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真这么说过?”宁渊眼神瞬间变得冰冷,看着跪在地上的白芷,身边的气压在一点一点的降低。
“是。”白芷跪在地上,有一些不敢看宁渊的眼神。
“娘娘最近的情绪很是低落,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说出了那句话之后,也真的是把奴婢给吓了一跳,皇上,这可如何是好呀。”
以前在太子府的时候,还没有过这样的状况,现如今到了皇宫之中,却变成了这样。
宁渊想了想,好像知道了理由,“她最近总是这样吗?”
“是的,干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兴趣,原来太贵妃来找过他,娘娘也只是说了几句话,太贵妃看出了她情绪不好,于是就走了。”
在这皇宫之中,玉青葵唯一觉得像是朋友的,应该也就沈玉自己一个人,现如今,连沈玉找她说话,她都不想说了,看来情绪已经非常的不好了。
他陷入了沉思。
他知道玉青葵在为什么烦恼着,可苦就苦在,在天下和玉青葵他都不想舍。
他是这个国家的储君,必须肩负起国家的重任,父皇去世了,他本就应该继位。
他也想就这么丢下这里的一切,带着玉青葵去到一个没人认识他们的地方重新开始,一生一世一双人,他当然也想。
可是他不能,他肩上有担子,如果他就这么走了,想必国家就会落到许岩那一代的人手里,那种人他了解,只想着自己的利益,不会想着国家人民。
他不忍心看着整个国家的人陷于水火之中,所以就只能这样。
至于接下来的事情会怎么发生,他实在是有点迷茫,人生二十年第一次这样。
“皇上……娘娘午后就该服药了,那奴婢就先告退了。”
“等会,什么药?”
“太医开的安神药,娘娘说这几天总是睡不好,所以让太医开了点安神药。”
“下去吧。”
回去了之后,玉青葵已经自己把药都给喝了并且沈玉还过来了。
“参见娘娘,太贵妃。”
白芷回来的时候还略微有点心虚,因为玉青葵交代过,不要让自己把所有的事情都汇报给宁渊,自己这一次去给宁渊汇报也是自己拿主意的。
她实在是担心玉青葵的情绪不对劲,所以才让宁渊拿主意。
玉青葵看着自己的时候,仿佛是早已经看穿,但却没有揭穿的样子,正是这样,白芷才更觉得内疚。
白芷想的没有错,玉青葵的确是已经知道白芷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宁渊了。但却觉得并没有什么。
就算再怎么样,她的出发点也是好的,至少她不会害自己。
“下去吧。我和太贵妃说会话。”
白芷点了点头,然后行了个礼就走了。
沈玉看着白芷离去的背影,拿着帕子掩了掩唇角笑了一下。
“看她那心虚的表情,应该就是去找皇上了吧。”
“不管怎么样,她也是为了我好,想必我这两天情绪不对劲,实在是吓到她了。”
玉青葵摇了摇头,然后伸出右手,握住了坐在旁边沈玉的胳膊,轻轻的用了一下力。
“前两天你来找我的时候,我心情有点不好,所以跟你说话也不想说,你不要怪我。”
“说什么呢你?我当然不可能会怪你了,我了解你,想必你现在也在苦恼着吧。”
玉青葵有一点惊讶。
难道沈玉知道自己现在正在苦恼一些什么吗?
还是说,她也曾经有过类似的烦恼,所以看到了现在的自己,就好像是看到了曾经的她一样。
“姐姐,你刚入宫的时候,会不会有那么一阵子觉得很迷茫,觉得自己好像在这偌大的皇宫之中,没有生存之处。”
沈玉嘴角上的笑容僵硬了一下,随后就扭头看着天。
她现在和玉青葵年纪差不多,却已经是宫里面的上一轮的老人了,时过境迁,短短几年变化如此之大,她早已经不是当年的她。
“说实话,可能会有吧,当初家里把我送到宫里面来的时候,我甚至觉得很不甘,我觉得我年纪还小,可是我家人却把我送过来,服侍一个足够当我父亲的人,来到这里的头一个月,我都很迷茫,多方的压力几乎快要把我压垮了。”
沈玉说这话的时候,每一句都带着那么一些压抑,可语气又是那么的平静,就好像只是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阐述着曾经的自己而已。
那段迷茫的日子已经一去不返,现在的她并不能用心如止水来形容了,应该可以算得上是心如死水。
沈玉一直在慢慢的说着,玉青葵也不打断她,只是看着她的脸,从她的话配合着她的表情,似乎是想要感受一下当年她的心境。
“可是当迷茫期过去之后我就接受了自己的命运,我身上肩负着的不只有我自己的未来,还有我家里面的未来,我来这里是有目的的,为的就是要帮助我们家族,皇宫里面的生活太压抑了的并肩看到了一丝白发,我明明才二十二岁啊,却已经变成了这样,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当初我自私一点。”
沈玉的意思并不是想要劝玉青葵离开皇宫,而是想要劝玉青葵真的要遵从自己的内心。
如果因为宁渊自己留了下来,那么玉青葵接下来的几十年日子可能会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她的性子太软了,不适合当皇后,善良的皇后是会被欺负的,到时候后宫佳丽三千,玉青葵要怎么应付?
一个人的心早晚都会变的,玉青葵很单纯,她不希望玉青葵呆在皇宫这个大染缸里面,更不希望玉青葵将来变成一个残忍的人。
“我说这些话的意思你应该明白,我是过来人,我身上有太多需要背负的,可是你不一样,你现在孓然一身,勉强算得上是一个牵挂的,也只有宁渊了吧。”
玉青葵点了点头。
刚刚沈玉一说,她才算是明白了。
在这个皇宫之中,她唯一放不下的也只有宁渊自己一个人,为了宁渊,她才苦苦的在这里撑着。
说到底,她是舍不下宁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