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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节
    这种npc他真是连跟他废话的精力都没有。
    阮少爷也不过是这些好事者给阮泽起的外号而已,明明知道他家境不好,却偏偏用少爷这样的称呼来嘲讽他,意指他空有少爷的性子却没有少爷的命。
    就像没人知道阮泽并不是用看垃圾的眼神看他们,只是因为他们自己太邋遢,若是看得久了洁癖会犯,这就造成了他看人从不正视的说法,着实冤枉了他,但他却从来不会为此做什么解释,导致讨厌他的人越来越多,被排斥,被嘲讽。
    这可以说是一个从出生起收到的恶意就远远大于善意的孩子,就连亲生母亲都那样对他,他还能期待什么?!
    看着郝日天走远,这人呸了一声,“得意个什么劲儿?”
    中午的时候他就听到几个人商量着给阮泽一个教训,没想到他没看到现场却看到了阮泽狼狈的怂样,也算是值了。
    骂完才想起自己是来上厕所的,尿急的不行,一边解裤子一边骂骂咧咧的去解决生理需求。
    而郝日天那样一身湿淋淋的样子走到路上都让人不由得回望,或是好奇或是同情,却也没人多问一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嘛!
    郝日天也不指望别人搭理自己,阮泽租的房子就在距离美术班不远的地方,打车不划算,走路得二十分钟左右,阮泽本人每天上下课都是走路的,郝日天倒是想打车,可口袋里一空二白,一毛钱都没有打个毛线车?
    唯一一个手机都被浸湿了,好在试了试还能用,不然又得花钱。
    阮泽的钱都攒下来买颜料画笔这类东西了,其余地方能不花钱就不花钱,平时口袋里根本就不装钱的。
    郝日天,“妈卖批的,真是不爆点粗口心里不痛快。”
    系统,“很快就到了,你看,走路还可以锻炼锻炼身体是不是?”
    发现宿主脸色越发黑沉,系统抓耳挠腮的替他想办法,“不然你随便对谁释放一下好感光环,对方肯定乐的送你回去。”
    郝日天气乐了,“唯一的好东西是用在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上的吗?”
    “说的也是啊!”系统语气有点讪讪。
    “得了,这点程度我还能忍,就是那些小崽子不得不教训。”郝日天一想起恶作剧阮泽的那些同学就气,阮泽是吃他们大米还是花他们家钱了,就因为自己的臆测就合伙欺负阮泽,却不知道他们认为只是小小的欺负对阮泽要造成多大的伤害。
    果然无知最可怕!
    在跟系统的斗斗嘴,发泄发泄郁闷的心情,郝日天总算是回到了出租屋。
    阮泽租的房却是一间小公寓,一室一厅,只有五十多平,但却干净又整洁,感觉地方都在发亮,因为洁癖严重的他根本受不了那些脏乱的环境,哪怕存款并不多,但在租房上该花费的却一分也不能省。
    要说阮铃铛去世带给阮泽的除了解脱就是她的存款了,因为没钱的那段时间穷怕了,重拾旧业后她就有了攒钱的习惯,到她死的时候钱还剩下了十几万,虽然不多,但对阮泽来说却是一笔很大的资金了。
    这才租得起小公寓,还能上美术班,为了不坐吃山空,他平时有空还是会找些兼职来做的,洁癖给生活带来的影响再大,在现实中也得有所妥协,所以阮泽生活的又是艰难又是努力,郝日天都觉得这孩子真是苦逼到家了,可能根本就没体会过像正常人一样生活是什么感觉。
    回到家,郝日天赶紧脱了衣服,控制不住的打了个冷颤,衣服暂时就扔在地上,放了热水跑了个澡,感觉困的不行,泡完澡直接就窝在床上睡觉了,打算养好精力再战。
    可一觉醒来了,整个房间黑蒙蒙的,只有透过窗户还能看到一点月光,郝日天觉得自己整个人头晕眼花的,摸索着爬起来打开灯,探了探额头,高热的温度他自己都感觉得到,这是发烧了。
    感觉喉咙也干干哑哑的疼,试着开口说了两句话,果然声音嘶哑不堪,太阳穴也一抽一抽的疼,真是日了狗都不足以形容他此时的心情。
    循着记忆去找了医药箱,找出退烧药,按照要求吃了点,又多喝了点热水,浑身无力的他懒得再动,只好又躺回床上挺尸。
    想继续睡来着,结果一时半会又睡不着,退烧药还没发挥药效,身上冷一阵热一阵的,他恨不得将今天恶作剧的几个狗东西拉出来狠狠的揍一顿。
    可这个时候再怎么阿q也没办法,该难受还是得难受。
    郝日天忍不住想自家老攻,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不知道是不是人生病的时候就容易脆弱,反正他是真的瞎脆弱了一把。
    想着自家不知身份的老攻,再想想等他好了怎么收拾那些害他发烧的狗东西,郝日天后半夜终于还是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还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他烦躁的皱了皱眉,伸出一只手摸索着拿过手机,“喂?”
