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已是殡丧的第三个晚上,苍穹如墨,繁星闪烁,皎洁如玉的满月当头高悬,正是月半时,却是决别期.
“阿仁……”
一个硕健的身影匆匆忙忙自哀乐阵阵的灵堂往后院赶,兜兜转转来到了点着烛火的书房,推开半掩的门,往里头一探,却不见人影,便重新又绕了出来,在廊道上高声叫了一声。
“我在这里!”
一个声音自不远处的观景阁的楼顶远远的传来,不重不轻正好可以听得分明.
高高在上,他便是这么的靠坐在屋脊上,头顶星天,脚踩瓦跞,一壶清茶,默默的眺视脚下芸芸众生,身侧放着先生给他的那个木椟,木椟下那份老太君的遗涵在晚风上翻卷,发出唰唰的声响;扬叔一进后院的月牙门便见到了,可直到扬叔唤,他才懒懒的低应了一声。
“怎么在这里?”
扬叔几步大跨,轻轻一纵,翻身跃上了屋顶,向他走来。
“这里比较清静,况且,我不留在那里,那个丫头或许会更自在!”他说.
“这样的场景是不是触痛你了?”
扬叔借着明亮如昼的月光巡视他。
“无所谓痛与不痛了,只是不习惯心里头翻起来的难受,这些年我还没有被什么牵动过,冷眼看着旁人的生离死别时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可是,先生却教我好生遗憾……扬叔,我原是知道他命里有大煞的,只是直觉与他纠缠深了,会乱了我的心境,是故才想着能避则避。不过我到底是放不下心,一年前还曾遣阿影来暗探过,他回来告说先生过得极好,所以也就心虚的安了心。皆是因为缘份浅,我才这般不上心,直到来了叶府之后才发现我与叶家的这份缘份已在早些年前就种下了,是我的淡漠轻易断送了他的生机!如果我早些来也许事情就发展不到这个地部……”
他低诉着,淡淡之中散着几缕轻怅,举起茶壶往口中浇了一口,淡淡的龙井茶香便清冽的散开,嘴里微微苦着,一顿,心念一转,立即接下去问:“对了,我托扬叔查得事有眉目了么?”
扬叔听完他的话,一撩袍襟,坐上屋脊,要过他手上的茶壶也浇了一口,说:“刚刚得到消息,所以才找你!”
“哦,怎么说?”
“据可靠消息所报,先生的夫人娘家姓章,闺名若弗,其娘家章门先辈曾两世招赘,不过代代命不过双十。”
“哦!”他目光一闪,若有所思。
扬叔继续说道:“先生夫人之祖母是十八婚育,十九便故,其母十九婚育,当年殇,两代人都是夫妻无病无恙的双双而亡――”
“哦!”他低下了头,变得更深沉。
“阿仁,为何要查章家的底?这些日子来,总见你心事重重,我想你并不仅仅在担心先生的病由,似乎还在策谋些别得其他什么?”扬叔问,言辞犀利.
他抬起头,赏月,风清而云淡,景色极佳,只微笑说:“或许不是我在谋算,而是别人在谋算我!”
若没有算计,他与叶家又怎么起了这古怪的牵扯!
扬叔哧得一笑道:“倒是奇事了,中原地方虽大,想要算计你却是不易的。你怎会有这种感觉,说来听听!”
他微笑,就知道扬叔会感到稀奇,便微微侧了一下身休,将放在阴影下的那个木椟及那封信一并交给他扬叔。
“什么东西?”
扬叔接在手里晃了晃,听得里面有悉悉嗦嗦的声响,想打开,才发现是上了锁的,便瞄了他一眼问,他没说只示意他看看那一纸书信。
扬叔低头看一下,发现看不清楚,便自怀时掏出火折子一把打点,才将那溅着点点血花的信笺拉到眼前细细看来。
看罢,不由膛然,他瞪着那上锁的神秘木椟叫:“怪了,想要撬开它也未必就是绝顶难事,那老太君怎么会……”
“老太君是个精明厉害的角色,她又能岂能容得头人横撬硬拆。先生说了,里面设着机关,用蛮力遗涵会自焚!”
“那真是玄了!”扬叔说着细细将木椟拿在手上把玩,这东西,看似寻常又能极不寻常:“你能打开它么?”
待续中……
以后周末会加更……呃,如果我记得的话!
唉,现在这日子过的实在是麻木……总会忘今昔是何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