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无妨，我也听说过，自然不是，师兄们莫要当真。”
    古玉书不解释，也无法解释，总不能说自己吃了驻颜丹吧？十二岁就服用驻颜丹这个事实，也是被人背后讥笑脑残的笑料啊，还不如故作神秘，说不得还保留几分体面。
    这两人又黑白脸地套了一会儿话，古玉书也没有不耐烦，只是油盐不进地笑着，直到将人送走，脸色才沉了下去。
    这种感觉……真糟糕。
    观其颜色，本来默默趴在古玉书头上的小寰宇，缩着脖子把存在感又降低了几分，一言不发。
    古玉书抬头去看，没看到，但是隐约能猜到小寰宇如今的表情，莫名的……被隐隐取悦了。
    从加工坊离开需要走过一条长廊，然后从药材库的门口路过，古玉书一路走去，正犹豫了需不需要找柳师叔打招呼的时候，一个人便冒冒失失地撞了过来。
    古玉书如今修为练气八层，淬筋练骨，耳聪目明，脚下一动，便轻松躲开了来人。
    那人也不知道自己差点撞到了人，手里抱着灵药盘，低头继续走着。
    古玉书看清来人容貌，眉心蹙紧了几分。
    是丘义，丘师兄。
    这两年多，他倒是常常见到丘师兄，除了当年他故意将冬目花的种子洒在地上为难自己外，平日里都是双方井水不犯河水，所以见到人并不觉得有异。
    可今天，他们在上次冬目花种的地方再次相遇，几乎经历了相同的事，当初的画面不其然地撞进了古玉书的脑中，相互比对，不知何时开始，丘师兄竟然瘦的可怕，两颊深深凹下，眼下有着一层淡淡的青黑隐隐，目光呆滞，气息沉重……
    古玉书挑眉，难得多事地开口喊道：“丘师兄。”
    丘义像是大梦方醒，眼神清亮地转过了头来，挑眉：“有事？”
    古玉书观其神色，笑道：“抱歉，差点撞着你了。”
    “哦，知道了。”丘义也没为难古玉书，应了声，转身走了。
    古玉书看着丘义的背影，眉心微蹙，一丝阴霾划过心头，可是见丘义除了略微消瘦外一切正常，便将疑虑暂时抛开了。
    离开药材库，古玉书直接去了炼丹楼。
    今天轮来看门的执事师兄是丹阁的一级丹师，平日里也有接触，见到古玉书要租用丹室，便疑惑问道：“师弟已经可以炼丹了？”
    古玉书摇头笑道：“当然不行，好奇罢了。”
    这位执事师兄笑道：“上好的丹室需要五块中品灵石，普通的丹室需要一块中品灵石，剩下的便需要八十块到二十块不等的下品灵石，师弟想要哪个？”
    “五十块下品灵石就好，就是自己瞎鼓捣，太好的可租不起。”
    执事师兄嘴角的笑收了几分，阴阳怪气地说道：“师弟的出身当真是好，五十块下品灵石都不放在眼中……呐，玉牌给我吧。”
    古玉书递上玉牌，暗自叹了口气，这千山苑中到处都是红眼病患者和自卑重症者，他真是防不胜防，等到时间长了，甚至也觉得正卿等人的处理方式并无不妥，既然你们排斥我们，我们自然也懒得给你们好脸色。
    接过执事师兄递过来的玉牌，古玉书道了谢，进了丹阁。
    身后传来执事师兄低不可闻的嘀咕声：“唾！不过是个侏儒罢了，牛气什么？”
    这话他倒是不敢当着古玉书的面说，可惜古玉书如今神念在凝神丹的滋润下非常厚壮，就算无法离体太远，有些话还是清晰地传进了他的耳内。
    气是气不过来了，只能寄希望等自己修为高深后，亲自研制出驻颜丹的解药。
    这么想完，他的心情也好了几分，寻了一处空置的房间，用玉牌开启禁制，进了屋内。
    比起两年前租用的那间最差的丹室，这间要好上一些，地火的阵符复杂了不少，四周围的墙上也刻了一些符文，可见确实用心建造了。
