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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节
    “真的,想好了?”
    “早就想好了。”
    “那就这样吧。既然想好了,以后就好好和他过日。这一男一女过日就是那么回事,凡事各退一步,不管是什么事都能过去。”想起方谨言的那些个名声,又想起女儿对段瑞年过的不许纳妾的话,关夫人只绕着弯提醒,“他们方家是商户,以后他要是出外应酬,你也别管的太紧。男人……在外难免有逢场作戏的时候,你就算知道了,也别和他闹。没得伤了情分。”
    “娘,我还没嫁过去呢,您就提醒我这样的事,是想我反悔呢?还是想我反悔呢?那些个道理我都懂,既然决定嫁给他,那这门婚事就是我自己做的决定,就算以后他真对不起我,也是我今日眼瞎,怨不得别人。至于和他闹,也不会,他……我也并不是很喜欢他,成亲嘛,就是搭伙过日,我现在觉得他还行,愿意跟他一块儿,要是以后……”
    “以后觉得他不行了,你难道还要和他要一封休书吗?”关夫人一下就紧张了起来。
    “要什么休书啊?不会的。”
    关静萱这么一,关夫人松了口气。关静萱紧接着又,“我就算要,也要和离书啊,要休书名声多难听啊。”
    “你,你怎么还没成亲就想那么远了?”居然连要和离书不要休书都想到了。
    “这叫未雨绸缪。万一他以后没有现在好了,难道我还能忍他一辈不成?”
    “这既然成亲了,自然就是一辈的事了。”
    正文 第三十一章 尘埃半落
    关静萱这会儿只是了她的真实想法,但是很显然,她的真实想法,她娘亲有些接受不了。她娘亲的想法,和这世上大多数女的想法是一致的,是那所谓的,从一而终。
    当年,她何尝不是也这样想,明知道很多事已经无法挽回,却一直坚持在段府里熬着,熬到心死,熬到人亡。
    她当初但凡再早一些日做出正确的选择,或许再嫁不大容易,但至少不会那么命短。也不会受那么多的苦,伤那么多的心。
    听完关静萱这一番吓人的言论,关夫人有些忧心忡忡,甚至觉得,这件婚事上,是方谨言吃亏了。因为关静萱是抱着‘他若是不合她心意,就随时把他丢弃’的态度嫁给他的,这并不是婚嫁的最初以及最终的目的。
    关静萱这样的态度,与其是结亲,不如是结仇。
    关夫人不知道的是,关静萱其实很想上前再问她一句,如果方谨言是个命短的,她嫁过去没多久,他就蹬腿驾鹤了,那她到底是为了好名声替他守寡呢,还是另寻人家再嫁一次呢?
    但看到她娘亲此刻的脸色已经称不上好,关静萱就把这句话咽了下去。反正方谨言现在看着还好好儿的。如果他以后对她一心一意,那她就好好想想怎么让他避开死劫,如果他以后故态复萌,又开始弄那些脏的臭的,那么对不起了,她关静萱并不怕做寡妇。他若觉得地下寂寞,他也是会给他烧很多纸扎美人的。
    琥珀帮关静萱重新绾发,关静萱闲极无聊,拿着绣棚比划了半天,准备看准了,随便绣上几针,若是绣坏了,就让方谨言拿银来,买现成的。
    “姑娘。”琥珀看了关静萱半响,终于没忍住开口叫了她。
    “嗯?”
    “你这回是真的,要和方少爷成亲了吗?”
    关静萱正对镜冲着她笑了笑,“这样的事情还能有假吗?”
    琥珀暗道,前几次不是也都的真真的,到后来还不都是假的,“您怎么就想着嫁给方少爷了?”
    “不然呢?你觉得你们家姑娘我,现在还能嫁给谁?”在名声已经坏到了不能再坏的这个时候。
    一时半会儿,琥珀还真给不出答案来。
    “我如果今年十五,刚刚及笄,那么出了这么档事。”关静萱顿了顿,“我就收拾个包袱,多带点儿银票,出外闯荡几年再回来。到时候,我年纪也不大,流言应当也消弭无踪了。随便再寻个人家嫁出去应该不太难。可我现在,快十九了。若是正当年出嫁,我第一个孩都该这么高了吧。”关静萱随手比划了一个高度,然后发现,她想起的那个孩,是潘柔和段瑞年的长。倒是个漂亮孩,也挺乖巧。
    “我的意思是,方谨言,他确实是我此刻最好的选择了。哪,琥珀,乐观点想,方谨言长的还是不错的,你家姑娘我也长得好看。”因为自夸,关静萱的脸微微有点红润,“我和他的孩,不管像谁,或者同时像我们俩,一定都十分玉雪可爱。女人成亲不就是为了生孩吗?生个可爱的,自然比生个丑的要好很多。至少看得顺眼。”
    “另外,方府银多,以后你家姑娘出门,也能带大叠大叠的银票了。所有喜欢的首饰,不问价格,看上的就通通都要了。银带的不够,就让他们记账,然后去方府结算。这样不用算计着过日,多轻松啊。不是有那么句话吗?贫贱夫妻百事哀。”
    “按姑娘您的意思,方少爷还真的是个良配?”
    “……暂时算是吧。”以后要是方谨言还是死了,她又没能及时生出孩来,也不知道方老爷会不会允许她为他守寡。这么复杂的问题,关静萱决定还是等到了那一天,再好好想。
    方谨言高高兴兴地回了府。一进门,方老爷在那儿戳着呢。
    “到哪儿去了?”
    方谨言稍稍收了笑脸,正了正神色,“去关府提亲去了。我要娶关静萱。”
    “关府应了?”其实不问他,方老爷也知道方谨言去干什么了,因为库房的门被撬开了,拿册一对,就知道少的是上回送去关家的聘礼。
    方老爷问完,方谨言还没回话,方老爷已经自问自答,“关静萱的名声现在差成这样,关府怎么可能不应。也就你这个傻。”
    “爹,那天的事,我不是跟您过了吗?跟别人都没有关系,那天和她待在一块儿的是我,她的名声是因为我坏的。”
    “你以为你爹是三岁的孩?你什么,我就信什么?爹问过默语了,他你去的时候,那屋里可不止关静萱一个人,还有个男的。”
    “反正我已经让媒婆上门提亲了,关府也应了。你要是看不上阿萱,那我……等我和她成亲之后,我就和她一块儿搬出去住,不碍您老的眼,行了吧?”
    方老爷还没来得及气话,比如那你们就一块儿滚,随便滚。
    方谨言立马又,“以后我和阿萱生了儿,一个月,不,半年带他回来看您一趟。”
    “你……你这个不孝。”
    活到方老爷这把年纪,儿已经越看越烦,孙却是已经盼了不知道多久了。方谨言这话,算是戳到他的软肋了。
    方老爷于是认真地考虑了一下这个问题,“以后你们要是生了孩,把孩送回来,我来带。你们两个,都不可靠。”年轻人,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我和阿萱的孩,为什么要送回来给您养啊?凭什么啊?”
    “凭我是你爹!凭我是孩的祖父。”
    “孩那么,肯定离不开娘。我,正值壮年,肯定也离不开阿萱,那……不是全家又都搬回来了吗?这搬来搬去的,累的慌,您累,我们也累。您是吧?”
    “那……日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