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古玉书闻言。
    扬眉。
    转目看向了那一鹤一狼。
    却不觉得有什么不好。
    天彩鹤本就更加喜欢小寰宇，距离上次离开千山苑到如今也有四年了，见到小寰宇热情如火再正常不过。
    小狼性格能够收敛不是更好？这应该就是驯服的表现吧？回头让天彩鹤看管着，他也不用再怕被反噬，而且比试斗法的时候也是一个强大助力。
    但是。
    虽然心中不以为然，他却并未马上开口反驳。
    就算小寰宇不挂在心上，可他还没忘记如今的他们还在险境中呢。
    只见，随着小寰宇的话语落下，头顶砂石瑟瑟滑落，也有拳头般大小的石头砸落下来。
    树妖将细小的根茎抽离，换成了有如成年人大腿般粗的黝黑树根，尤其在靠近核心的部位，一根如人般粗的巨大树根缓缓滑下，随着那特殊树根地出现，强大的压迫感也传了过来。
    显然这树妖已经正视他们，要全力以赴地一决高下了。
    天彩鹤双眼的火焰扑闪了一下，扭头看向前方，同时一条腿往后踢了下，把碍事的小狼撵到了一边。
    在真正战斗时，天彩鹤体表肆意燃烧的火焰反而趋于平和，将身体一圈圆润包裹，好似每根羽毛都蕴含了强大的力量一般。
    它看了眼古玉书，提醒道：“啁啾。”
    “嗷嗷嗷——”洞穴内的狗叫声一阵阵地回荡，小狼浑身的毛发竖立，龇牙咧嘴，叫得歇斯底里了。
    它的年纪本就不算大，迷迷糊糊的就被小寰宇打服，接着又被古玉书关了一年，突然被放出来就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恶意扑面而来，措不及防之下，它本就紧绷的神经自然就……断裂了。
    于是……
    一阵奶声奶气的狂吠！
    小寰宇扬眉看了过去，神情也变得不再那么放松了。
    对古玉书交代道：“这股威压之强，必然是三级的精怪无疑，而且因为受到了异火的滋养，阴冷暴虐的火意滔滔，斗起法说不得有些不得了的神通，怕是要全力以赴。”
    “嗯。”古玉书正色点头。
    几息的功夫，前方竟然出现了极大的变化。
    位于他们这面的树根纷纷挪开，完整地亮出了那根最粗的树根。
    那根树根在这会儿功夫已经滑下了足有百米长，而且并无植物的感觉，灵活的就像是手臂一样可以任意移动，摇指他们这个方向，毫不掩饰那森森的恶意和嚣张气焰。
    众所周知。
    植物诞生灵识极难，又无法移动，修炼手段只能靠吞噬，各种恶劣的环境累加，若是能修炼有成，无一不是手段通天的大能者。
    同样是金丹期，就算幸运变异的天彩鹤遇见这颗树妖，也绝对是九死一生。
    不过此刻嘛……
    古玉书一翻手，两颗养精天丹就分别丢给了天彩鹤和小狼。
    虽然说小狼自那以后从未出来过，可是古玉书喂它的丹药可以用奢侈二字来形容，这修仙界里，还真没有多少修仙者敢拿天丹来喂灵兽。
    所以嘛……长期服食天丹的小狼修为自然而然地提高，如今已经算是二级高层的妖兽了。而天彩鹤的境界也完全稳固在了三级的结丹期。
    “啁啾！”天彩鹤吞下天丹，仰天长鸣，率先出击！
    只见四周围风系的灵力大涨，一道足有六丈的风刃在它的额顶飞速汇聚，到了极限，倏地斜割了出去。
    “噗嗤！”挡在最前面的两条树根被前后整齐地切断，断口处与之前不同，流出了青绿色的液体，显然这些树根才是树妖的主体。
