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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9节
    冤有头债有主,她如今身手恢复从前,妘萝这笔债,当然要连本带利亲自讨回。
    宋清欢眸光微冷,唇角一抹讥讽,“姬纾根本就不在乎姬夜,你难道没发现么?”
    “是啊!”嬴天舒眉头一皱,“我一直就觉得很奇怪,姬纾对姬夜的态度,实在有些琢磨不透。”
    “哦?”宋清欢眉梢一挑,“怎么说?”在人前,姬纾对姬夜的态度其实还算正常,嬴天舒能看出,说明观察力要比寻常人敏锐。
    “说不出来。我听说姬纾常年不回府,若当真惦记姬夜这个儿子,哪有根本不管的道理?”嬴天舒皱着眉头。
    宋清欢想了想,决定把姬纾和姬誉的事告诉他。他身为圣子,知道这些事,也能多一个筹码。
    理了理思绪,缓缓开口,“你可知……姬夜的父亲是谁?”
    嬴天舒摇头,“听说是姬夜是姬纾与别人一夜情后怀上的,岛上没有人知道那男子是谁。”
    “我知道。”宋清欢淡淡勾了唇角。
    “你知道?”嬴天舒一惊,不由好奇,“是谁?”
    宋清欢端起茶盏喝一口,润了润嗓子,不紧不慢地说起了这里头的狗血故事。
    听宋清欢说完,嬴天舒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张大嘴,半晌才憋出一句话来,“这……这实在是太劲爆了!”
    宋清欢抿唇淡笑不语,只不紧不慢地啜着杯中茶水。
    嬴天舒突然恍然,“我原本还在奇怪,为什么妘萝和姬纾要对你下手,现在我算是明白了。不过妘姐姐,你前几日鬼门关走上一遭的经历,可不能白受了啊,你打算怎么办?”
    “自然是要一个一个开始收拾了,我看,就从妘萝下手吧。”宋清欢勾了勾唇,目光看向远方,眼底有泠泠光芒,说着,只听得“咔哒”一声,手中的树枝应声而断。
    看着她这幅言笑晏晏的模样,嬴天舒却打了个寒颤。
    他突然觉得,自己幸好站对了队伍,否则今天,她手中的树枝,可就是自己了。
    *
    圣子大选后,岛上似又恢复风平浪静。
    姞崧仍是下落不明,姞家夹着尾巴做人,至于姬夜,也罕见地没有任何动作。
    可不知哪日开始,岛上突然谣言四起,谣言的内容,是关于姬妘两家的。
    有说姬夜是火长老姬纾和其哥哥姬誉乱伦生下的儿子。
    有说妘萝明知姬夜是其同父异母的哥哥,还下药勾引了她。
    也有说妘環当年亦是使了龌龊手段,才得到了姬夜。
    ……
    这些谣言传得是有鼻子有眼,又是这般劲爆的话题,再加上总有蛛丝马迹来佐证,一夜之间,传遍了整个玉衡岛。
    妘萝和妘環自是气得半死。
    此时,始作俑者宋清欢却在府里闲适地逗着儿子。
    前两日她得了沈初寒来信,虽然她的去信中并没有讲中毒又被妘萝打了一掌的事,但她毕竟是早产,沈初寒隐约猜到了什么,很是不悦,等到之后回去,狠狠惩罚了玄影护主不利的过失。
    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信中,沈初寒叫她赶紧处理好岛上之事回临都,另外,也照宋清欢的要求,给宝宝取了名,单名一个“临”字。
    沈初寒没有说原因,但宋清欢隐约能猜出一些。
    君临君临,约莫,取的是君临天下之意吧。
    沈初寒这一世,已对江山社稷没了执念,如今得了儿子,怕是以后要把这肩上的担子直接撂给儿子,同自己逍遥自在去了。
