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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30)
    百变星君:(倒骑毛驴摇头晃脑出场)客自远方来,所为何来?本星君此乃第二次露面,各位小可爱,还记得本星君否?
    叶慕辰:三十一个字!
    百变星君:
    叶慕辰:(傲然,单眼皮一撩)一个字,让家姐赶你出去独宿一晚。
    百变星君:(声音陡然提高了一个八度)嘤嘤嘤,殿下,快来把你家的忠犬牵走!细狗咬人啦!
    叶慕辰:关门!放家姐!
    百变星君:关门!放殿下!
    (叶大小姐与广和殿下款款而来,彼此对视一眼,异口同声)这痴汉谁家的?不认得!啐!
    叶大小姐与广和殿下退场。
    叶慕辰:(咣!劈手接过幕布后抛出的枕头)
    百变星君:(铺盖卷被扫了一地,手忙脚乱从铺盖中钻出脑袋,骑在毛驴上高叫)哎呀娘子!娘子为夫错鸟~~
    【结局】倒霉的大姐夫与小舅子,各自冷冷清清,打了一个月的地铺。再见面,亦仇人!!!
    第41章 解惑
    叶慕辰瞧上南广和, 是在青葱少年十六岁。不早不晚。恰是凡人一生中最好的时光。
    可惜那年的南广和只有十一岁,还是个孩童。尚不解风情。
    彼时的南广和只觉得叶慕辰目光凶狠,叫他用那样奇异的目光一瞅, 浑身冷的很。小叶将军你你莫不是病了?
    南广和哆嗦着, 伸出小手指戳了一下叶慕辰。
    叶慕辰:
    什么气氛都没了!
    叶慕辰叫他小奶猫般的一戳, 就像破了气的花灯,只得闷声闷气道:臣没病。
    臣只是, 刚才很想亲你一口。
    叶慕辰闷闷的。
    南广和不明白这人怎么突然脸色又变红了。就像发热了一般。
    南广和心思转了转,很快担忧起自身安危。听方才那位百变星君所言,孤眼下生魂离体, 是有人做法, 要害孤?
    唔,叶慕辰闷声答道。
    想了想,又怕自己太冷淡。这位小殿下要生气。忙忙地又加了一句。没事, 臣会亲自护送殿下回魂的。
    噢南广和拖着长长的尾音, 应了一声。总觉得这事儿说不出的奇怪。
    但他素来秉承想不通的事情,都丢给崖涘去想的原则, 至少从外表来看, 他眼下只是个大隋皇朝的痴儿公主。万不可表现出任何的威慑力!
    南广和眼珠子一转, 觉得这事儿反正有个子高的扛着,虽然眼下崖涘不在身边,突然跑回九嶷山去了, 但眼下正好有个顶缸的。况且这位小叶将军今儿刚在大明湖畔的画舫上对自己发过誓, 姑且可信他一信。
    他便放下这点子忧愁,转而八卦道:叶慕辰, 呃,不, 小叶将军,你怎会去大明湖的?也是去看美人儿的吗?
    花厅内灯烛幽幽,他一手托腮,专注地凝视眼前的叶慕辰。
    丹凤眼儿一波三折,眸光如水。
    叶慕辰险些叫他瞅的魂儿都飞了。只得一咬唇,暗恨眼下这人太小,心急吃不得热豆腐。
    不是,叶慕辰闷闷道,是几个世家子弟拖着臣去喝酒。
    是喝花酒吗?
    南广和眼中燃烧起熊熊的八卦之光。
    在内侍小三儿给他的灌输里,悦来客栈是世上所有香艳故事的发源地。虽然没有美女子,但大把美少年啊!
    据说各个身娇体软,一推即倒。
    连朝堂上那位总是吹胡子瞪眼的御史大人都没逃过这样的温柔乡。
    叶慕辰:
    你知道什么是花酒吗?
    叶慕辰突然扭头,恶劣一笑,双指夹住南广和的下巴。
    喝花酒,就是要这样他捏住南广和的下巴,拇指轻轻摩挲那两瓣淡粉色的唇,心猿意马。
    十六岁的少年,没开过荤也见过活春宫。何况是在军营里混大的糙汉子。
    叶慕辰笑得恶劣,剑眉微挑,斜斜凑到那人鬓边,朝那圆润可爱的小耳朵吹了口气。声音低沉悦耳,一字一句,充满了蛊惑的意味。要像这样亲口含着酒,一口口,渡给客人。
    他笑的分外愉快,目光微动。
    殿下,还要臣继续教你吗?说完,又轻轻吹了口气。
    少年身上特有的青春气息,混杂若有若无的檀木熏香,侵袭而来。入木三分。
    南广和魂体敏感的都快尖叫了。
    啊啊啊啊!他一把推开叶慕辰,吓得脸色都变了。你你做什么?
    叶慕辰立即后悔自己孟浪,知道自己又犯了混,让殿下联想起下午在画舫上遇见的腌臜事。简直恨不得把自己劈死!