    在千山苑，毕竟还是普通人多上许多，五十块灵石并不少了，新入门的弟子需要两、三个月才赚得到，就算是老弟子也需工作一月，毕竟比起门贡，千山苑愿意支付的灵石比例却少很多，可是用灵石买门贡却又便宜多了，十足的敛财行为，却无人敢言。
    可以说，特子们和其他弟子的冲突就是千山苑的这些规矩逼出来的。
    钱能通天，无钱却寸步难行。
    “小祖宗。”古玉书喊了一声。
    “嗯……”小寰宇飘飞下来，眨巴着水润的大眼看着古玉书，连续多日了，都是这副乖巧的模样。
    古玉书也不是不喜欢这样的小寰宇，但是比起这种怯弱的模样，他还是喜欢那个有活力的小豆芽，于是笑道：“今天开始，还请小祖宗多多指教。”
    “哦。”小寰宇兴致不高，只是看了一圈，说，“练吧，萃取这一步你基本已经掌握，接下来就是融合和炼制，你按照自己学的来，若是不对，我点出便是。”
    “好。”古玉书点头，来到地火阵边盘腿坐好，将丹炉和灵药拿出，材料依旧是益母草、落英花和骨血藤。也就是说，他拿来练手的依旧是入门丹药——养精丹。
    这一次，他先将地火打开，然后将漆黑古朴的丹炉放置在旁边，开始第一道暖炉的工序。
    暖炉很简单，却是炼丹时必不可少的一道工序，让丹炉适合地火的热度，尽量减少炸炉的可能性。
    接着，他拿起一片益母草，碧绿的叶子置于手心，真气从丹田流出行过经脉溢出体表，千丝万缕的将益母草轻轻缠绕，于是，益母草轻灵地漂浮起来，置于半空……
    若是此刻有人来看古玉书炼丹，定然会非常惊讶，因为古玉书的真气流动已经从片变成了丝，这是一种对真气细致化运用后的形态改变，也正面证明古玉书的神念很强，已经勉强可以达到筑基修士的神念程度了。
    当然，这么说有些夸张，古玉书毕竟只是练气八层，就算他从修炼开始就在服用凝神丹，可神念的程度也达不到筑基期的地步，而且最关键的是他的神念只能从体表处蔓延出三尺便就到极限了。
    比起筑基期修士动不动神念覆盖三、五、七丈的，却是天差地别。
    可是即便如此，他已经可以让神念勉强离体，光是这点，就足够笑傲这批新入门的弟子了。
    这也是为何古玉书一开始便将重点放在修炼上的原因，比起用真气艰难地一点点萃取药材中的精华，不如先修炼出神念，等到了这一步，再使用融合了神念的真气萃取精华就简单多了。
    他古玉书从不是虚耗光阴的人，既然有更快更简洁的路，又何必做些事倍功半的事呢？
    练气八层，如小寰宇所说，他已经可以炼丹了。
    有了神念的加持，真气运转起来得心应手了许多，化成丝的真气灵巧的在灵药上环绕拨动，不过几息，益母草的杂质就完全剥离，在半空中凝成了一团红色如血的水滴。
    早在两年前，古玉书就可以轻松的将益母草的精华萃取出来了，如今有了神念的加持自然更快。
    让红色水滴漂浮在一边，古玉书神念一动，落英花漂浮起来，在空中缓慢翻转，杂质纷纷落下，变得越来越少，很快也变成白色的水珠，只是比起益母草，它要少上许多。
    经了解，益母草起到滋阴固脉的作用，而骨血藤则是壮体补血的作用，这一阴一阳的两种药要融合在一起，就必须要落英花在中间调和，而且比例必须要准确，才能够最终炼制出丹药来。
    这么想着，古玉书将骨血藤移到面前，如法炮制，萃取出了精华后，脸色凝重了几分。
    接下来就是调和比例的部分了，也就是所谓的融合，对神念的要求也是极高，差之毫厘失之千里，必须要谨而慎之。
    不停地反复地比对着，两滴红色的水珠差距越来越小，直至完全相等……他松下了一口气，可以开始下一步了。
    “放弃吧。”
    小寰宇突然开口。
    古玉书挑眉。
    小寰宇说：“忘记了吗？我说过有些药材一旦萃取出来就要尽快使用，否则药力会飞速消失。落英花就是其中之一。”