    经过一晚上的休息,嗓音反而越发嘶哑了。
    “阮同学,你今天怎么没来上课?”美术班的老师趁学生临摹的时间出来打的电话,听他声音这么嘶哑,忍不住有些担心的问,“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郝日天很快就判断出这人是谁了。
    这位女老师算是美术班对阮泽最好的老师了,在她眼里的阮泽懂礼貌,爱干净,学习又努力,最关键的是在画画上很有天分,又对画画抱有很高的专注度和热情,假以时日,她相信阮泽一定会取得成功的。
    所以对阮泽她很是关注,在画画上也会时不时提给他一些建议,今天发现每天都会准时上课的阮泽没来,她心里担心的不行,这才会担心的打电话过来。
    现在发现阮泽没来上课可能是因为生病,她语气不由多了几分急切。
    郝日天坐起身来靠在床头,咳了两声,“老师,我请假一天,明天再去上课。”
    虽然没有正面回答,但聪明的老师哪还能听不出来他是真的生病了,不然以阮泽对画画的热爱,根本就不可能缺课。
    “好的,请假一天没关系,你身体不好就去医院好好看看,不要着急,养好身体再来,缺的知识点老师会补给你的,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啊!”女老师好言好语的安抚。
    “知道了,谢谢老师。”
    在两人通话的时候,教室里有几个男生挤眉弄眼的交流着眼神,幸灾乐祸的意味简直不要太浓,昨天在卫生间撞到郝日天洗一洗裤的那个男生看到他们的眼神交流,忍不住写了个纸条扔了过去,捡到纸条的男生看到上面写的内容,噗嗤噗嗤就笑了起来,还将纸条传给其他人看。
    传到第三个人手里的时候——
    “老师进来了,快收起来。”有人急声提醒。
    可惜正在看的人看入了神,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老师已经站在他旁边了。
    “在看什么,拿出来!”这位老师其实是出了名的严厉,班上很多同学都挺怕她的。
    见她竖起了眉眼,手里还捏着纸条的男生就有些紧张了,又对上同伙的眼神提醒,让他千万不要将纸条交出去,凡是在这里学习的同学都不太想得罪这位老师,因为她本人在一所很有名的美院那边有关系,是有推荐同学入院的资格的,谁都想要这个资格,但得罪老师的话就没戏了。
    他们也都知道老师对阮泽的看重,如果让老师知道昨天他们作弄了阮泽害他今天没来上课,说不定生气加同情之下直接就将推荐资格给阮泽了,谁也不想看到这样的结果。
    这个男生情急之下,直接将攥在手里的纸条团吧团吧塞嘴里了,三两下就咽了下去,“老师,我真的没看什么。”
    老师,“……”
    当她是瞎子吗,没看什么都这么着急,还做出这么没脑子的事,纸条那是能吃的吗?!
    可吃都吃了,她总不能让人再吐出来。
    眼神在教室四下一扫,接触她眼神的都心虚的避开,做出一副正在认真画画的样子,她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即神色严厉道,“下不为例。”
    这几个男生平时就比较爱捣蛋,所以她也只是以为他们在上课时间玩闹罢了,并没有往其它地方想。
    被训的男生当即道,“知道了老师。”
    等老师转身走开的时候,他大大松了口气,随即向几个同伴回了个眼神:幸不辱命。
    其中有两个在老师不注意的情况下给他竖了个大拇指,夸他干得漂亮,却不知教室里注意到他们这番互动的几个女生觉得他们真是傻得没救了。
    ……
    被老师电话吵起来的郝日天结束通话后就从床上爬了起来,起床后嘴里都没什么味,洗漱后他想吃点东西填填肚子,却发现家里没什么吃的。
    阮泽基本上都是自己做吃的,郝日天早就知道自己掌握不了做饭的技能,也就没再尝试自己去做,拿了钱包和手机,拖着软绵绵的身体准备出去随便吃点,再去医院打一针退烧针。
    因为他感觉自己还是有些不舒服,额头摸起来烫烫的,这种虚弱的状态他很不喜欢。
    说是随便吃,却还要考虑到严重的洁癖,店面至少要是干净的。
    郝日天看到了一家小吃店,里面专门卖早餐,小笼包、凉皮、小混沌之类这类小吃,味道先不说,至少店面很新,像是新开张没多久的,这个时候里面客人还不怎么多。
    很好,就这家了。
    “老板,来一笼小笼包,再来一碗混沌。”找地方坐下来后,郝日天点了这两样,胃口不太行,这点就是用来垫肚子的,因为从他下楼后肚子就一直在叫了。