    不过天彩鹤蓄势的风刃也只割断了两根，便力竭消散，看来用本体抵抗的树妖确实坚硬厉害了许多。
    “这是……”小寰宇皱了皱鼻子，脸色微微惊讶。
    古玉书也闻到了空气里一股腥甜的气味，心中一紧，急忙屏息。
    虽然不清楚这味道的作用，可是在玉中书里有说：植物类的精怪在幼年期的自我保护手段就是荆棘和各种特殊作用的气味，才能够避开食草类动物的狩猎范围，所以当精怪成长后，大多也会选择继续强化这些方面。
    不过，在屏息的同时，他看向了小寰宇。
    显然小寰宇知道这是什么。
    小寰宇急忙说道：“迷迭木，小心点！”
    “迷迭木？”古玉书蹙眉，从记忆里翻出了关于迷迭木的记载……
    “别发呆！凝神！”小寰宇一声清脆低吼。
    古玉书急忙将思绪收敛，定睛看向前面！
    原来。
    天彩鹤率先动手的行为彻底激怒了对方，数不清的粗大树根挥动，有如千军万马冲过的杀戮场，夹带着冻结般的彻骨寒意袭向他们！
    一时间，也来不及细想了。
    古玉书急忙祭出魔冥龙图，图中黑龙吐出一口黑火，铺天盖地地卷去。
    可是往日无往不利的法宝却在今日吃了败仗。
    只见，转眼间黑火便有如普通的烟雾般散去，那些树根竟然毫发无损。
    古玉书眉心一跳，心脏沉了几分，看向其他人……
    看来，还是他的修为差的太远了呢……
    古玉书松了一口气。
    哪怕是看起来最小最软弱的小狼都能利用灵活的身手在根茎中穿梭，腾转飞跃，一根根的根茎都被它的利爪挠得伤痕遍布。
    而小寰宇的剑阵杀伤力则最大，毕竟是祭炼了数千年的通灵灵器，再加上如今有了鸿蒙之气的加持，隐蔽不说，杀伤力更是翻倍，哪怕这些根茎比之之前坚硬了数倍，可依旧所向披靡！
    看到这里，古玉书松了一口气，不再贸然前冲，而是选择和小寰宇站在了一起。
    他虽然痛恨自己修为不够无法帮忙，但是他也绝不会逞强，很明白这个时候只有安分地守护好自己，就够了。
    一时间，洞穴内沙土飞扬，青绿色的液体喷洒的到处都是，哪怕他屏住了呼吸，可是腥甜的味道依旧能传进脑中，感觉上就像是粘附在身体上，从千万个穴窍挤进来的一般。
    五感飞速的被那股甜味侵蚀，视野有些模糊了。
    就在这时，突然一个蓝色的毛团从战场上滚了回来，正好停在了他的脚边，定睛一看，却是同样头晕目眩昏昏欲睡的小狼。
    原来天彩鹤怕它出事，所以一翅膀把小狼扇了回来。天彩鹤恋童的这个癖好实际上已经跨越了种族……这个队伍真心太美好！
    小狼一路滚回，晕晕乎乎，双眼发直。
    古玉书和小狼的眼对上，脑袋只觉得更晕了。
    “放心，尽管睡吧，这里交给我。”小寰宇在前面说着。
    古玉书看他，眼前是不断重叠分散成无数个身体的背影，左摇右摆，不断移动，看得他头晕目眩。
    迷迭木，迷迭香，可入药，安神助眠。可是在修仙界，迷迭树妖的香便多了更多的手段，可催眠，可致幻，可让被迷迭树妖看上的猎物陷入无穷无尽的回忆中，或许甜蜜、或许痛苦、或许惧怕、或许留恋、亦或者是那些已经被遗忘了很多年的记忆……然后在睡梦中被蔓藤绞杀，面色各异地死去。
    “你……”古玉书强撑着瞪大了眼，担忧地看向小寰宇。
    小寰宇扭头看他，嘚瑟一笑：“这东西对本尊没用，你别忘记了，本尊可没有实体……”
    古玉书看着那推出的凶猛剑阵，终于心中一松，身体软下，放任自己进入了梦境……
    他的记忆是倒着的……
