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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节
    季听看了他一眼,没忍住乐了。
    最后还是牧与之先反应过来:“孩子动了?”
    褚宴愣了愣:“真的?”
    “嗯,刚才动了。”季听点头。
    牧与之沉默片刻:“申屠川?”
    “……又动了,”季听都觉得无语了,忍不住拍了拍肚子,“你搞清楚,老娘才是冒着生命危险怀你的人。”
    “你别动他!”
    “别拍坏了!”
    牧与之和扶云说话的功夫,褚宴已经窜过来握住了她的手腕,身体力行的制止了她的行为。
    季听无语一瞬:“我这就失宠了?”
    “殿下还是小心为妙,”牧与之说着,抬头看向扶云,“把大夫叫来,为殿下请个平安脉。”
    “不用……”
    “我这就去。”扶云说完便直接溜了。
    季听一脸无奈:“你们太过小心了。”
    “如今已经五月有余,大夫又说你这胎极有可能早产,自是要小心为上。”牧与之蹙眉道。
    旁边的褚宴也跟着酷酷的附和:“不错,殿下要多加小心。”
    季听哭笑不得:“也不至于如此小心。”
    “殿下。”扶云板起脸。
    季听只好妥协:“行了行了,我不说了总可以吧?”
    三人这才满意,将她围在中间仔细打量。
    “殿下这肚子,乍一看倒不像有孕。”扶云观察道。
    季听微微颔首:“大夫说到六个月之后肚子才会大起来,我这胎又不算踏实,恐怕得六月半之后才会大。”
    “也就是还有一个月的时间,”牧与之沉默一瞬,“那殿下在肚子未彻底大起来之前,恐怕要进宫一趟了,至少让皇上看看您如今的模样。”
    季听顿了顿:“我知道。”
    “为何要进宫?殿下身子不好,得一直静养才是。”扶云忙道。
    牧与之看了他一眼:“殿下若想一直安稳,就得让皇上看到她没有身孕的样子。”
    扶云想了想,恍然:“你是怕皇上对殿下不利?”
    “万事还是小心些好。”牧与之严肃道。如今皇上迟迟没有子嗣,自是不希望看到位高权重的殿下先诞下孩子。
    扶云眉头深皱:“可总不能一直瞒着吧?”
    “至少目前是要瞒着的,”一直沉默的褚宴斟酌道,“不仅是为了殿下和孩子的安全,还为了不再跟申屠川扯上干系。”
    扶云愣了一下,忙点了点头:“不错,我们不要跟申屠川扯上关系,他既然已经同殿下和离,就不能算是孩子的爹了。”
    “殿下接下来是如何打算的?”褚宴看向季听,扶云和牧与之也看了过去。
    季听迎着三人的目光斟酌片刻,这才缓缓道:“先进宫一趟吧,再寻个由头出京,生下孩儿后再回来,否则京都人多眼杂,保不齐就要走漏风声。”
    “这样也好,至于孩子出生之后的事,那就再做打算。”牧与之认同道。
    季听垂眸看向不甚明显的小腹,静了片刻后轻叹一声,方才胎动带来的欢喜,此刻已经所剩不多了。
    同牧与之他们聊过之后,她便开始思索寻什么由头入宫,不等她想出来,季闻便派人来请了,说是要在梓轩阁大宴群臣,特来邀她前去参宴。
    她正愁想不到理由进宫,自然顺水推舟的答应了下来,十日后换上久违的宫装,坐上马车往宫里去了。
    “殿下,这是大夫为您配的精油,您若是觉得不舒服了,便在人中上涂一点,会让您精神些。”扶云将一个指甲盖大小的药盒交给她。
    季听收下后,看着他担忧的神色含笑道:“放心吧,我没事。”
    “……我就是担心,您可千万别强撑,若是哪里不对了,就立刻出来知道吗?我会一直在宫门口等着您。”扶云眉头紧皱。
    季听点了点头,又听了他一堆叮嘱的话,总算到皇宫了。
    天气愈发冷了,宽大偏厚的衣裳完美的遮挡了她的肚子,垫肩的部分还衬得她腰肢纤细,根本看不出已经有五个月的身孕了。
    她款款往宫里走,很快便遇上了老熟人。
    “殿下,您怎么也来了?”李壮看到她后愣了愣。
    季听一看他的表情,便知道这次的宫宴不大对:“怎么,本宫不能来么?”
