公主不禁感慨,比她还小两岁的四嫂很是用心。
    大福晋来的时候,四公主一看她带来的箱子比四福晋的小,暗暗撇嘴,小气鬼,活该生了四朵金花才生出儿子。
    四公主对大福晋送来的东西不感兴趣,银杏做主打开。四公主瞥一眼,里面全是些俗气的金银器,忍不住说大福晋做事还不如小小年纪的四福晋周全。
    大福晋和四福晋送来的东西让四公主很意外,四公主便想知道传言很大方的太子妃会送什么。然而,箱子一打开,四公主不禁眨了眨眼,“这,这个箱子里全是自鸣钟?!”
    “公主,奴婢数了数,六个。”银杏说着,朝她自己胳膊上掐一把,自鸣钟没有消失,银杏还想再拧自己一下,“这些自鸣钟不大,可是六个少说也得一千多两吧?太子妃她,她咋这么大方啊?银子多得没处花也不是这么用的啊。”
    第88章 吃坏肚子
    四公主连忙走过去:“快拿出来给我看看。”
    银杏轻轻拿起放在最中间的方形木盒, 把塞在木盒四周的棉花拿掉, 自鸣钟的全貌出现在四公主眼前。
    四公主顿时看清:“这个自鸣钟是木制的?”
    “咦,您不说奴婢都没注意到。”银杏惊讶道, “难怪拿在手里这么轻。奴婢以前见的自鸣钟都是金银打造, 镶有宝石, 还是第一次看到纯木制自鸣钟。
    “主子,您看上面的喜鹊, 跟真的一样。还有这一个,上面雕的是兰花。还有这几个,不像西洋的东西,倒像是咱们自己做的。听说太子妃的堂堂杂货店跟洋人关系挺好, 这些自鸣钟不会是杂货店特意请洋人做的吧?”
    “有可能。”四公主挨个看一遍, “放回去,护着自鸣钟的棉花也塞回去。其他箱子打开我看看。”
    屋里只有主仆二人, 银杏把自鸣钟按照原样放好, 才去开箱子:“主子, 这三个箱子里全是布。看这个箱子里布的颜色, 应该是给额驸准备的。这个适合您,这个应该是给小主子准备的。太子妃想得真是太周到了。咦, 这,这些布是, 是——”
    “是什么?”四公主问。
    银杏又摸了摸面料, 肯定道:“应该是专贡东宫的。主子, 这, 这有点太贵重了吧?”
    四公主眉头紧锁:“我这个二嫂不是一般的大方啊。”
    “宜妃娘娘说八爷只是从宫里搬出去,太子妃就送了三千两银子的东西。三千两银子啊,城外一户普通人家一年也不过用十两银子。”银杏看了看自鸣钟,又看了看布,“主子,剩下那四个箱子,奴婢有点不太敢打开。”
    四公主道:“我自己打开。”说着,打开离她最近的箱子,看到里面是些掐丝珐琅花瓶以及摆件,暗暗松了一口气,希望另外三箱也是。
    可惜,最后三箱,其中一箱是些药材和补品,有灵芝有人参有燕窝。
    主仆二人站在八台妆奁前,相顾无言。
    好长一会儿,四公主开口:“把这些东西单放着。日后东宫有喜事,比照这个准备双份送回来。”
    “双份?”银杏伸出两根指头,“咱们到哪儿弄十二个自鸣钟?”
    四公主想了想:“喀尔喀蒙古离红毛子近,找红毛子买些洋人的东西。也不一定非得是自鸣钟,换成别的也一样。太子妃送我布料,我就送她皮子。她送我灵芝,我送她冬虫夏草。反正不能叫她觉得我小家子气。”
    “可是跟太子妃比大方……主子,咱们比不过。”银杏叹气道,“东宫有喜你这么送,回头您有喜,东宫再比咱多几成——”
    “不会的。”四公主打断她的话,“有三姐得子在前,太子妃会比照三姐那次列单子。”
    银杏长舒一口气:“这样还好。否则啊,皇上给您准备的妆奁都得还回来。”
    “你要去烧香拜佛,祈求再生一对双胞胎?”太子回到毓庆宫,听到石舜华的打算,简直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给菩萨烧几炷香,菩萨就能送你俩儿子,七出之一就不会有无后。”
    石舜华:“妾身就是跟您说说,又不是叫您陪妾身一起去。”
    “你还想叫孤陪你一起?做梦呢。”太子嗤笑,“你若真闲着没事,你来负责弘晏、弘曜和弘皙启蒙。”
    石舜华挑眉:“不怕妾身把您的三个儿子教的跟个女人似的?”
    “不怕。”太子道,“你不是一般女人。”
    石舜华朝他身上捶一拳。
    太子痛得哧一声,攥住她的胳膊:“谋杀亲夫啊。”
    “那也得妾身舍得。”石舜华挣扎几下,没挣脱掉,干脆放弃挣扎由着他攥着,“我已经决定了,十月初八是个好日子。”
    “诸事皆宜?”太子问。
    石舜华点头:“必须的。”
    “成,你去吧。”太子眼见拦不住,“多带些人。等等,你刚刚说不叫孤陪你一起去的意思。就是说有人陪你去。那人是谁?你额娘还是你两个嫂子?”
    石舜华摇了摇头:“都不是。四弟妹陪妾身去。”
    “她今儿又来了?”太子说着,顿了顿,“不对啊,你今儿上午去四妹那里,她过来也见不着你。”
    “小顺子出去的。”石舜华:“再说了,四弟妹做梦都想给四弟生个阿哥,妾身都不用跟她说,四弟跟她说妾身想去拜菩萨,她能立马来找妾身,央求妾身带她一起去。爷,信不?”
