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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节
    刚要再回,紧跟着又进了一条短信,“该我发言了,回家再说。”
    谢信泽盯着屏幕笑了一会儿,又站起身活动活动腿脚,便准备换一身衣服出门。
    不过,他刚要换衬衫,就发现衬衫纽扣已经被解开了,而且一路开到了第四颗,大片的胸膛都坦露着,可他不记得自己解过扣子……
    这种事,不是自己,那只能是许斌干的了,一想到对方摸着自己胸膛,眼睛水润的模样,谢信泽也是下腹一热。
    两人和好之后,多次想成就好事,可许斌顾及着他的腿伤,便十分克制。两人情之所至,也只能搂搂抱抱,亲一亲,仅有的一次纾解,也是互相用手帮忙。
    当时谢信泽明明摸到身下人已经湿得一塌糊涂,但临门一脚,许斌竟然把他按住了,说什么都要等他出院再说。
    “五年都忍了,不差这几天,身体重要。”
    看着许斌憋得通红的眼眶,谢信泽就是再激情亢奋,也不好强要,确实,两人攒了五年的激情,要是就这么在医院的病床上草草弄一场,总感觉缺了点仪式感。
    但现在已经回了家,那肯定就不一样了。
    思及此,谢信泽特意挑了一件许斌钟意的暗灰色衬衫换好,又选了一条极修身的西裤穿上,裤子上身,显得他的腿又长又直,腰臀曲线必现。
    相信许斌回来,看到他这番打扮……
    想想感觉还是不够,他又打电话订了一大束玫瑰,放下电话之前,忽然想到许母,又让对方加送了一束百合和康乃馨。
    放下电话,谢信泽看看时间,也该要开始复健了,便出了房门,想跟许母打个招呼,然后去小花园锻炼。
    可出了房门他才发现,偌大个别墅,现在只剩自己一个,连阿姨都不在。
    不自觉的松了口气,等意识到之后,又忍不住自嘲,他跟许斌逞强说不怕许母,其实是假的。丈母娘的神威,谢信泽可是切切实实的领教过,受伤之前,在山路上碰见那次,许母的眼神简直能杀人。
    即使劫后余生,许母对他的态度大有转变,但彼此留下的第一印象却是最深刻的。
    想想自己给许母留下的最初印象,恐怕无外乎寡情,薄义,不负责任,实在太不堪。
    换位思考,如果自己的孩子找了这样的伴侣——以后若是许彦领回家一个这样的人……
    只是想想,谢信泽发现自己竟然已经捏紧了拳头。
    如此一对比,许母在自己受伤之后,还多次去医院探望,亲手熬粥做饭照顾,如今又邀请他来许家起居,可见为人多么善良宽宏,对自己算得上慈爱了。
    虽然,谢信泽在外人面前不苟言笑,从不主动表露感情,但这不代表他是石头心肠。
    即使以前是石头心肠,自遇上了许斌,也被对方的真挚和火热融化的渣都不剩了。
    爱屋及乌,何况许家父母又宽和善良,谢信泽尽管还有些初来乍到的忐忑,但心里其实已经接受了这些家人。
    他现在要做的,便是尽快融入这个家,让许家父母也感觉到他的真心诚意。
    一边在小花园锻炼,谢信泽一边思量着心事,甚至没注意到许母的车已经回来了。
    刚刚,许母和阿姨一起去逛菜市场了。
    别看她现在是阔太,但年轻时候过苦日子留下的生活习惯却没刻意改变。
    许母觉得踏踏实实过日子的各项基本素质,那是初心,无论家里多富,多有钱都不能丢。
    就比如逛菜市场,去问问菜价,看看行市,和菜摊小贩唠两句,接接地气,看看平常人家的辛劳和不容易,心里才能常有感恩和谨慎的心,不会轻狂,浮躁。
    她逛菜市场不喜欢司机跟着,她自己会开车,一般都是亲自开车过去,如果买的东西多,就带上阿姨帮忙提,买的少,就自己去。
    因为儿子特意“叮嘱”了,晚上“绝对不能”给谢信泽煲汤,许母记在心上,午休过后,便领着阿姨去了菜市场。