    “申屠川那小子又立了功劳,今日是皇上为他办的庆功宴……您不知道?”李壮皱起眉头。
    季听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皇上只同本宫说是宫宴,旁的没说。”
    李壮顿时不满:“皇上也……”
    “不得妄言。”季听打断他。
    李壮立刻闭嘴,半晌叹了声气:“算了,殿下来都来了,还是用完膳再走吧,免得让人觉得您小家子气……您可答应我,千万别在宴会上闹事,如今申屠川风头正盛,咱没必要同他计较些什么。”
    季听没接他的话,只是笑笑说一句:“走吧。”
    李壮欲言又止了半天,最终还是无奈的跟她一起去梓轩阁了。
    两个人到时,朝臣已经来了大半,所有人看到季听出现都有些意外,季听只当没看到,淡定的到自己位置上坐下,借着桌子的遮挡轻轻的揉着腰。
    她刚坐定不久,季闻便出来了,看到她后笑呵呵的寒暄,季听却是神色淡淡,以至于所有人都知道她心情不好了。
    季闻热脸贴个冷屁股,却丝毫不怪罪她,只等所有人都坐下后,才春风得意道:“申屠爱卿临时有事,怕是要晚来半个时辰,众爱卿不必拘礼,咱们先开宴,他来了再另行布菜。”
    “皇上待申屠大人可真好,专门为他设宴不说,就连他迟到了都不舍得怪罪,”季听高声嘲讽,“若皇上能待臣这个亲皇姐如此,臣当真是感激涕零了。”
    “皇姐说笑了,朕待申屠爱卿再好,也不及待皇姐的万分之一。”季闻含笑道。
    季听冷笑一声,没有再说话了,不论任何人同她说话,她都是一副冷淡的模样,渐渐的也没人敢来招惹了。
    这就是她想要的结果。
    她先前一直在床上躺着静养,已经许久没有像现在这样活动了,刚坐下便觉得腰酸腿痛,肚子里那个也不安分,时不时的折腾她一下,以至于她根本不用装,直接就是一张臭脸。
    没人理会,她便一个人吃东西,这段时间已经不怎么吐了,胃口也好了不少,不多会儿一碗米饭便就着肉菜吃完了。
    “给本宫再上一碗。”她扭头对旁边伺候的宫人道。
    宫人愣了一下,急忙叫人又送了碗米饭上来。她用勺子舀了热腾腾的肉汁拌在米饭里,刚吃上一大口,就听到舞乐突然停了。
    她嘴里塞得鼓鼓的,茫然的抬起头,入眼便是一双金线描边黑靴,再往上则是深色祥云袍子,一张脸在袍子的衬托下矜贵清冷,叫人不敢直视。
    看来她那次下手真不算重,这才三个月,他便没有一丝伤过的痕迹了。
    申屠川目不斜视的走上前,对季闻跪下行礼,从头到尾都没有分半点视线给季听。季听啧了一声,低头继续用她的肉汁泡饭,彻底无视季闻和申屠川君臣和谐的画面。
    然而她是无视了,肚子里那个却是不安分,自申屠川来了之后他便动个不停,闹得季听直犯恶心,恨不得揍他一顿。
    “……殿、殿下,还要添饭吗?”宫人小心翼翼的问。
    季听冷静下来:“不必了,本宫想吃点别的。”
    “殿下想吃什么?奴才这就去叫御膳房做。”宫人忙道。
    季听斟酌片刻:“凉拌个大萝卜吧。”
    宫人:“?”
    “皇姐同奴才说什么呢?竟是聊得这样热闹。”季闻的声音不合时宜的插了进来。
    季听淡定的看向他:“臣想吃凉拌大萝卜,叫她去找御膳房要一份。”
    “皇姐何时喜欢吃那种东西了?”季闻惊讶。
    季听面色不变:“也没什么,方才突然恶心了,就想吃点爽口的压一下。”
    她是真恶心了,然而这话落到其他人耳朵里,就成了另一个意思,毕竟……申屠川来之前,她怎么没觉得恶心呢?别以为他们没看见,她吃了快两碗大米饭,那盘红烧肉都被她吃干净了!
    季听也觉出自己的话有歧义,不过她不仅没有解释,还当着所有人的面深吸一口气,等把众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后,淡定的干呕一声。
    众人:“……”
    第132章
    “胡闹!你简直胡闹!”季闻皱眉,“大庭广众之下,成何体统!”
    季听十分淡定:“人吃五谷杂粮,总有个病的时候,怎么到皇上这里就成胡闹了?”
    “你是病了,还是故意为之,你心里清楚,”季闻沉着脸,“朕方才还见你和宫人有说有笑,怎么申屠爱卿一来,你便病了?”
    众人没想到季闻会直接挑明了说,梓轩阁内当即一片寂静。
    漫长的沉默之后,季听缓缓开口:“说起申屠大人,臣也有一事想问皇上,皇上先前邀臣前来赴宴时,为何没告诉臣,今日是给申屠大人办的庆功宴?”
    季闻顿时不说话了。这事确实是他故意为之,无非是想试探一番,看他们之间还有没有情意,若是有了,他便对申屠川多加提防,若是没有,正好可以刺激季听一次,出一出前段时间的闷气。
    只是他没想到,季听会直接质问。
    舞乐早已经停下,大殿之上落针可闻,申屠川神色清冷的站在中央,好似季闻和季听之间的剑拔弩张都和他无关,只是遮盖在袖子之下的手,早已经将手心掐得青紫。
    不知过了多久,季闻淡淡开口:“朕之所以没告诉你,无非是想先叫你过来,然后再从中缓和你同申屠爱卿的关系,不管以前恩怨如何,日后都要在朝为官,总不能一直僵持吧?”
    “皇上想法是好,可不知为何不私下劝和,反而要将此事置于群臣面前处理?”季听说完浅笑一声,“哦,皇上或许是觉得,当着所有人的面,即便臣不愿意,也会顾全大局吧。”
    “长公主,你不要再信口胡说。”季闻皱起眉头。
    季听轻笑一声:“可惜了,臣心眼儿小,见不得被赶出家门的人春风得意,所以只要他在朝为官一日,臣就不舒服一日……若他愿意辞官,臣倒是愿意同他缓和关系。”
    “长公主!朕是不是太过纵容你,才会让你如此放肆!”季闻怒问。
    季听毫无怯意,骄矜的昂起下巴:“既然皇上说臣放肆,那臣就只好放肆到底了,今日就请皇上给臣个准话,一定要他在朝堂上碍臣的眼?”
    “朕想用谁,要用谁,还需要同你商量不成?!”季闻本来是想故意恶心她一次,没想到最后反倒是自己气得脸都红了。
    季听站了这一会儿,肚子里的小东西又开始不安分了,她只能速战速决,冷笑一声道:“既然皇上心意已决,那臣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说罢她一甩衣袖,转身便朝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