    “好勒。”老板是个大嗓门,就这一声就能把人瞌睡都吓跑。
    这种小吃的速度都很快,小笼包一直就在炉子上放着,直接就端了一笼过来,再调了一小碟蘸料,而混沌也几分钟就上来了,“齐活了,客人请慢用。”
    说完一转身就又去忙去了。
    郝日天夹了一个小笼包蘸了点辣子尝了一口,里面的汤汁味道香浓鲜香,做得很好吃,但他却忍不住想起了在第二世界时滚完床单老攻夹给他的小笼包,明明味道没多大区别,或者说那么久之前吃过的小笼包味道他都忘得差不多了,但此时此刻却依然觉得那时候吃过的小笼包更香。
    ——这不是味道上的区别,而是少了那个想要陪着一起吃的人而已。
    吃了几个小笼包,他又尝了尝小混沌,汤头很鲜,里面的小虾子也很饱满,切碎的香菜洒在里面,让汤头越发鲜美了一些。
    哪怕胃口不怎么好,这样的小混沌也让他忍不住多吃了一些,喝了几口汤,感觉肚子暖暖的,有了东西填充的肚子总算不再闹腾了。
    打算将剩下的快点吃完去医院,郝日天就加快了速度,谁料这个时候店里突然又进来一个客人,随着这个客人进来的还有一股浓夹杂着汗味的狐臭味……
    在那股臭味涌入鼻腔的瞬间,郝日天表情一下子就僵滞了,下一刻他就夺门而出,直接在外面一棵树底下吐了起来,没吃多少的东西这一吐又吐得差不多了,没东西可吐却还是忍不住干呕,呕的胃都有点痉挛起来。
    郝日天表情痛苦的扶着树,擦了擦生理性涌出的眼泪,他觉得这个世界对他抱有极大的恶意,这样下去任务还没做,自己先折腾的没力气了,确定这不是对他的惩罚吗?
    他的反应这么大,就连小店老板都被他吓了一跳,好心的端了一杯水送过来给他,“小哥,你还好吧?”
    郝日天接过水漱了口,“多谢老板,我没什么事。”
    可下一个那股狐臭味又如影随形的跟了过来,因为那个客人直接出来提着他的衣领恶声恶气道,“小子,你想找死吗?”
    这样被人明目张胆的嫌弃,他显然不打算忍耐,直接爆发了。
    “这位客人,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别动手啊!”店老板连忙将郝日天从对方的手里解救下来。
    郝日天简直想跪,他从来没有如此怂过,从口袋里掏出钱递给老板,他闭着气瓮声瓮气道,“谢谢老板,我就先走了。”
    什么身体虚弱,没力气啦,这一刻全都飞走,付了账之后直接撒丫子就狂奔出去,还能听到后面传来的叫骂声和老板的安抚声,他直接对天竖起一根中指。
    虽然心里清楚的知道狐臭是一种病,也不能怪人家有狐臭,但清楚是一回事,忍耐就是另一回事了,如果是平时,他也不是不能忍,可谁让阮泽洁癖太严重,狐臭对别人来说可能只是难闻,对他来说杀伤力至少都得翻倍。
    那家伙狐臭的严重程度简直堪比阮泽的洁癖,不分上下,他什么都不用做,只要站在他旁边他就能不战而退。
    郝日天,“系统,你能不能屏蔽掉我的嗅觉?”
    “这个,请恕我无能为力。”系统也想帮忙,但它力不从心啊!
    郝日天,“……”
    “那个,加油,这种情况肯定只是特例,你不可能一直这么倒霉的,放心。”见宿主有些颓丧,系统连忙给他加油打气。
    郝日天有气无力的摆了摆手,“行了行了,先去医院吧,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又发烧,又没吃饱,还被狐臭熏的逃跑,简直槽多无口。
    比起他来,刚才那位好心的店老板也没好到哪去。
    在这位狐臭的客人重新压着火气进了店后,店里其他客人虽然没郝日天反应那么大,但显然也忍耐不能,快吃完的直接付了账就走,没吃完的也打包带走了,很快店里就剩下这么一个客人了。
    左看看又看看,这位客人气的就差从鼻孔里喷气了。
    “老板,速度快点。”他直接大声嚷嚷起来。
    “好的,就来。”
    小店老板心里也苦啊,他开门做生意总不能把客人往外赶,但这一位客人差不多赶走了他店里其他所有客人却也是事实,只能在心里期待这位客人早点吃完走人了,这气味也着实太难闻了,对他这种做饮食生意的打击着实有点大。
    好几次看到走到门口,却因为那股狐臭味又离开的客人,老板都在心里流泪。
    ……
    郝日天显然不知道老板跟他一样苦逼,他正因为刚才那个有狐臭的人想起一个人来,一个对阮泽给予了极大打击和伤害的los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