    她无奈地笑笑,看着襁褓中还什么都不知道,笑得一脸开心的小阿临,低了头逗弄着他,真是个小可怜,这还刚出生呢,他爹这就看上他了,怕日后定是个严父无疑。
    陪小阿临玩了一会,见他困意来袭,便让流月抱了他进去休息。
    “殿下,照您的吩咐,嬴公子那边都安排上了。”流月抱着君临进了房间,沉星上前,低声道。
    “效果如何?”宋清欢淡淡开口。
    “嬴公子办事果然靠得住,今天一早,岛上就已传得沸沸扬扬,这会子,妘家那两人势必已经知道了。”沉星沉声汇报。
    “有没有给她们留下些蛛丝马迹?”宋清欢顺手折下一枝枝条,放在手中把玩,眸中带了几分莫测难辨的神色。
    “有。照殿下吩咐的,只要她们稍加调查,就能查出源头在殿下这里。”沉星回了。
    “很好。”宋清欢勾了唇角,转身进了房间。
    是夜。
    星子斑斓,月光隐入层云,人间一片光影幽暗。
    绾府众人都已睡下,宋清欢房中也熄了灯。
    这时,宋清欢房门门缝间突然插入一把锋利的匕首,月光下闪着刺眼的光泽。匕首上下动了几动,很快将门栓挑开。紧接着,门被人轻轻从外推开,有黑影闪身而入。那黑影身形苗条,瞧着,像是位女子。
    黑影悄无声息地进了房间,一双亮意灼人的眸四下一扫,很快定格在里间的床榻上,眼底有嗜血的冰凉泻出。
    床榻上帐幔放下,隐隐绰绰间似能瞧见榻上睡了一人。
    黑影冷静而悄无声息地朝榻上移动而去,不一会儿,便行到了榻旁。而榻上之人,似乎并无丝毫察觉。
    黑影眼底露出一抹冷笑的狰狞,忽然举起手中匕首,猛地朝榻上刺了下去!
    ☆、第511章 看热闹
    匕首毫不留情刺入鼓起的被中,气氛有一瞬的凝滞。
    可下一瞬,黑衣人就变了脸色,飞快将匕首拔出,一把伸手将被褥掀开。
    出现在她眼前的,是一床被卷成圆筒状的被子,榻上并没有人!
    黑衣人大惊失色,飞快朝后退去。脚下刚动,便感到一阵劲风从身后袭来,她眉头一拧,来不及转身,侧身避过。
    不想,身子刚转,脸上突然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痛意。她伸手一摸,感到脸上蒙面黑布被划破,触手有粘稠的感觉,似乎见了血。
    黑衣人一咬牙,猛地扭头望去。
    却见窗口处站着一人,身形窈窕婀娜,手中持了根鞭子,月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因背光而站,她的容色隐在阴影下瞧不真切,但黑衣人还是一眼认出了来人。
    ——正是本该睡在榻上的宋清欢!
    看来,自己是被算计了。
    黑衣人怒火中烧,下唇被咬出血迹,眼底浮上冰凉的狠意。定了定心神,黑衣人没有迟疑,手持匕首刺了过去。
    眼见着锋利的匕首泛着银光,瞬间刺到跟前,宋清欢依然不动如松。
    见她如此冷静,黑衣人反倒有一瞬间的迟疑,手上速度不由慢了一拍。这时,宋清欢却突然动了,头一侧,避开匕首的锋芒,素手就势一抬,紧紧握住黑衣人持匕首的手腕,猛地一用力。
    只听得“咔擦”一声,有骨节折断声传来。
    黑衣人顿时痛得脸色狰狞,额上顿时冒出豆大的汗珠,手中匕首也应声落地。她忍住剧痛,伸出另一只手,向宋清欢一掌拍去。
    宋清欢松开她的手腕,拂袖一挥接下她的招式,跃开几尺远,冷冷地看着黑衣人。
    看着她寒霜倾覆的眸子,黑衣人心知宋清欢今日是分明是有所准备,就等着自己跳进这个坑来,心底不由生出一股子寒意。
    刚刚那一鞭子,还抽得她心有余悸,手腕也还在钻心地痛。
    ——没想到宋清欢刚分娩完,身子竟恢复得如此迅速,身手灵力分明都在她之上!