    因为有着准备，他平静地度过了那烦闷等待的一年，然后是来自千山苑的追杀，他发现卫风在很久很久前就经常出现在古天成的身边，发现围绕在古天成身边的那些筑基弟子们都很奇怪，发现这些人也和卫风走的极近……种种的旁枝末节，他并未留意的那些小小的线索最终变化成了卫风杀死了二哥，掳走了古天成的事实。
    ……
    他看见了小寰宇，明明只有筑基期的修为，却在进入洞天之前要求他找一颗三级的妖丹炼化，而那时候正是卫风对他有所怀疑，小寰宇提醒他小心的时候……那时他虽然记在心里，却并没合适的应对之策，甚至隐隐觉得再大的祸水也波及不到自己，于是小寰宇救了他，用着曾经出生入死无数次的经验将他护个周全。
    ……
    当然也看见了上一世，古天成高高在上的俯视着他，翻云覆雨信手拈来，可是那双淡漠的眼中是疯魔般的执着，甚至将他抽筋扒皮神魂抽离，至于烈焰之上炼魂七日，冷心绝情六亲不认，可是最后当他愤恨说出禁地秘密时，古天成却又笑着哭了。
    ……
    而更早更早……
    他仰头看着前方窗台上明媚的阳光，被一个柔软温暖的身体抱在怀里，他顽皮挣扎，伸出幼小的手试图捕捉那一缕光线时，有个声音浑厚的男人在身后说道：“雅云，你手上的红鳞给我看看。”
    “嗯。”女人柔雅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还是听我的吧，把我封印了才能够真正安心。”
    “可是……”
    “不要劝我，四象宫素来自诩名门正派，绝对不会容忍宫中出现我这样的嫡系子孙，尤其是我身具两种不同的血脉，若不封印其中一个，我也压制不了多久了，到时候……更麻烦。”
    “这……”男人迟疑许久，重重叹息，“我明白了。”
    女人沉默许久许久，像是连空气都凝固了一般。
    紧接着他便被抱离了这个温暖的怀抱，然后就看见了泫然欲泣的母亲，苍白的脸上，那双眼睛却是迄今为止最为明亮的一次，像是有漫天的光华闪烁，周身的灵气盎然。
    可是……母亲的右手却是鬼一般的手……
    “哇哇哇……”看着那遍布红磷，狰狞的鬼手，他吓得放声大哭。
    “玉书……”母亲心疼的呼声在耳畔回荡，四周围的一切被他眼中的泪水模糊，渐渐的什么都看不清了，只有那千万种的颜色汇聚在一起，打着旋的绕啊绕，越来越远，越绕越远……
    “娘！”古玉书猛地睁开了眼。
    入目。
    是刺眼的光线。
    复又将眼闭上。
    神念本能的倏地放开散去——却见眼前不过是树叶间隙的斑驳光亮罢了。
    天空水洗般的蓝，温煦的太阳高高悬挂，有一群白色的海鸟从岸边飞来，再远一点就是滔滔海浪，翻卷起的白色浪花一波接着一拨，亘古不变。
    这里是海边？
    神念扫过，这才注意到天彩鹤就在不远处单脚站立昏昏欲睡，闭合着的眼睛在神念扫过去的瞬间睁开，高兴地看了过来。
    “啁啾？”
    而自己此刻正睡在两棵树中间的吊床上，小狼在他的影子下面，四脚朝天地呼呼大睡，露出了白软的小肚皮，偶尔小爪还会抽上一抽。
    “怎么？”古玉书略微疑惑，然后眼睛猛地睁开，环顾四周，惊讶喊道，“小寰宇？”
    正高兴地绕着他转，时不时的用脖颈蹭蹭他的天彩鹤脑袋一歪：“啾！？”
    没有看见小寰宇，古玉书只觉得心神不宁。
    这样的情形熟悉的仿佛昨日，像是又回到了逃离千山苑的那一刻，小寰宇为了救他九死一生，差点陨落，只剩他一人安然无恙……
    急忙将大日湮丹炉取出，神念扫过却依旧没见到小寰宇后，古玉书的心几乎沉到了底。
