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一旁坐下，“你刚刚过去看过了？”
    蔡特助知道她想问什么，“不是防着你，什么都没发生，没有你想的什么香艳画面。”
    他说，“江总根本就没喝醉，怎么可能会允许他们弄出香艳的画面来，只是江总怕他们在这边留的人多，万一起点什么冲突伤了你，所以让我好好看着你。”
    顾念安想不明白，“那个岳总是哪家公司的，这还是大中午呢，就整出这些事情来，而且原本合作都要谈了，真没必要他还耍这种手段。”
    “人家目的就不是合作。”蔡特助说，“今天这个局明显就是奔着江总来的。”
    他找了个位置坐下，翘个二郎腿，姿态悠哉悠哉，“那个周秘书，对外说是姓岳的秘书，其实哪里是什么秘书，老家伙年少轻狂，整出来的人命。”
    顾念安张了张嘴，仔细的想了想那个岳总还有周秘书的长相。
    别说，还真有点像。
    蔡特助说，“这小秘书离过婚，据说是因为她自己作风不太行，私生活挺乱的。”
    说到这里他笑了，“我也是打听的，这小秘书姿色不错，凡是跟他们公司有合作的，哪个没跟她有点猫猫狗狗的事儿，估计是看上江总了，想尝尝味儿。”
    这词让他用的，莫名的就很是猥琐。
    顾念安又说，“那个岳总就这么不分轻重，还跟着她胡来？”
    “姓岳的可是挺宠她的。”蔡特助说，“又或许他觉得自己这个私生女姿色也行，即便是真的有点什么，对方也不会过多计较。”
    他砸着嘴，“之前也有这种情况。”
    不是每个男人都会看到那女人迈不动步，之前自然也有看不上她的。
    这父女俩也是用了点手段，让俏秘书得偿所愿。
    世俗偏见，总觉得这种事情吃亏的是女人，那男人虽说是稀里糊涂失了身，但事后想想，反倒是觉得自己占了便宜，这送上门的又不纠缠，也就没计较，据说现在两家的合作还继续着。
    顾念安抽着一张脸，很是嫌恶，“这都是什么玩意儿？”
    “小姑娘，你还是见的少了。”蔡特助说，“时间久了你就会知道，这个圈子里的人比你想的乱，下限也比你认为的低。”
    顾念安不说话了。
    这么又等一会儿，包间门被打开，江之行进来了。
    他虽说是没喝醉，但也喝了不少，站在包间口，抬手抵着门框，脸颊还是红着的。
    他看了一眼蔡特助，“这里交给你。”
    蔡特助起身，嗯哼一声，“好好好，我就喜欢收拾这种烂摊子。”
    他从包间出去，嗓门稍微有些大，也不知招呼的是谁，“赶紧走，赶紧走，车在下边，塞进去。”
    江之行进来，反手将门关上，扯过最近的一把椅子坐下。
    顾念安赶紧过去，旁边桌上有水壶，只是里边的水都凉了。
    她倒了一杯递给江之行，“你怎么了？看起来好像不太舒服。”
    江之行接过去一口干了，缓了口气才说，“喝多了。”
    顾念安想了想，等他喝完把杯子接过来放在一旁，伸手去扶他，“那我们回家？就不去公司了吧？”
    一杯冷水下去，江之行似乎舒服了一些，抬眼看她。
    也不知是不是酒意上头，他眸色微深，像是有很多情绪交织在里面。
    他盯着顾念安看了好一会儿，嗯了一声，“回家。”
    他没用顾念安扶着，不过也伸手抓了她的手腕。
    起身后，他手向下滑，握住她的手。
    顾念安眨眨眼，另一只手扶着他胳膊，两人出了包间。
    他们下楼，饭店门口站着包间经理，身边还有俩人。
    经理表情茫然，身边的两个人绷着脸。
    看到江之行出来，那俩人恭恭敬敬，“江先生。”
    包间经理看向他，还是一脸懵，“江先生，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旁边的人说，“跟你没什么关系，人我们已经带走了，你当做不知道就行。”
    经理啊了一声，“可是那是我们饭店的员工……”
    他似乎还想说什么，但目光触到江之行的视线，后面的话又咽回去了。
    江之行没理他，带着顾念安出来上了车。
    司机什么都没问，一路将车子开到俩人住处。
    在地下停车场停了下来，司机解开安全带下车，“江总，那我就先走了。”
    江之行靠在椅背上，头微微仰着，闭着眼。
