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广陡忙看向声音来源,又看了看周围的食客,他们虽穿便装,但身上那股子阴兵的气质是无法磨灭的。
“我道是谁,原来是老张啊,来坐坐坐,喝一杯。”杨广笑脸盈盈。
张飞脾气火爆比谢必安有过之而无不及,近两千年来,谢必安不知帮他擦了多少次屁股。
“你刚才讲甚,再给俺讲一遍!”张飞指着杨广怒不可遏。
当初打不过项羽也是因为心急,完全忽略了章法,真刀真枪干一仗,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就算我输了,你在公共场合骂我是傻逼几个意思?
杨广无比镇定,脸上看不出一丝慌乱,疑惑道:“我说什么了?我怎么不记得?”
“你骂俺是傻逼,俺听见了!”张飞一声怒吼,吓得上菜小二一个激灵倒在地上口吐白沫。
杨广和陈飞对视一眼,两人都笑了。
“哦,那又如何呢?我犯法了不成?你打不过项羽人人皆知,还不让人说了吗?没羞没臊的,还有脸出来吃饭,要我干脆死了算了。”
张飞气得满脸通红:“你够胆再讲一遍!”
“讲就讲,有什么不能讲的?输了还输不起,真是搞笑,把七爷的脸都丢尽了,傻逼。”
“够了!俺乃七爷麾下骠骑将军!官拜正四品!你不过是个正治秘书,区区五品竟敢藐视上仙!来人啊,给俺绑了!”
同是正五品,杨广和纪晓岚的含金量能一样吗?
凡是能当阴帅大秘的,哪个不是红人?一般的正四品可不敢惹杨广。
但张飞是个异类。
“慢着!”陈飞忽然站起身:“张将军,藐视上仙也不能绑人啊,就算要绑也不能由你们的人绑。”
张飞眉头一皱:“陈飞?你这白眼狼,当初要不是俺家七爷支持你,你早就让人玩儿死了!现在翅膀硬了敢和俺作对是吧!”
气氛紧张到了极点,最外面一圈的食客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小心谨慎地看着圈内的一切,不敢啰嗦半句。
“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非要动手的话,我们只能正当防卫了。”
张飞都快被气笑了。
你我皆是飞字辈的,但你在我眼里真的只是一个垃圾。
“都愣着干什么,动手!”张飞暴怒一声,周围十几名阴兵立即行动起来。
胆小的食客一溜烟跑了,连帐都不付。
“小陈你怕不?”杨广与陈飞背靠背,虎视眈眈地看着那些阴兵小声问道。
“怕就不是好汉!张飞私自率兵企图杀害地府命官,意欲谋反,我等正当防卫而已,就算死了也是殉国。”
杨广大笑起来:“好!今日你我兄弟二人就杀出重围,曝光他们的犯罪事实!”
场面混乱起来,杨广虽是文官却也有佩剑,身前本就有武艺在身,进了冥兵部更是得到深造,一把银色亮剑耍的有模有样。
陈飞就以破命魂,若非有认错之剑在手,恐怕连一个阴兵都打不过。
别说他俩配合的还真不错,但这一切在张飞看来真的只是一个笑话罢了。
很快,那十几名阴兵被打得满地翻滚,陈飞提剑直指张飞:“我不想把事情闹大,知趣的赶紧走人!”
嘴上说这话,陈飞心里虚啊。
之前在大街上,认错之剑第一次对谢必安有了免疫,他当时不仅没认错,还把自己打成重伤。
万一对张飞也无效呢?
自从拥有认错之剑至今,几乎对所有人都有效,连钟馗、神曹都不例外。
看着面无表情的张飞,陈飞心里是真的发颤。
忽然,张飞的手机响了。
他无视陈飞的警告,直接接通电话,刚放在耳朵上,手机那头似是一阵咆哮,他赶紧将手机拿开,连连点头称是。
接着就把手机递给了陈飞,不爽道:“七爷找你。”
陈飞疑惑,看了一眼杨广,杨广却示意他接过来。
“白阴帅吗?”
“小陈啊,事情我已经了解了,是小张不对,包括我上次无故打伤了你,今天也向你道个歉,你不要往心里去。”
陈飞愣了一下,随即松口气。
看来认错之剑的功效依旧所向披靡,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在白无常身上迟钝了几天。
“我去你妈的!你把老子打了企图放个屁就翻篇?我告诉你这事儿没完!”
说完,陈飞便把手机扔进张飞怀里。
张飞气愤无比,想一拳锤爆陈飞的脑袋,却也只能悻悻作罢。
“今天我不对,告辞!”
看着张飞那庞大的背影,杨广吞了口口水。
事到如今,他是真的相信,陈飞要和过去切割,开始全新的生活了。
陈飞可难受死了,为表忠心只能和谢必安那么多,希望他老人家不要介意吧……
能不介意吗?!
当初人家那么帮你,现在你站起来了这么对谢必安,谁都得了?!
抱歉了大伙儿。
谢必安还真就受得了,陈飞越是表现成这样,谢必安就越是知道。
这小子怕是有任务在身。
……
“老板,此事千真万确,陈飞当着所有人的面骂了谢必安,还誓要与他划清界限,势不两立。”杨广一脸严肃。
牛头缓缓点头:“冥宝是个好东西啊,就看你怎么用了。”
杨广对牛头的手段佩服不已。
“早知道用冥宝就能砸倒陈飞,过去咱就不费那些事儿了。这样也好,以后出了事还能把锅甩给陈飞。”
牛头等了杨广一眼,责备道:“怎能这么对自己同志呢?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不利于团结的话以后不要说了,知道吗?”
杨广回想起来,陈飞这家伙咋说呢……
当他是你敌人时,他能千方百计地整死你,干不过你就干你儿子的事也做得出。
可一旦他和你成为了朋友,他就敢为你打阴将,骂阴帅。这份气魄放眼整个地府能有几人?
“是,我知道了。不过……陈飞这小子太能糟蹋冥宝了,六千万冥宝,不到半个月全花光了,还欠了一屁股债,如此下去怎么得了啊。”
牛头点点头:“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是一件好事。当一个人获得巨大财富后难免膨胀。”
“等他习惯了这种高消费之后,再想改回来就难了,我们也正好可以利用这一点,让小陈多为地府做一些建设嘛。”
杨广笑道:“是的,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只要不过分,多大的盘子咱也玩得转。只要老板点个头,小陈他一分钱都花不出去。”
“还是不要太刻意了,先让小陈多花掉一点,接下来可以让他接近其他产业,逐步带领他走向致富道路。”
这尼玛分明是逐渐腐化地府好同志!
“好的,先从怡红院开始吧,我来安排。”
……
罗浮山一殿学堂,会议室。
长条会议桌上陈飞坐在主位,十六名高级领导分两列坐下,每人面前都摆着一杯茶。
“针对地府的教育模式,说实话我一直不太看好,我们六学期共计三百年整。”
“学员若能通过考试,便成功毕业踏入社会,若不通过呢?便重新学习再次参考。”
“我请问大家,部分学生的心思根本不在学业上,让他们浪费数百年时间得一文凭,到底有什么意思?”
一名老先生说道:“陈祭酒,这都是数千年流传下来的规矩啊,我们……”
陈飞接过话:“我们就是要打破规矩!同志们,这段时间经过我的观察,我改良了一套教学模式,今天就请大家来看一看,多提宝贵意见。”
正要从文件袋中拿出方案,手机却是响了。
“小陈忙什么呐?怡红院约一波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