    古玉书恍然大悟，点头，又拿起一束落英花萃取了起来。
    这一次，古玉书就快了很多，等到乳白色的液体一成形，他就将其融入进了已经提前融合在一起的水滴中，原本只有血红色的水珠瞬间溢出一丝光芒，莹润了几分。
    融合工序结束。
    没人能够保证这一步一定完美，天丹能否炼出与每一步都息息相关，而且萃取工序绝对是最容易出错的地方。
    古玉书初次炼丹，对自己要求并不高，只需要成功炼出一炉丹药就好，品级无所谓。
    所以他毫无压力的将水形态的丹药分成五颗，用神念包裹着丹药置于丹炉中间，将地火调大，丹炉也在他的控制中转动了起来。
    古玉书之前并不知道这一步有多难，看二叔炼丹也是简单无比，可是他自己用神念控制后才发现难度极大，他要控制着每个丹药的均匀受热，又要控制丹炉的转动，就像是一心六用，还要将这个状态保持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很快，古玉书的脸色就涨红了，头顶隐隐作痛，这是神念干涸的表现。
    没想到都练气八层了，还服用了那么多的凝神丹，竟然炼制一炉最简单的丹药还是这么难……古玉书想，看来那些一级的丹师也是不能小看的。
    其实古玉书想差了，更是被自家二叔那量产般的熟能生巧给骗了！
    那些丹师们初次上手只敢炼制一颗丹药，只需要一心二用就够了，哪儿像他，一副人心不足蛇吞象的模样，竟然想要一口气炼出五颗丹？
    小寰宇摸了摸鼻子望天，吃一蛰长一智，失败不可怕，重点是要汲取各种教训，也要让小玉书知道，就算他有大日湮丹炉，也需要掌握大量的知识和足够的能力。
    就在古玉书面色惨白苦苦支撑的时候，他放置在储物戒中的大日湮丹炉像是从漫长的冬眠中苏醒了，迫不及待的伸出了手……
    无人可见的绿色丝线钻进丹炉，缠上炼制中的丹药，就像以前每次一样，为了填饱自己的肚子，它会亲自动手调味烹制，作为将鸿蒙之气当成主食的它来说，想要平白捡便宜这种事在它漫长的岁月中已经有了充分的认知……所谓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便是它产生灵性后对自己的第一个认知。
    然后……它愣住了。
    包裹这些丹药的真气和神念让它太舒服了，仿佛徜徉在暖日之下，鸟语花香微风刮过，带起小湖波光粼粼，而它会懒洋洋地舒展四肢，伸出一个极致的懒腰，昏昏欲睡。
    是同源！
    它的同源在无尽的岁月后终于出现了！
    那些丝线就像是瞬间打了鸡血，顺着这些神念缠绕而上，来到了古玉书的灵台之处，稍作盘旋，又一路穿过体内的经脉进了丹田，也是一圈，便从另外一个出口和另外一条经脉回到了灵台，形成了一个特殊的运转方式。
    古玉书不知道，小寰宇也不可能知道。
    其实若要完整运转大日仙抄，一共需要十四个穴位，十三个明穴和一个暗穴。
    暗穴便是灵台穴，需要有大日湮丹炉配合才能够运转，而激活大日湮丹炉的方式就只有炼丹，也就是说，古玉书在炼丹的时候，他也同样在修炼，而且还是融合了神念的修炼。
    这个时候，古玉书的修为不动，但是神念会涨，就像是专门为了炼丹而生出的功法一样。
    修炼神念？
    若是说出去还真是骇人听闻。
    不说别的，若是古玉书有胆在千山苑打听，下到新入门的弟子，上到长老掌门和镇山的老祖们，怕是都会一致摇头——有功法能修炼神念？你不是在痴心妄想吧？要是真有……嘿嘿，还是乖乖拿出来孝敬给你道爷吧！
    世人都知，神念是每一次修炼晋级的时候附带的好处，若想修炼只能服用丹药和学习一门技艺来反复使用，日积月累下，神念自然就壮大了，哪儿有什么修炼功法？