    “啁啾？”天彩鹤歪头，又看了眼大日湮丹炉，然后便再移不开目光了，天地至宝……哪怕是灵兽也识得这东西的好。
    古玉书努力控制自己隐隐不稳的呼吸和心跳，站起身来，一捏拳头，将神念放出到了极致，四周围二十来丈的景色巨细靡遗地尽收眼底，却依旧找不到人。
    心……终于落入了谷底。
    可还没等他脸色表露，古寰宇就从东边飞了过来……
    古寰宇？！
    老祖宗？！
    古玉书愣在了当场。
    就见古寰宇身着淡雅青衫，从视野的尽头的天空施施然地落下，黑色如绸的长发在身后披散着，周身无一丝妆点，越是衬得那身优雅如画的气质，好似灵气凝成的人儿一般。
    古玉书眨了眨眼，与来人对视，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醒了！？”古寰宇眼睛一亮，黑眸璀璨生辉，笑出了一派的灿烂开朗，“我瞅着你也差不多该醒了。”
    “小豆芽？”古玉书肯定地开口。
    古寰宇扬了扬眉梢，视线从古玉书的脸上滑下落在了小腹上绕了两圈，收回的瞬间又在自己小腹上勾了一下，笑得好贱！
    也……好违和！
    古玉书的眉心蹙出浅浅的一道皱褶，别扭的汗毛矗立。
    可转念一想，眉心复又松开，笑道：“难道你已经化形了？”
    “没有啊。我去打听消息，用元婴模样不合适，所以就耗费了一些魄力……怎么样？这模样还是不错吧？帅的惨绝人寰人神共愤了都……”小寰宇大大咧咧地笑开嘴，虽然不如古寰宇那般的气质出尘，但是却明亮照人，阳光俊帅。
    虽然先入为主，古玉书有些接受不能这样的老祖宗，但是却更高兴小寰宇安然无事，所以转口问道：“那之后发生什么了？”
    “别担心，没什么，先说你可是昏睡有小半个月了，肚子饿了没？我顺道去凡人的城市买了些食物，有兴趣吗？”
    这么说着，小寰宇已经从物戒里拿出了各式各样的古怪餐具，然后这接着道：“那迷迭树妖虽然修为难得，哪儿抵得上本尊的手段？再给它个帮手也是一个败字！，对了，这个给你……”
    说着小寰宇抬手一抛，一个白玉小瓶子就飞到了古玉书的手中。
    古玉书看着手中不大的瓶子，疑惑。
    小寰宇道：“千年的迷迭香精华可是珍贵的材料，要不是那树妖跑的太快，我也不会才拿这么一点，你好生留着，以后可有大用。”
    “跑了？”古玉书小心的将瓶子收好，看着小寰宇架锅挽袖洗手做汤羹的架势，扬了扬眉毛。
    “当然，打不过不跑，难不成等着被杀啊？”小寰宇翻了白眼，凝水诀信手拈来，凭空一股水流冲刷在了黑色的铁锅上，他单手拿锅涮啊涮，洗刷刷，“本尊看它身为植物精怪修行不易，便没有斩尽杀绝，不过被本尊斩成那样儿，修为倒退是肯定了，不过灵识毕竟还在，重修倒也容易。”
    “那之后呢？”古玉书又问，想来自己昏睡小半月，一睁眼又是在地面上，这期间定然还发生了些什么。
    小寰宇将锅里的水倒到了一边，心中一动，四周围一圈的干柴都汇聚到了他的面前，他一弹指，火苗升起，当把锅架在火堆上后。
    然后才说道，“触手系就是这么麻烦，打到后面它就开始发疯，乱抽一通，我就两只手……就算加上脚也才四个，保护大阵不说还得保护你，一不小心，那传送阵就毁了呗。”
    “毁了？”古玉书其实已经差不多推断出来了。
    小寰宇给锅里倒上油，然后将新鲜的海鱼丢了进去，道：“所以隐患除掉后，我又修补了禁制和大阵，便直接从地面出来了。”
    古玉书担忧道：“可最后一个阵眼怎么办？”
