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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节
    她看到我给叶男神的备注,眉头稍纵即逝地皱了一下,问:“姓叶?”
    “是啊。”
    她小声不悦地嘀咕了一句,“怎么姓叶啊。”
    我怪异地盯着她:“姓叶怎么啦?不好听么?”
    “没事。”她摆了摆手,说:“有时间把小伙子带回家给我看看,不会斗地主的我可不给过关啊。”说完,就摊着手慢悠悠地走出了房间。
    “哈哈哈,行。”我笑吟吟点头。
    **
    俗话说,小别胜新婚,更何况我和叶男神既是小别,又是新婚,思念之情自然更加强烈。
    熬了半个月,实在是熬不住了,我想见他,太想见他了,光是每天对着视频聊天已经完全消化不了我的思念,看得见却摸不到,他的城市在下雨,我的城市却是晴天,这种时空的交错只会平添伤感。
    我和叶男神商量之后,决定买一张隔日的飞机票去k市看他。
    我妈那边我却没敢直说我要去找男朋友玩,只说我和艾玫两个人去旅游了,大概十天后回来。又打电话让艾玫和我对好口供,如果我妈问起来,就说有这回事,而且这几天逛街时也别来我家这边,千万别露馅了。
    另外,不能让叶男神知道我是瞒着我妈去找他的,不然他一定当天就把我撵回来。
    飞机票我是用自己的私房钱买的,为了节省点费用,我挑了一天最早的航班,便宜两百多块,但是得四五点就起床,坐出租车赶过去,不然很可能误机。
    排队过安检的时候,我低头在包里翻找着自己的机票和身份证,余光突然瞥到隔壁那条队伍里排在最后面的那个女人长得十分面熟。
    我抬起头,定睛一看。
    居然是白夕瑗!
    她旁边站了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一手拿着公文包,一手搂着她的腰,两人有说有笑,关系看起来十分亲密。
    我目光移向那男人的脸上,顿时大惊失色。
    只因我与他也有过一面之缘,那张刚正不阿的国字脸,一眼便认出来是茶叶蛋!
    我长大了嘴巴,差点就要发出声音。
    愣了好几秒钟,后面的人催促我才反应过来,往前走了几步跟上队伍。
    因为隔得有些远,我也不能肯定那个人百分之百就是茶叶蛋,便先拿出手机,对着他们偷偷地拍下一张,留个证据。
    过了案件之后,我打电话问妃子笑:“茶叶蛋现在跟你在一起吗?”
    妃子笑说:“不在啊,他前几天去c市出差了,要一个星期才回来。”
    我低低地“喔”了一声。
    本应该在c市的人,为何现在却出现在h市的机场,而且是和白夕瑗一起。
    妃子笑问:“怎么了,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问问而已。”
    我脑子乱乱的,什么都没说,先挂了电话。
    番外:你不知道的事(二)
    知道室友卫诚在剑三里找了个情缘后,叶南深曾经陷入过一段矛盾的心里挣扎之中。就好像知道了一个重要的国家机密,却绝对不能外泄,只能闷在心里,憋得难受。
    叶南深很不解,卫诚当初那么喜欢舒若,费了那么大工夫才让她成为自己的女朋友,不是应该加倍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缘分吗,为什么转眼就又和游戏里的女生在一起了。
    他也曾找卫诚谈过这件事情,但卫诚却丝毫不以为意,“游戏只是游戏,玩玩而已嘛,又不当真,我心里面有分寸的,只要不让舒若知道就可以了!”
    既然他这么说了,叶南深也不好过多干涉,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吧。
    不过,他始终觉得自己愧对于舒若,这大概也是他之所以会对她格外照顾的原因吧,希望自己能多为她做些什么,弥补一下。
    让他始料未及的是,那个看似小鸟依人、娇憨可爱的女孩,竟然会是个爱耍心机、欺骗别人的人。
    知道她和白菜是同一个人的那天,是叶南深平生第一次对自己的智商产生了质疑。
    那一天他本来和白菜、红妆约好晚上试打5v5竞技场,倒霉的是,宿舍竟然停电了,他只好转移到网吧去上游戏。
    他迟到了,白菜比他更迟。
    所有人到齐之后,竞技场就开始了,白菜的手法有很大的进步,至少这一次红妆没有马上否定掉她。
    他们一开始输了几场,后来渐入佳境,打得正激烈,他却时不时听到不远处的一排机子处传来一个高分贝女声,“救我!我被定身了!”“我拉千蝶了!都靠近一点!”“妈的那个臭丐帮一直在敦敦敦我,烦不烦啊!”
    这个女声渐渐与耳机里白菜的声音重叠,他的脑中形成一个猜想,下意识地觉得不可能,但它却在脑海里无限的放大。
    最后,他便一下摘掉了耳机,推进键盘,站起身,朝那声音的源处走了过去。
    “白菜?”
    走到一个女孩的背后,他轻轻地拍了一下她的后背。
    她回过头,看到他,惊恐地瞪大了眼睛,见了鬼似的。
    “什么白菜!我不是白菜!你认错人了!”
    虽然她慌忙否认,可他已经看到了电脑屏幕里那个毒姐的id,大白菜炖粉条。
    不是她又是谁?