    就算是小寰宇也是不知道的，他懵懵懂懂，很多东西都记一半忘一半，所以怕是也只能问上古寰宇，古寰宇才会羡慕般的笑道：“自然是有的，只是每一本都弥足珍贵，一旦现世便会掀起血雨腥风，最终被化神期的修士们收入囊中，无缘得见罢了。”
    总之，古玉书取了大日湮丹炉，练了大日仙抄，这份好处他是迟早要拿的。
    只是毕竟是仙家的东西，素来一脉单传，上一任继承者也不知道死在哪里，于是他在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不知道自己有这么一个金手指，只是一旦与人斗法，他总会比表面上的能力凶残许多。
    就这样，一脉相传的大日湮丹炉便不再管那些滴溜溜转着的丹药了，反而善尽自己的职责，为古玉书梳理起了神念。
    一如大日仙抄的风格，磨刀不误砍柴工，一旦将主人的神念壮大了，它的好东西还少吗？
    ——天丹真心没有最多，只有更多啊！
    而这边，正在为神念不足而苦苦支撑的古玉书突然多出了几分余力……并不是很多，但是如果一个人被压榨到了极致，哪怕一滴水都是救命的。
    所以，感受到这一切的古玉书只觉得心中一喜，以为自己突破了瓶颈，喜上眉梢。
    于是，两个狗男男一拍即合，瞬间合体，融得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亦乐乎……
    待到初丹成型，古玉书松了一口气，将地火调低，终于将神念撤离了回来。
    接下来就简单了，进入了熏丹的阶段，丹炉和里面的丹药开始自己运转，不再需要控制了……也可以说，至此，炼丹算是进入尾声，之前完成的如何已经不可逆，该是什么丹就是什么丹。
    整个过程看似复杂，若是简单归纳，便是从暖炉开始，依次是萃取、融合、炼丹（分别是初丹和成丹两个阶段）、熏丹，直至最后开炉，总计六道工序。
    不过若是出了天丹，那么为了充分吸收天地的鸿蒙之气，便要加上一个蕴丹的阶段了。
    于是，古玉书抬起头来，看向小寰宇。
    小寰宇怔怔看他。
    古玉书扬起眉梢，提点道：“我炼好了。”
    “嗯。”小寰宇应了一声，浅浅的眉毛向中间汇聚，形成丝丝皱褶。
    古玉书看这脸色反倒笑了，他开口就是希望小寰宇为他点评。
    小寰宇却摇头：“等出丹再说。”
    见小寰宇说完又转过头去，古玉书也不再问，他抬手揉了揉额头，那里隐隐作痛。
    虽然勉强完成了炼丹的阶段，可是毕竟只是勉强，空闲下来便觉得极度不适，上次那种头痛欲裂，几欲昏厥的感觉又来了。
    不过还好，毕竟还有些余力，他闭目养神了一会，等到药香溢出，这才睁开眼睛。
    很意外……本以为第一次炼丹会炼出一炉废丹，没想到却是成丹。
    这股浓郁的药香便是最好的回答。
    小寰宇见他醒来，眼睛大睁地看过来：“你是一炉炼了五颗丹药？”
    “是。”古玉书点头。
    “倒是厉害，看来你的神念比我想象的要强多了。”
    “难道……”古玉书一点就醒，揉着眉心哑然失笑，“我说怎么这么困难，看来是我贪心了。”
    小寰宇瘪了瘪嘴，心里也明白古玉书这是厚积薄发，底子还是有的，只是习惯性地说道：“说不定是大日湮丹炉的加持，别高兴太早了。”
    提起这宝贝，古玉书心念一动，碧绿的小炉便静静躺在了手心，那一瞬间，他心中微微一动，只觉得和这大日湮丹炉似乎契合些许。
    只是一瞬间的感觉，等再回过神来，一切如常，古玉书便将其抛在脑后，看向了小寰宇如今的家……