    顾念安原本以为他睡着了，还想回应一句，让对方别走，得帮她把人扶上楼。
    结果身旁的人并没睡，听到司机的话就嗯了一声，“去吧。”
    司机转身离开，步伐挺快，一会儿就没了身影。
    顾念安看着江之行，“还难受吗？”
    江之行说，“有点晕。”
    顾念安想下车，绕过去扶着他。
    结果她刚转身要去开车门，江之行突然一抬手按住她的胳膊。
    顾念安被吓了一跳，“我先下去，你稍等一下。”
    江之行没松手，抓着她胳膊的力道还紧了紧。
    顾念安以为他难受，过去想扶他坐直，帮他顺背，“不舒服么，那要不要去医院。”
    “不用。”江之行开口，而后睁开眼，转头看她。
    车子里光线不太好，但顾念安还是看出他眼底带了一点猩红。
    她微微一愣，原本还要劝说的话瞬间噎住。
    江之行慢慢坐直身子，握着她小手臂的手松了松力道，但却并没完全松开，而是开始上挪。
    他的手移到她上臂处，又落在她肩膀上。
    他动作很慢，似乎是想摸她的脸，但最后仅仅是摸上了她的耳朵。
    他捏着她的耳垂，头微微歪着，像是在研究着什么。
    这样的气氛顾念安哪里遭得住，她整个身子都僵了，话也说得结巴，“江、江之行。”
    她很少连名带姓的叫他，所以这样叫出口，她自己也觉得有点别扭。
    但江之行不觉得，她甚至笑了，“那次可不是这么叫我的。”
    顾念安脑子原本有些混沌，但莫名的一瞬间就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了。
    那次碍于江夫人在旁边，她觉得叫他江总不合适，但连名带姓的叫好似也不太好，隔着电话，她胆子稍微大一点，叫了他阿行。
    那时他也是意外的，很明显的停顿了一会儿才开口说话。
    这事儿她已经忘了，但这时因着他一句话瞬间又想起来。
    想起来后便忍不住的不好意思，控制不住的这张脸又开始发烫。
    她半天才说出话来，“我、我那个时候其实是……”
    还没说完，江之行突然朝着她倾身过来。
    所以顾念安娜说了一半的话，又被吓回去了。
    她眼睛瞪得圆溜溜，看着江之行靠得越来越近的那张脸。
    以前她也仔细观察过他，此时近距离看，比那个时候认真观察，看得更仔细。
    就……更理解古月了。
    越凑越近，气氛也就越来越微妙。
    顾念安动不了，身子像被定住一般。
    她脑子也瞬间一片空白，之前的那些尴尬不自在，在这一刻莫名全没了。
    世界仿佛被按了暂停键，周遭声音瞬间全消，画面也开始模糊，只余她面前这张逐渐放大的脸。
    两人鼻息相闻，江之行身上都是酒气，顾念安身上倒是有种花香，不是洗发露，是沐浴露的味道，淡淡的。
    江之行视线下垂，落在她唇瓣上，然后凑过来。
    只差那么一点就要碰上的时候，顾念安仿佛一下子回了神，突然抬手抵在他胸口，整个人瞬间后仰。
    她脸上爆红，结结巴巴不成句，“江、江总，江之行，你是不舒服么，喝多了，糊涂……”
    她也不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只是一瞬间身体的本能占了上风。
    江之行动作停下，缓了几秒坐回去。
    他表情带了点懊恼，“对不住，确实糊涂。”
    他先开车门下去，声音再次传来，“不好意思。”
    他快速朝着电梯走去。
    顾念安没马上下车，身子像脱了力一样靠在椅背上，大口的喘息。
    刚刚太紧张，呼吸都忘了。
    她转头看出去，江之行站在电梯口，应该还是不舒服的，他一手撑在旁边的墙壁上，抬手捏着眉骨。
    顾念安手心里都是汗，在衣服上来回的蹭。
    一直到江之行进了电梯，她才开车门下来。
    到自己那边的电梯口站住，电梯下行的整个时间里她都是稀里糊涂的。
    直到进了电梯，电梯里没人，靠在内壁上，她突然就哀嚎一声，抬手捂着脸。
    没出息，没出息，她居然开始懊恼，刚刚为什么要推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