    果然。南广和捂脸大叫,声音尖利,青丝纷纷扬扬披散在脸庞身上。
    披头散发。面容惊惧。
    那模样不像是刚与大隋朝数一数二的青年才俊调情,而像是被地痞恶霸给堵在墙角非礼了!
    哐啷!
    叶慕辰迅即扭头,见老仆正颤巍巍端着一壶茶过来,打算给叶府尊贵的客人,公主殿下上茶水点心。不料恰好撞见这酷似非礼的一幕,失手摔碎了茶盏。
    少少爷老仆连滚带爬,跌坐在地上,手脚并用试了几次,都没站起来。两条腿抖得跟筛糠似的。
    叶慕辰面沉如锅底。
    南广和还在扯着嗓子叫。见到有人闯入,瞬间奔到老仆身后,抖着一张小脸儿,哆哆嗦嗦地指着叶慕辰。小叶将军你你竟敢
    完了!
    老仆扑通一声。好容易刚站起半个身子,此刻吓得又跌下去。自家少爷居然非礼了当朝长公主殿下?!
    会,会不会抄家灭族?!
    叶慕辰忍了忍,深吸口气,又忍了忍。这才揉着额角,无奈叹气道:殿下,您问了臣一个问题,臣只是依照您的吩咐,答疑解惑。
    面色无奈至极。语声温柔。
    姿态放得极低。
    如一位眼睁睁看着顽童调皮的长辈。
    又似一个青梅竹马含笑望着他的小哥哥。
    南广和一时有些迷惑。眼下这位面冷命硬的小叶将军,居然还不介意公然当着他的面,取出许多仙器,想办法替他回魂。
    他冷眼觑叶慕辰眼下的模样,倒像是与他极亲密的一个年长的同辈那样,又肯与他玩笑,又愿意逗他哄他。却又依稀有几分像当初肯陪他说话解闷的前驸马,那位长他十岁的西南王府世子,王青霄。
    那么,至少眼下叶慕辰待他,比那些陌生人要好得多。
    在南广和殿下可怜的一点关系网里,真正算得上朋友的只有崖涘一个。后来的王青霄,勉强算得上半个。可惜王青霄死的太早!就连陪伴他一道长大的内侍小三儿都不算。因为小三儿不能读书,许多事情都听不懂,也说不出什么道理。
    可崖涘那人太神秘。用仙术遮住面容。对什么都懒懒淡淡的。能坐着就不站着,能躺着就不坐着。无论他要什么,崖涘都是淡淡的一声,好。
    从不阻挠。从不劝阻。却也从来无法靠近。
    崖涘其人,如一汪洋大海,临近就只顾得上感慨其浩瀚无垠。压根儿不知道这汪洋海底是否有底,其中又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惊涛骇浪。
    这还是生平第一遭儿,南广和遇见了一个混不吝。
    这混不吝名叫叶慕辰。
    这混不吝在激动的时候,能冷着脸一板一眼地立在船头胼指起誓。一转眼,逢上这混不吝高兴,玉面罗刹君居然也能够笑得眉眼温柔,声调里头甜的仿佛能流出蜜糖来。
    最不可思议之事,便是这厮在无赖的时候居然敢动手调戏他!敢调戏他这位大隋朝唯一的皇子殿下。哪怕被自家老仆当面撞破后,这厮仍老神在在,美其名曰为殿下解惑。
    南广和睁大眼睛,可怜巴巴地瞅着叶慕辰。那表情要多无邪,就有多无邪!要多诱惑就有多诱惑!
    十六岁的叶慕辰已经很高大了,肩膀宽厚,玄色衣袍下胸口鼓起一大块,肌肉虬结。那厮明明生就了冷硬的眉眼,偏鬓角却极长,在鬓角勾勒出一波三折的蜿蜒曲线。
    好看的,生平仅见。
    方才凑近时,扑鼻都是青春年少时萌动的雄性气息。
    又危险,又让人迷惑。
    南广和下意识地抬头去看叶慕辰,目光楚楚,像一只迷途的小奶猫,颇有些无所适从。将一个天真无邪的年幼殿下扮演的淋漓尽致。
    叶慕辰在心底叹了口气。
    瞧上这么个人,才十一岁,还是个孩童。
    他也知今晚自己过于急躁了些。怕把人吓着。得不偿失。
    叶慕辰挥挥手,斥退老仆,这才温温吞吞,再次将人哄回身边。殿下,这些米花糕,还爱吃吗?
    南广和有些犹豫。
    你他小心地抬头偷瞄了叶慕辰一眼,又快速埋下头。有些不好意思。孤今日,还没谢过小叶将军。
    无事。叶慕辰淡淡道。
    随即一语惊人。
    反正殿下如今婚事告吹,陛下正在招驸马。叶慕辰笑得淡然。臣不才,自问年岁相当,又看过殿下身子,自然是要去宫中求娶的。
    南广和:
    南广和一哆嗦,浑身毛都炸起来了。
    你不许去!他裹紧大红鹤氅,恶狠狠威胁道:不许你去提!