    “别担心，我可是很惜命呢。”小寰宇扬眉，俊朗地笑道，“迷迭树妖逃跑后，大阵便恢复如初，在阴火的滋养下，我的肉身必然没事，你可以放下心来了。”
    古玉书点头，松了一口气，抬头四顾，见天高地阔，远处海浪滔滔，疑惑问道：“这里是哪里？”
    “禁地东南，你说过这事忙完就要去逍遥山拜师，所以我让小彩拖着你飞了三天，今日见你灵台跳动，知道你就要醒了，所以便在此处落脚。”
    “也就是说，我距离隐龙已经三日路程。”
    “不止。”小寰宇摇头，在心中算了算，“四天有余，有事？”
    古玉书想起睡醒前的那个幼年记忆，心神一乱，急忙问道：“四象宫你知道吗？”
    “哗啦——”一声油响，小寰宇的身形倏地缩小，怔怔出神，竟然连手上的活儿都忘记了。
    古玉书见小寰宇缩小，蠢萌地拿着大他三倍的黝黑铁锅，却觉得这模样才叫顺眼，又见小寰宇这么大的反应，他便问道：“怎么了？”
    “我没听说过，想不起来了……”小寰宇若有所思，“但是，这个名字我却有很熟悉的感觉……太奇怪了。”
    古玉书诧异。
    在他心里，小寰宇几乎无所不知，竟然会对修仙界的大世家没有印象？
    只是这样也就好了，偏偏小寰宇却又觉得熟悉，仔细想来，显然关于四象宫的一切就是小寰宇丢掉的那些记忆其中之一。
    于是古玉书边回忆着边说道：“四象宫是修仙界非常有名的一个修仙世家，据说在罗睺国还要往北，称霸一方，四象宫中门徒千万，但是嫡系并不多，每个拥有四象宫血脉的嫡系子孙都有着超群的实力。”
    “然后？”小寰宇回过神来，干脆把锅从火上移开，直直地看向他。
    古玉书苦笑：“好像我的娘亲就是四象宫的嫡系出身。”
    小寰宇点头，眼珠子一转，笑道：“所以你也有妖族的血统了？”
    “？！”
    小寰宇嗤笑一声，声音复又变得高亢，傲然道：“什么四象宫我是不知道了，说不定是我陨落后出现的修仙世家，就算不知道也不奇怪，而且你说四象宫的嫡系都有着传承血脉，那么也就说明四象宫是妖族后裔。”
    “……”古玉书默然，这些事情他是真的第一次听说，既然关乎修仙界极为玄妙的妖族，又和自己的身世息息相关，不如……
    “不如直接回家问我娘亲？”
    “不如直接去四象宫看看？”小寰宇异口同声，看着古玉书的眼闪闪发光。
    “……”古玉书蹙眉。
    小寰宇像是终于找到了乐子，笑得很是欢喜，连锅也不要了，带着一身的油烟味扑到了古玉书的身上，扯着他领口的衣服，仰头用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他：“小玉书，小玉书，走吧，我们去四象宫吧，一说这个名字我就血液沸腾，那里好像在呼唤我。”
    “可是……”古玉书想说一路的路途太遥远了，也想说回家不是更简单，可是看着兴致高昂的小寰宇，拒绝的话却一时间说不出口。
    小寰宇眨巴着眼：“你看，你都这么大了，你娘亲却什么都没说过，你要问她，她也未必会给你答案。咱们是爷们儿，是顶天立地的男人，是修仙界的铁血真汉子，绝不能被一个疑问绊住了前进脚步，我们该做的是努力地追寻，用自己的决心和能力得到我们想要的一切！对不对！”
    “……”古玉书看着婴儿大小的小寰宇，默然地扯下了额头上的黑线。
    “好！”一口气说完，小寰宇爆喝一声，“就这么定了！出发！”
    “等等……”古玉书叹息一声，将小寰宇的身子搂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