    还有,为什么她身上会穿着那件眼熟的原本是送给了舒若的白色斗篷。
    “你是……舒若?”他不太确定地问。
    **
    从星巴克出来,回学校的路上,迎面刮来的冷风吹得他全身寒透。
    他不断地回想起这些天和舒若相处的画面,懊恼自己为何那么迟钝,明明很早就觉得白菜与她在某些方面和相似,但怎么就是没有想到那一层上去。
    终究,是太相信她了,迷糊了一回。
    她跟他道了歉,说其他是假的,但喜欢他是真的。
    唉,白菜的感情,他能接受,但舒若的感情,他怎么接受。
    那段时间之后,他有意地疏远她,和她保持距离,他以为自己控制得很好,可以渐渐淡忘,不再受她干扰。
    可那天在医院,她气喘吁吁地冲进病房,她担忧焦急的目光撞进他的眼睛里,她灼热的泪珠滴在他的手臂上,烫到他心里去了。
    他的视线落在她的唇上,豁然回想起自己做过的一个旖旎的梦,她在梦里亲了他,他笑着揉她的头发。
    难不成自己潜意识里某一处还挂念着她?
    他觉得自己一定是心软了,不然后来怎么会答应陪她去看电影,x战警,一部他本来没什么兴趣的电影。
    他很清楚她不能通过审核不是他的错,早就从周文昭那里了解过她的象棋水平,就算不是因为要来医院看他而弃权,她也过不了关的。
    不过他还是出于私心地跟她说:“社团考核的事你不要担心了,我会让大头给你留个位置。”
    只是没想到她居然会拒绝,还说:“我想留在象棋社只是因为你,不是真的喜欢下象棋,这个位置还是留给其他真正热爱象棋的同学吧。”
    他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这么诚实。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她在某些方面,好像有点微小的变化了。
    **
    从艾玫那里得知她擅闯学校游泳池还溺水昏迷的消息时,他的心就好像坠入了冰山火海之中,一方面心急如焚地为她牵挂担忧着,一方面又生气她怎么这么鲁莽任性。
    疾步匆匆地赶到校医室时,看到她完好无缺地坐在病床上还同艾玫有说有笑的,他终于松了口气,却控制不住冲着她发起怒来,他一反常态,浑身戾气用最严厉的语气将她劈头盖脸骂了一顿。
    她就像个不肯认错的叛逆小孩,大声地和他顶起嘴来,后来却又因为理亏、说不过他,干脆就抱着膝盖埋头小声地抽噎起来,故意不理他。
    艾玫上来劝说,说她是因为急着找手链才会下水的,让他不要再责怪她了。
    他微微一怔,记起她的班今天好像是有一堂游泳课,她是在那个时候把他送她的手链弄丢了吗?
    心头烧着的火苗仿佛霎时被一盆冷水当头泼灭,他骤然清醒,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多么失态,再抬眼看看对面缩成一团、泫然欲泣的她,他不禁心生懊恼,一时便有些无地自容,不知该怎么面对她。
    最后他只得轻轻叹了口气,让她好好休息,然后就先走了。
    他并没回宿舍,而是出了学校,又买了一条同样的手链,想要明天找人帮忙交给她。
    **
    那一日卫诚来找他谈话,自从饭堂那事之后,他们的关系稍微和解了些,但卫诚仍是不愿意搬回原来的宿舍住,所以他们的交流仍然甚少。
    卫诚直言问他:“你喜欢舒若吗?”
    他并没有回答。
    卫诚又接着说:“你要是喜欢她的话,就和她在一起吧。”
    他有些惊讶,没想到他会这么说,盯着他看了很久。
    卫诚继续说:“我不想闹得那么僵,你是我的好兄弟,她是我曾经喜欢过的女孩,如果你们能在一起也好。”说完,他又自嘲地笑了笑,“这几天我经常在想,要是那天晚上我没有让你帮我顺道去朝阳广场接她,而是自己关了游戏去接她,也许事情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吧……唉,算了,都过去多久的事了,也没什么好念的。”
    叶南深仍是一言不发。
    “我已经为我的花心付出惩罚的代价了,希望她能过得幸福。”卫诚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所以我问你,你喜欢她吗?要是喜欢她,就和她在一起吧。”
    喜欢她吗?
    那一整天的课,叶南深半个字都没听进去,始终在苦思冥想这个问题。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见不到她的时候,偶尔会想念,脑海里稍纵即逝地漂过她的脸。见到她的时候,及时面上不动声色,心跳却难以察觉地变快了一些。
    看到她笑的时候,心情也会不由自主地跟着愉悦起来,她在他面前哭时,心就像被一张大手紧紧攥着。
    看到什么可爱的小玩意时,心里会自然地冒出一个念头:这个东西她肯定很喜欢。想要买给她,却又克制住了。
    听说周文昭喜欢她的时候,会生出一种从未有过的“自己的东西被别人窥探了的”的心思。
    原来这样,就叫喜欢吗?
    他生日那天,闹得很晚,他送她回家。
    在她家楼下,他不肯收她的礼物,她又哭了,哭得很伤心,他不知道女孩子怎么会有这么多眼泪。
    她说了一些令他很心酸很心疼的话。说她又自私又有心机,说她不配奢求他的喜欢,说她想放弃了,还让他放狠话把她赶走,好让自己彻底死了这条心。
    他静静地聆听着她的话,心头仿佛有一万只蚂蚁爬过,啃噬着他的血肉。
    他如醍醐灌顶,懊恼自责。
    至今以来,自己究竟多做了些什么,别人都说他是耿直自持的知礼君子,他现在才恍悟过来,自己根本就是个只会一味躲避的胆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