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松起身，低着头，没有看上官霖，也没有说话。
    他就一直站着，心中忐忑不安。
    上官霖也没说话，只是将奏折看完。
    半晌后，上官霖轻声问道：“蔡大人可知朕今夜来此的目的？”
    蔡松弯腰行礼，恭敬道：“陛下神思深远，臣愚钝，猜不出来。”
    “呵呵。”
    上官霖轻笑一声，“蔡大人这么晚了还不休息，还在写奏折，真是为了我天启国尽心尽力啊。”
    “蔡大人如此劳苦功高，朕该赏赐你点什么呢？”
    “臣不敢，这都是臣应该做的。”
    蔡松恭敬道：“臣身为天启官员，做这些事都是臣的本分。”
    “那与瑞王勾结，阴谋造反，也是你的本分了？”
    上官霖话语突变，一股狠厉杀意轰然爆发。
    蔡松听到造反二字，脑子一懵，好似被人重重打了一拳。
    心惊肉跳的同时，冷汗已经渗出，当即跪倒在地。
    “臣...臣冤枉，臣从未做过此事啊，求陛下明察。”
    “到现在你还嘴硬。”
    上官霖摇头冷笑，“你以为朕深夜亲自来见你是为了什么？”
    “若不是有十足把握，你觉得朕会亲自来吗？”
    “臣....臣...”
    阴谋败露，蔡松心慌至极，已经语无伦次。
    死亡的绝望涌来，犹如置身大湖，恐惧足以让他窒息。
    “赤练，他就交给你了。”
    上官霖吩咐道：“务必要将他知道的事全部问出来。”
    话音落下，赤练从房间阴暗处现身。
    蔡松感觉脖子一痛，然后就失去了意识。
    一条毒蛇从蔡松脖子上爬出，回到赤练手上。
    随后，墨玉麒麟也从阴暗处现身，他身上的黑气缓缓消散，然后变成了蔡松的模样。
    一言一行，一动一静，任何细微之处，都毫无差别。
    不明真相的人，没有任何人能察觉墨玉麒麟的易容伪装。
    带上昏迷的蔡松，上官霖一行人回到了紫兰轩。
    而蔡府之中，没有任何人察觉异样。
    至于那两位隐藏在暗中的宗师，死了就死了。
    反正他们平时也一直隐藏在暗中，蔡府无人知晓。
    如今失踪了，也没有人会在意。
    ......
    紫兰轩密室之中，蔡松缓缓醒转。
    还未看清房中布局，就对上了一双波光潋滟的眼眸，然后神智就开始恍惚。
    这是火媚术，赤练的拿手绝招。
    赤练可以用火媚术令中术者陷入幻境，而她则可以趁机窥探中术者的记忆。
    这门武学用来审讯人犯，比任何刑罚手段都要有效。
    在记忆中，赤练看到了蔡松隐藏的一切秘密。
    蔡松和瑞王之间的联系，以及蔡松知道的有关于瑞王的一切，赤练都知道了。
    噗通。
    蔡松的身体摔倒在地，双目瞪得滚圆，却没有焦距。
    赤练的火媚术对他的精神造成了严重的损伤，他双眼虽然睁着，但其实已经昏迷了。
    “如何？”
    上官霖坐在一旁，摇着酒杯问道。
    “回公子，已经知道了。”
    赤练媚笑一声，然后将蔡松的一切缓缓说出。
    紫女在一旁，将赤练提到的瑞王同党名字一一记下。
    瑞王确实造反了，而且是从六年前开始的。
    当时是景泰二年，先皇上官鸿登基才两年，但已经开始沉迷享乐。
    他荒废政务，任由朝中大臣结党营私。
    瑞王觉得，再这样下去，天启国迟早会毁在上官鸿的手里，所以他想自己当皇帝，肃清朝堂，带天启国走的更远。
    当然，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是真是假只有瑞王自己知道。
    反正他眼见朝堂混乱，皇帝昏庸无能，他就觉得，与其让一个废物当皇帝，还不如由他来当。
    他是上官鸿一母同胞的亲弟弟，深受上官鸿信任，每年赏赐无数，所以他的家底很深厚。
    他就以这些钱财起家，先收买了甘州守将，让他为己所用。
    之后用金银开路，和朝中大臣取得了联系，让他们在朝中做自己的内应。
    他还在甘州本地选拔人才，将他们送入皇城，兵部尚书蔡松就是其中之一。
    为了招兵买马，瑞王需要大量的钱财。
    军队想要强大，武器也不可缺少。
    所以他就看上了兵部的饷银和军械。
    想要对兵部出手，前任兵部尚书何锋就是最大的阻碍。
    瑞王曾经派人拉拢过，企图以金银将他收买。
    但没想到，何锋是个忠臣，拒绝了瑞王。
    瑞王恼羞成怒，于是设计了何锋叛国一案，借先皇的手，灭了何锋九族。
    之后，他联系朝中收买的几位大臣，用金钱开道，将蔡松推上了兵部尚书的位置。
    蔡松当上兵部尚书后，一直为瑞王输送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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