    哎,嫁出去的儿子,泼出去的水,万幸的是,谢信泽好歹被儿子笼络在了身边,这要是许斌跟着对方去了香港,许母想自己怕不是要被眼泪泡瞎。
    所以,虽然心里对儿子的小把戏明镜一样,但多少还是宽慰的,许斌的孝顺,她从不担心。
    儿子好,她就好,儿子盼着谢信泽好,那她也不介意对这个新的家庭成员表现得更友好善意一点。
    逛了一圈菜市场,买好了鲜藕和排骨的同时,许母心里也通透了。
    居家过日子嘛,最重要的当然还是开心喽,小醋吃一吃可以,但家庭氛围的主基调还是和谐与融洽,这点是怎么样都不会改变的。
    因此,等她下了车,发现谢信泽在花园里做复健的身影时,便驻足看了一会儿。
    之前也听儿子提过两句,复健如何辛苦,但她并没亲眼见着,而且上午时,她看谢信泽恢复的那样好,也没多想,此时见到他只是走斜坡就流了满头冷汗,许母心下不禁动容。
    克服任何一种病痛都需要毅力和勇气,何况之前他受伤那么重。
    私心里,许母曾一度特别忧心谢信泽恢复不好,成了瘸子,那样的话,自己儿子不是吃了大亏,以后一辈子都要被拖累,背后肯定也少不了被议论。
    但后来许父跟她讲了儿子的决心,许母忧心之余,也感动于儿子的重情忠厚,即使谢信泽腿伤前途未卜,许斌仍对他不离不弃,自己作为母亲,绝不能在这个时候说出打击人的话来,可那份忧虑却实在萦绕心头。
    如今亲眼见到谢信泽为了康复,付出这样大的努力,许母才意识到,儿子之所以能相中他,绝不仅仅因他皮相漂亮,仅他这种遇到困难不言放弃,沉得住气的性情,就已经难能可贵。
    多少人突逢大病大难,身体未垮,先丧失了意志,或者颓废不已,又或者变得乖张暴躁,反观谢信泽面临生死劫难和复健的考验,仍然能这样淡定沉稳,内敛温雅,实属可贵,而他这样的性情也恰与儿子互补,怪不得他们两个情投意合,拆都拆不开,看来真是什么锅配什么盖,合该天生一对。
    许母看得出了神,直到谢信泽发现了她,主动上前打招呼,她才醒过神。
    “伯母回来了?”
    说着,他上前接过许母手中提的布袋,里面装的尽是些瓜果蔬菜。
    “我自己来吧。”
    看他腿不方便,许母没好意思让他帮忙,但谢信泽接过去就不放手,笑着走在了前面。
    许母看了看他的背影,发现谢信泽在自己面前更是刻意将步子走稳,一点不露出异样,心下便不由发酸。
    这孩子也是太好强了。
    进了家门,谢信泽又帮许母将食材放到厨房里。
    这时,阿姨忽然进来请假,“丛姐,刚才家里来电话,婆婆说我儿子发烧了……”
    许母赶紧摆手,“那你快回去吧,让水哥送你一趟。”
    “可是晚饭还没做,菜也没洗呢,你一个人能忙得过来么?”
    阿姨在他家做了好几年,和许母感情颇好,临时请假,她也过意不去。
    许母又安抚她几句,然后给水哥打电话,交代送她回去,又说,如果孩子病的厉害,明天也不用来了。
    一直把阿姨送出门,看着她上了车,许母才回来。
    等她拉开厨房的门,竟发现谢信泽已经把衬衫袖口挽起来,在帮忙洗菜了。
    许母忙上前说道,“你快放下,这些活,你们大男人也干不好。”
    可谢信泽只是笑了笑,说,“我总在屋里闷着也头晕,干点小活还能舒活一下筋骨。”
    看他样子不像勉为其难,许母便没再拦着,再拦着就是见外了,而且晚饭丰盛,她需要准备的东西不少,一个人确实忙活不过来,有个人打下手也好,干多干少,总比单枪匹马要快。
    许母麻利的料理食材的同时,也没忘了悄悄观察谢信泽的动作。
    这一看,竟发现他干起厨房的活计来,并不生疏,动作还很利落有序,丝毫不乱。
    豪门公子出身,竟然也会这些家务活?别说是他,就是自己儿子都不会这些。
    好奇之下,许母笑着问道,“会不会焯排骨?”