    唔?为何?叶慕辰慢条斯理地剥开米花糕封口,提起一壶在朱雀大街随意买的娑婆酿。稳稳地倒了一小杯,啜了一口。随意地撩起眼皮,觑了那个浑身炸毛的小少年一眼。
    臣在湖上所言句句是真。他望着南广和,眸子里神色极为复杂。殿下既然要嫁,不如嫁给臣。臣自会对殿下一心一意,再无二心。
    南广和气得魂体都在发抖,简直语不成句。你,叶慕辰你明明知道孤是个男子,如何能嫁人?
    那臣嫁你。叶慕辰打蛇随棍上,面不改色接口道:反正臣一心求娶,是娶是嫁,都无所谓。成亲后,你做老爷,臣服侍你。
    大隋朝有官身的人家,一般称当家的为老爷,是妇人对丈夫的称谓。
    南广和又羞又气,急得跺脚。这混不吝所言所行,简直大大超乎了他的想象。饶是他聪慧过人,于情爱一事却毫无经验,此刻只能借着羞意遮面,使起了小性子。叶慕辰你,你个混账!无赖!混不吝
    随即一扭身,迅速提着鹤氅跑出了花厅。
    第42章 送归
    南广和这一跑, 叶慕辰却也不追。他独自坐在花厅饮酒,俊秀的脸上是一贯以来的无波无澜。至少光从他面上,鲜有人能瞧出悲喜。
    气他吧, 恨着总比忘了的好。
    叶慕辰闷闷地想道。
    待小殿下成功回魂后, 今夜发生的所有事情, 包括眼下他半真心半调笑的求娶之言,那人都会忘得一干二净。
    方才他那个便宜姐夫在掐断传音符后, 又单独留了个讯息。提示叶慕辰,将凡人生魂送回肉身后,需由道法高深或关系亲密者替其念上整整三日的清心咒。
    三日后, 待那人回魂苏醒, 届时便将离魂后魂体所遇之事忘得一干二净。更有甚者,便连离魂之前遇见的过于激烈的事件,以及与这些刺激相关的人, 都一并忘了。最多一点朦胧记忆残留, 也只会被当作大梦一场。
    浮生有梦,梦三千小世界。彼时缘起, 如朝露晞微, 如镜花水月, 如乘胯/下白马过隙。
    独有今夜,是他距离此人最近的一次。
    待三日后那人睁开眼,君还是君, 臣还是臣。他叶慕辰, 于殿下而言不过是一个幼时见过寥寥数面的、熟悉的陌生人。
    他不会记得今天下午在大明湖受辱,也不会记得自己曾在危急关头救下他, 更不会记得在他生魂离体之时,曾与他叶慕辰如此亲密。
    叶慕辰心中充满了苍凉。有那么一瞬间, 他恍惚明白了大明湖上崖涘那声悠长而无奈的叹息。明明与那人近在咫尺,却不可说,不可得。
    昭阳六年七夕,深夜。于十六岁的叶慕辰而言,便像是一道惊雷从天灵盖劈开,令他一瞬间不仅于情爱一事开了窍,也陡然让他将世事看的格外分明。
    他的小殿下,自出生起便置身于汹涌危流。不知何处伸来的手、那群隐伏于暗处手段神鬼莫测的修仙者便如同一头头庞然大物,无一不对其虎视眈眈。
    叶慕辰忆起四年前,昭阳二年他与父亲率领叶家军于鲜虞国境内寻访仙阁留下的钉子。彼时百变星君尚未与叶家结下因果,对他们父子二人避而不见。只留下一句箴言,曰,蚍蜉撼树。
    彼时叶慕辰对于大隋南氏皇族并无好感,对深宫内那位娇滴滴的小殿下更是避之如洪水猛兽,因此对这句话丝毫不放在心上。该吃吃,该喝喝,至于那位殿下呵呵,那位公主爱嫁谁嫁谁。反正这口锅可千万别扣在他头上!
    孰料世事如戏,他当初信誓旦旦不屑一顾的人,变成了如今他心头的宝、命里的魂,一刻不见,如隔三秋。
    四年后的小叶将军只能摸着鼻子,待从头,收拾旧山河。
    如今嘛他既瞧上了,便得护着那人。哪怕以一介凡人之身,于修仙者林立的深渊虎穴,或许并不能将殿下护的多牢靠。但有他叶慕辰一日,便得竭尽全力地,护着他的小殿下一日。日复一日,以有涯之身,护无涯之爱。
    南广和跑出叶侯府花厅后,便渐渐琢磨出滋味来。这小叶将军不是个孟浪的人,为何今夜屡次对他动手动脚?要知道当初就连他名正言顺的准驸马王青霄,对他都始终怜爱有加,言辞举止从未有过半分逾矩。这位小叶将军,恐怕心下另有算计。但若果真如此,今夜叶慕辰故意以这样孟浪轻狂的举止待他,所图谋的是什么呢?
    叶侯府的忠心,于老叶将军而言,南广和相信有十成十。但若是叶慕辰,则连一分都不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