    黑衣人一咬牙,心知自己今日已错失了最佳时机,不敢恋战,看一眼不远处的窗户,眸光一沉,催动灵力射向窗户。
    窗户被她用灵力打开,她不敢久留,朝窗户口纵身一跃,想尽快逃出房间。
    只是,刚跃上窗台,便觉得腰上被什么东西缠上,紧接着,一股巨大的力将她往后扯去,她没有防备,身子重重摔倒在地,背部一阵撕裂的疼痛。
    宋清欢冷冷地看着倒地不起的黑衣人,手一抖,将天蚕软鞭收回。
    黑衣人感到宋清欢周身弥漫的杀气,心底一冷,忍不住身子一颤,也顾不上全身的疼痛,挣扎着爬起来,警惕地看着宋清欢。
    看出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恐惧,宋清欢冷笑一声。
    现在知道怕了?可惜,已经晚了。
    她手腕一动,天蚕软鞭再度出手,如银蛇吐信般朝黑衣人袭去,而且,这次瞄准的,又是她吹弹可破的脸蛋。
    “啪”的一声,黑衣人偏头躲过她这一招,只是,脸蛋免遭一劫,手臂却没这么好运了。
    宋清欢这一鞭子,用了十足内力,直接将黑衣人的衣衫鞭破,雪白的肌肤上登时露出一条狰狞的伤口。
    黑衣人吃痛,伸手捂住伤口,尚未来得及反应,宋清欢又一鞭子挥来。她狼狈躲过,发髻却被打散,一头青丝胡乱披散下来。
    宋清欢目光冷得像窗外的月色,直直落在黑衣人身上,没有丝毫波动。手上动作却越发加快,一时间,房中只听得见“呼呼”的鞭声和黑衣人吃痛的叫声。
    扶澜族人有灵力在身,故而并不常修习内力。宋清欢到岛上后,就很少显露过自己的内力,所以玉衡岛上的人对她的武功深浅根本就没有概念,黑衣人大抵没想到她居然这么厉害,慌乱之中被打得丝毫没有招架之力。
    宋清欢抽了整整二十鞭方收手,黑衣人已是狼狈不堪,浑身上下的衣料没一块完整之处。
    宋清欢下手时有意避开她的要害,专挑脸部,手臂,大腿等最娇嫩的肌肤处抽打,二十鞭下来,处处皮开肉绽,血肉模糊,甚是吓人。
    看着眼前毫发无损的宋清欢,黑衣人心底生出绝望,眼底虽仍有恨意,但更多的是恐惧。
    她才不要死在这里,不要!
    心底纠结一瞬,终于打算开口说出自己的身份。
    原本她是想悄无声息地结果了宋清欢,可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眼下这种情况,只有搬出自己的身份,才有可能从宋清欢的鞭子底下逃过一劫,此时自然也顾不上其他考量了,保命要紧。
    唇一张,刚要说话,突见宋清欢大袖一扬,尚未弄明白她想做什么,便闻得一阵幽香袭来,下一刻,就只觉眼前一黑,陷入昏迷。
    宋清欢看着软软倒地的黑衣人,嘴角一弯,眼底有冷意闪过。
    妘萝,你果然没让我失望呢,这么快,就巴巴送上门来了。
    她将鞭子收好,懒懒唤一声,“玄影。”
    玄影从门外应声而入,抱拳行礼。
    宋清欢看一眼地上昏迷不醒的妘萝,“把她处理一下,我去隔壁睡了。”
    玄影应是,目送着宋清欢离开,很快扛着妘萝出了房间,夜色中跃了几下,身影消失不见。
    翌日清晨。
    东方渐渐翻出鱼肚白,深秋的清晨,已带了些凉意。宋清欢如往常一般,睡到自然醒,正是太阳初升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