    “孤想说不信,可是你说往东,四弟妹都不敢往西。”太子瞥她一眼,“真不知道你给她灌了多少迷魂汤。对了,你今儿去四妹那里,她看到八台妆奁是不是很激动?”
    石舜华撇撇嘴:“是很热情。扶着妾身坐下,又去给妾身倒茶。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妾身的宫女。你这个四妹啊,也是个会做戏的。”
    “估计是太激动了。”太子眼神一闪,“你没直接问吧?”
    石舜华睨了他一眼:“妾身又不是个傻的。我跟她说,你我不在宫里,没人能管住弘晏和弘曜,怕他俩调皮捣蛋,就回来了。”
    “福晋又让孤意外了。”太子调侃道,“你既然没说什么,以后也别为难她,省得传到汗阿玛耳朵里,数落你不懂事。”
    石舜华:“放心吧。我还指望她在喀尔喀蒙古好好呆着,省得咱们以后出兵平乱呢。她若有本事把喀尔喀蒙古的大权攥在手中,赶明儿她生个儿子,她不喜欢我,我也送她三千两银子的东西。”
    “不愧是孤的福晋,大气。”太子不吝夸赞,“十月初八那天把弘晏和弘曜交给孤,孤看着他俩,你玩够再回来。”
    石舜华认真道:“我是去上香,不是去玩儿。”
    “好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翌日,双胞胎和弘皙跟着弘晋出宫,看到沿街铺子鳞次栉比,店里琳琅满目,弘晏和弘曜不禁大叫着要那个要这个。
    弘晋说不算弘晏和弘曜。而弘晋也知道他俩是嫡子,他是庶子。他能长这么大,也多亏了他嫡额娘心善。凭这一点,弘晋对弘晏和弘曜就厉害不起来。
    可是弘晋不装作很凶的样子,双胞胎只会更加无视他,便板着脸说:“你俩只有二十两银子,但是这条街很长很长,你们现在把银子用完,后面想买可就没银子了。”
    “大哥有。”弘晏道。
    弘晋就知道会是这样:“咱们出来的时候嫡额娘说不准你俩用我的银子。若是被嫡额娘知道我给你们银子用,以后啊,咱们谁都别想来街上。”
    “你不说,我也不说,就好啦啊。”弘晏坐在嬷嬷怀里,歪着小脑袋看着比他矮两个头的大哥。
    弘晋很想叹气,“她们都是嫡额娘的人。嫡额娘问你买了多少东西,她们如果不说实话,明儿就会被赶出去。”
    弘晏最喜欢的奶嬷嬷被赶出去,以后再也见不到了,弘晏知道赶出去是什么意思,瘪瘪嘴:“不买好啦。”
    “三弟真乖。”弘晋道,“比你二哥还乖。”
    弘皙猛地抬头:“我也乖。”
    “嘴里的糖葫芦咽下去再讲话。”弘晋瞪他一眼,“早饭不好好吃,出来就吃东西,小心你吃坏肚子。”
    弘皙挥挥小手:“才不会呢。”
    十一点三刻,四兄弟回到宫里。在外面吃得太饱,一人喝半碗汤就去歇息。然而,太子和石舜华还没吃好饭,就看到东厢房和西厢房的嬷嬷一会儿进,一会儿出。
    “阿笛,去看看怎么回事。”石舜华问。
    片刻,今儿当值的阿笛过来禀报:“三个阿哥吃坏了肚子,拉肚子嫌屋里臭,吩咐嬷嬷刷恭桶。嬷嬷把刷干净的恭桶拿进去,他们又开始拉肚子,来来回回三次了。”
    “没事吧?”太子连忙问。
    阿笛:“李侧福晋正在二阿哥房里数落二阿哥。三阿哥和四阿哥怕福晋数落他们,不准嬷嬷告诉福晋。嬷嬷觉得她们一会儿出去一会儿进来,瞒不过福晋,便答应两位阿哥不告诉福晋。这不,您现在知道了。”
    石舜华“唉”一声:“他们喝半碗汤说自己饱了,我就知道是在外面吃的。弘晋呢?”
    “奴婢没去东院。不过,大阿哥以前跟十一爷出去好几次,也在外面吃过东西,吃惯了外面的东西,应该没大事。”阿笛道:“奴婢去请太医,来给四位阿哥瞧一瞧?”
    “去吧。先给弘晋看看。”石舜华道,“爷,咱们装作不知道。”
    太子好奇地问:“为何?”
    石舜华道,“把他们喊过来数落一顿,他们不信邪,下次还会再偷偷尝尝。小孩子都这样,不准他们做什么,他们就做什么。”
    太子打量她一番:“那个小孩是福晋你吧?”
    石舜华噎住:“不信就算,别往妾身身上扯。”
    弘晋正是怕几个弟弟吃坏肚子,买糖葫芦都不买在街上叫卖的,而去点心铺子买。可一会儿吃糖葫芦,一会儿吃油果子,再喝点东西,肚子里的东西太杂,三个弟弟还是拉脱虚了。
    弘晋看到太医都来了,连忙去后院正殿请罪。
    石舜华已经问过弘晏和弘曜的嬷嬷,俩儿子吃的东西很干净,只是吃得太多。若不是弘晋拦着,他俩还得再买一些带回来。于是,石舜华笑着跟弘晋说:“我没怪你,是他俩不听话,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叫他们吃也不吃。”
    “真的吗?”弘晋将信将疑。
    石舜华:“弘晏和弘曜不如你乖,我不准你做什么,你一定不会去做。他俩不一样,牵着不走打着倒退,非得自己吃亏才能长记性。别管他们,今儿你也累得不起,回房歇着吧。”
    弘晋出了堂屋,李佳氏的大宫女走过来。
    李佳氏一见儿子进来就问:“福晋说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