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嫂来开的门。
弯腰开了门,抬眸的瞬间,无意识地装进男人的冷眸,春嫂自发性地避开傅擎苍,选择站在余生身旁。
“夫人,遗爱小姐来了。”她的余惊未退,连“少爷”二字都不敢启齿。
“嗯。”余生一面换鞋,一面应了一声拉着男人的手朝前走。
待傅擎苍和余生从玄关离开,春嫂才探着脑袋直起身子。她拉住刚进门的白止,问:“少爷出门的时候脸上都挂着笑,怎么回来……”
“不知道。”白止眼神极尽薄凉,走到客厅扫了一眼余生便离开了主楼。
见傅擎苍来,坐在沙发上的傅遗爱连忙起身。因为来得匆忙,路上车速快,她整个人看起来风尘仆仆的。“哥哥……”
见傅擎苍没理她,傅遗爱抿了抿唇,又喊了一句“大嫂。”
男人择了个贵妃椅,很自然地搂着余生坐下。听到“大嫂”二字,他才抬起头朝傅遗爱看了一眼,寥寥应了一句“嗯”。
春嫂走过来上了三杯普洱茶。
“哥哥,我想在鸿园住一段时间,就住一号楼我那间房好吗?”
傅擎苍没有说话,后背靠在贵妃椅靠椅上,一只手捋着少女的头发,像呵护什么宝贝似的。
余生则捧着一杯茶,一边吹吹气,一边喝。
傅遗爱扭过身子,攥着自己的双手。“大嫂,我想在这里住些天,可不可以?”
少女连忙点头,笑脸盈盈。“可以呀,妹妹什么时候想来都可以。一号楼的房间是傅爷给你准备的,你不需要问我。”
男人脸色如常,只是一味从上往下望着少女的脸。温温开腔:“住吧。”
傅遗爱松开攥在身前的手,甩在身侧,猛地站起身来。“哥哥,你不觉得你现在对大嫂好得太过分了吗?你以前凡事都是自己主张,为什么现在都要大嫂批准你才点头?”
余生抬起头,望着男人。一双清澈的眸子轻轻眨动着,单纯无邪。
傅擎苍倾身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把她的小脑袋又转了回去。幽幽开腔:“爷对生儿还不够好,若是够好了她就不会……”男人顿了两秒,一贯黑黝的眸子看不出任何神情转变。“……不会和爷耍小性子。”
余生放下茶杯,扯了扯男人西装外套。“不会耍小性子的女人是洋娃娃,生活要有调味剂,小吵小闹才有趣。”
她起身。“我去餐厅拿点水果来吃,我有点饿了。”偏过头看向傅遗爱“妹妹喝芒果汁对吗?”
傅遗爱转过头并未理她。
傅遗爱是个很单纯的人,她的情绪和心事差不多都写在脸上。余生瞧了她几眼,略笑了笑便离开了客厅。
余生前脚刚走,傅擎苍就准备跟着走。傅遗爱立马走上前,拦在傅擎苍身前。由于男人气场足,俊冷寒冽,她也不敢太靠近。
“哥哥,不要把一颗心都放在她身上,先放半颗,对她先好一点点好不好?要是你整颗心都为她好,日后她伤害你,你会很伤心的。”
傅擎苍轻轻把她往旁边拉开。“我的事情你不用管。”
“你是我哥哥,亲生的哥哥,我怎么可能不管?”她再次横在傅擎苍前头。“她和那秦家的少爷,今天在课堂上一问一答,眉目传情的。现在整个学校都在传他两的事。还有,她嫁给你是存心不良,万一她狠下心来不顾一切利用你,将你拖垮……”
男人斜了她一眼,令傅遗爱像失了声一般,嘴里吐不出话。两行眼泪,簌簌地流了下来。
“不想住,现在就出去!”
望着男人离开的背影,傅遗爱张了张口,还是没吐出话,只是在喉咙上轻言了几声哥哥。
“……”
晚饭后已将近八点。
一桌子的人,似乎都怀着心事。就连她看不透的傅擎苍,也隐约觉得他有些不对劲。
只有傅遗爱的心事,是写满在脸上。不外乎是对她的怀疑,猜忌,略排斥,还有一些……恐惧。
笙祭吃完后,余生拉着她便上了二楼。
给笙祭洗漱完,擦好护肤品,用药膳泡了脚后,已经是晚上九点半。
余生一面掖被子,一面笑着喊她。“过来睡觉了,乖乖躺下。”
笙祭放下手里的水彩笔,爬上床,很听话地躺在床上,自己盖好被子。而后又用那双棕色的大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我先去洗澡,然后再……”
一只大手,从她的后背把她揽进怀里。傅擎苍站在余生身后,鹰眸剑指床上的女人,冷冽的眸子半丝不动地盯着她。而后似笑非笑吐了三个字“快睡觉。”
语气平平,不带半分威胁。
就在余生要说话时,床上的笙祭突然拉了拉被子,立马闭上眼睛开始睡觉。
余生:“……”
“她……”余生疑惑地皱眉。
“她今天听话,生儿你也很久没有乖乖睡觉了。”男人揽着怀里的少女,她往后偏头看一眼,他就立马把她的脑袋掰回去。
直到房门关上,闭上眼睛的笙祭才开了眼,一双手攥着被子,牙齿咬着下嘴唇,很是委屈。
那个男人吓她,好怕怕。
**
余生洗完澡,穿着一条吊带真丝睡裙。走到卧室时,见傅擎苍已经躺床上安安静静睡了。
她先去了一趟笙祭房里,见她睡了,才折回主卧。
走到床边,掀开被子一角,躺了进去。
还未完全躺实,男人伸手搂着她的腰,把她捞了过去,贴紧怀中。他的气息并不平缓,反而很混乱。吻着她的脖子,十分急切。
余生本能地抱着他的腰,微微仰起头应承着他的吻。吊带纱裙半褪,凌乱地挂在她的腰上……
他的吻渐渐往上贴近她的下巴,粗狂的呼吸扑洒在她的肌肤上。余生下意识自然地张开了唇……
却等了良久……他的吻就像突然暂停似的,没有落在她的唇上。
余生烟眉微拧,缓缓睁开眼睛。眸子中,印入脸前男人的容颜,他和她的距离不过相差几厘米。
从他的眼睛里,她看到了自己的脸,尤其是自己的唇。
“傅、傅爷,怎么了?”她微微喘着气,双手依旧搂着他的腰。
男人就以这个姿势凝着她,良久良久……才挪开眼神。
他没有再继续,而是从她身上侧翻下来,温柔地把褪了一半的睡裙又重新给她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