    比起大日湮丹炉属于自己，比起大日仙抄出于大日湮丹炉，在古玉书心里，这丹炉与小寰宇的牵扯实际上还要深上许多。
    古寰宇生前依靠大日湮丹炉成就丹尊之名，死后更是寄生于丹炉之上，这种生与死的联系，怕是很难有强过他们的牵绊了。
    此时此刻，古玉书心思复杂，但有一点很明确，他很庆幸拿到大日湮丹炉的是自己，无论从哪个方面，都是。
    等到丹室内药香浓郁到了极致，古玉书抬手一招，丹炉飞到手上，还在兀自转着。
    古玉书看了眼小寰宇，深呼吸一口气，将炉盖掀开了。
    此生第一次炼丹，即便是他，都忍不住心中忐忑。
    五颗丹药飞出，静静浮于空中。
    小寰宇在看清楚的瞬间，“咦”了一声。
    两颗废丹，两颗下品丹，还有一颗中品丹。
    古玉书抬手，中品丹和废丹纷纷落入手中。
    中品丹灵气氤氲，光泽莹润，一眼便能分出品相。
    废丹毫无光泽不说，丹身上还有裂痕，代表药力已经完全消失，视为废丹。
    这个结果……比他想的要好。
    古玉书揉搓着自己炼出的第一颗中品丹，勾起了嘴角。
    他也知道，在他这个修为，只要可以成功炼出丹药便算是一级丹师了，而他第一次就能炼出中品丹药，虽然同是一品丹师，却高出一筹呢。
    好一会，古玉书收回心神，看向小寰宇，他还没忘记刚刚小寰宇惊疑的那一声。
    “怎么了？”古玉书抬手，将中品丹递到了小寰宇面前。
    小寰宇接过丹药，来回看了一圈，摊开小手：“废丹给我。”
    古玉书递了过去。
    小寰宇细细看了一会，说道：“莫非大日湮丹炉失效了？”
    “？”
    “印象中，我初学炼丹，只有力所未逮，却从未出过废丹，我一直以为大日湮丹炉炼出的丹不存在废丹呢。”
    “我用的普通丹炉。”
    “可是这丹炉的玄妙你也是知道的，只要与它靠近，炼出天丹的几率就大增，废丹也不会有。”
    古玉书默然，确实如此。
    “不如等下用大日湮丹炉试试吧？”小寰宇提议。
    古玉书点头，然后想道：“我如今神念损耗严重，等我休息一会。”
    “好。”
    古玉书如今还没有筑基，所以做不到边修炼边休息，自然还要寻个地方睡去。
    他将柔软的被褥从储物戒中拿出，在角落里铺好，合身躺下，盯着小寰宇看了半晌，说：“我前些日子换了些食材，你要吃吗？我拿出来。”
    为了对付这个吃货，古玉书也算是煞费苦心，将换来的食材放在乾坤袋里，小寰宇便不能再随意拿取了，于是在进行了一番强烈的对抗后，既没娘家又没私房钱的小寰宇泪奔着败下了阵，接受了这种丧权辱国的投喂合约。
    合约内容只有一条：只有宿主认为条件合适，才会开仓投喂。
    当然了……古玉书可从来没有亏着小寰宇，不说一天三餐，也算是一天一餐，每日里赚取的门贡约有三分之一进了小寰宇的黑洞胃。
    对付这种傲娇的熊孩子，只有掐其七寸，再顺毛摸摸，才会乖巧听话。
    不想，小寰宇却摇头，飞过来，落在了他的脸上。
    古玉书眨了眨眼，也没阻止，反正没什么重量，最多就是挡住视线而已——下一秒，冰凉的小爪子就肉呼呼地按在了他的额头上。
    古玉书睁开了眼。
    小寰宇低头看他：“我现在是聚阴固元，魄力用起来有些麻烦，但是正是因为我算是个纯阴之身……”像是想起什么，小寰宇急道，“当然和你那个大哥不同，我很爷们儿……”
    “……”古玉书默然。
    “呃……反正你记着我的魄力对你也有些用处就是了，如今我勉强可以运用一种手法帮你梳理身体……”
    古玉书愣了一下，要说纯阴之体对自己有用处，莫非是鼎炉，还是“双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