    谢信泽马上答道,“会的,我来焯吧。”
    说完,便将装排骨的袋子打开,将排骨倒入筛盆中,放在水龙头下,一边冲,一边用手抄洗,抄洗的同时,他又在电磁灶上烧了一锅水,时间利用的刚刚好。
    许母看他还知道在焯水里放上花椒,姜片和蒜瓣,不由更是纳闷,这手艺,可不像是半吊子的水平。
    “平时喜欢自己做饭?”
    许母忙着手里的活,没抬头,问道。
    “还好,不过好几年没做了,现在这点手艺还是吃五年前的老本。”
    谢信泽手下不停,不经意的说道。
    可这话却让许母怔了一下。
    五年前?那不就是他和儿子刚认识那会?
    记得当初自己偷看到他们两个同居在一起,还问过许斌饮食起居怎么解决,许斌糊弄说是在外面吃,但现在看谢信泽这个手艺,想来当初都是他在照顾儿子。
    心里涌上一股说不上的滋味,许母眼眶有点发酸,甚至想到,要是当初两个年轻人没那么多阴差阳错,自己是不是已经孙子孙女一大串了。
    也是造化弄人,也是缘分玄妙,但该是谁家的人,到底还是要进谁家的门。
    许母一时感慨不已,手下的活都忘了,谢信泽见她光倒了油,不炒菜,油锅劈啪作响,赶紧把火关掉,唤了声,“伯母?”
    她这才回神,赶忙笑着说,“你快回房间休息去吧,站了这么久,腿都酸了吧。”
    说着便去接谢信泽手里的东西。
    “不碍事……”
    两人正说着,许父回来了。
    见老伴进门,许母赶紧说,“他爸,你是不是有事要跟信泽说?”
    说完,使劲冲他挤眼睛。
    许父懵了片刻,然后反应过来,“哦,对,对,来,信泽,咱们爷俩去书房唠一会儿。”
    听说有正事,谢信泽不敢怠慢。
    看他要走,许母将擦手巾递过去,谢信泽道谢之后接过来,连同手带小臂都仔细擦了擦,然后重新放下衣袖,又从马甲口袋里拿出一对袖扣,一丝不苟的别好,才去了书房。
    许母看他的动作,心里啧啧称奇,当真是大家的少爷出身,那个风度和派头确实与众不同。
    一股莫名的骄傲感油然而生:这样优秀的男人,就是他们许家的入赘佳婿,若是让她的那群老姐妹看到,指不定眼热成什么样,改天一定要在家里约一桌麻将,好好显摆显摆!
    第八十六章
    跟着许父进了书房, 谢信泽发现许家的书房果然是土豪品味。
    里外套间的设计, 除了各摆一张书桌之外,剩下每面墙基本都立了书柜, 书柜中全是成套的名家典籍。
    中外管理学、营销学大师著作, 四大名著, 史书列传,塞得满满当当。
    但一看就是崭新崭新的,甚至有一部分连塑封都没拆开, 倒是打扫的挺干净,一尘不染,估计没少让阿姨费了力气。
    谢信泽看了忍不住想笑,倒不是鄙夷, 反而觉得可爱。
    以前他刚来内地做生意,和类似许家这样的土豪打过交道, 但十分不习惯, 因为土豪们大都胸无点墨, 做生意全靠资本厚实,敢砸钱, 他那时候心里不屑, 认为这帮人多半是运气好,赶上了好机遇,才能发了大财。
    但经过种种之后, 他才深刻的体会到, 任何人的成功都不单纯是偶然和运气, 就拿许父和许斌来说,他们固然学历不高,但做人做事做生意都有自己的一套大学问,而且又都踏实肯干,有一种蜜汁土味的人格魅力,比香港那些只知道玩弄资本和诡计的所谓豪门,不知道强了多少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