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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
    也因此,从心替张活柔心疼,可怜的孩子,能不能别在学校顿顿吃菜花炒肉啊?
    张活柔:“不能。”
    从心:“…………”
    张活柔前脚迈出课室,后脚有人唤她:“张活柔!”
    张活柔定了定,不理,继续走。
    “哎活柔,有同学叫你。”从心以为她没听见,喊着她提醒。
    张活柔也没理,从心见那同学直接小跑到张活柔面前,拦下她。
    “张活柔,你怎么越叫越走呢。”那同学是个扎马尾辫子的女生,五官顺眼,化了妆,看上去还不错。
    张活柔面无表情:“有事?”
    “对,有事,你听过英语系的肖欣欣吗?”马尾女生似乎看不懂张活柔不乐意的脸色,照问。
    张活柔想都不想:“没听过。”
    马尾女生凉笑:“孤陋寡闻,肖欣欣是a城首富的姨甥女。”
    张活柔觉得这些人无聊极了,谁料马尾女生接着说:“她想认识冽。”
    张活柔愣然数秒,忽觉好笑,说:“那就去认识啊,自己下地府找。”
    说罢她越过马尾女生,大步大步走。
    马尾女生没罢休,紧跟着她:“你这么说话有意思吗?肖欣欣不是容易打发的人,而且打发她对你对我都没好处。我把冽的照片给她看过,她很想跟冽见一面,你和我如果能帮到她,毕业后想进入极臣集团,易如反掌。”
    极臣集团,由a城首富顾极臣,白手起家创立的商业王国,是a大毕业生最渴望加入的上市企业之一。
    张活柔刹住脚步,怒视马尾女生:“李雪仪,你怎么可以把他的照片到处给人看?!”
    李雪仪一脸无辜:“我没到处给,我只给肖欣欣。也就肖欣欣她,换一般人我才不给呢!”
    张活柔:“你拿他的照片换什么?换一份工作?你不是高材生吗?什么时候要这么low?!”
    李雪仪:“哎你怎了,你都跟他分手了,还霸着不让人欣赏分享,自私了吧?”
    李雪仪反过来指责的嘴脸,令张活柔恨不得把挂脖子上的桃木剑吊坠变回原状,再一剑挥过去。
    “活柔,这谁呀?”从心在旁边看得疑虑重重,她没见过张活柔这么生气。
    张活柔本想开口给个定义,可张了嘴,又不屑于提,她索性走人,将李雪仪扔在身后。
    李雪仪看她那般恼火,知道要不来什么,便也罢了。她不轻不重“哼”了声,慢悠悠往相反方向走。
    她回去座位收拾书包,上台阶时,撞邪似的,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狠狠绊了绊,整个人直绷绷地往前摔了个狗吃屎,姿势滑稽又惨烈。
    同学看见了,有些直接笑喷,有些觉得不人道,咬着舌头忍住笑,过去将她扶起。
    李雪仪摔得浑身都痛,“哎呀呀”叫个不停。
    从心追上去找张活柔,张活柔看来气得不轻,居然都不去食堂吃菜花炒肉了,她走到操场那边,扔下书包跑步泄愤。
    大中午,烈日当空,整个操场就她一个人在狂奔。
    从心边追边想,幸亏她是只鬼,飘快些飘慢些没难度,不然的话,以张活柔这么快的跑步速度,她还追个鬼啊。
    “活柔你别生气了,我刚才已经帮你教训了她。”从心哄着。
    张活柔听不见似的,飕飕跑了三圈才停下来,微微喘气问:“你说什么?”
    从心把李雪仪摔跤的事告诉了她,张活柔想象了一下画面,沉了半天的脸才浮上一点活色。
    从心说:“你要是讨厌她,大可以拿各种各样的符去整她,整到她怕为止。”
    张活柔绕着操场缓缓散走,放松筋骨,“我才不要为了她去浪费我的符纸。况且符纸乱用的话,不好。你也是的,忘了阳间居住证后面写的禁止吗?禁止欺负人。”
    从心:“我没欺负,我是教训!那个人太嚣张了,我光看光听都讨厌她。”
    张活柔弯腰,拔了根跑道边上的九尾草,没事揪着玩,说:“她曾经是我的闺蜜。”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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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章
    张活柔与李雪仪是高中同学,也是闺蜜。
    与广大闺蜜组合相似,她们一起上学放学写作业,无话不谈。
    李雪仪家境贫穷,上高中靠奖学金,生活清俭。
    张活柔家不算富裕,只是小康,大忙帮不上,但有什么零食好吃的,小说漫画之类,她都会跟李雪仪分享。
    张父张母出事去世时,李雪仪对张活柔好一番陪伴与安慰,张活柔很感激这个闺蜜,以至于后来与阎冽谈恋爱,也没有隐瞒。
    不过她没敢提冥界和自家欠债的事,怕吓坏闺蜜,也怕给闺蜜徒添烦恼。
    李雪仪得知张活柔谈了男朋友,替她高兴,自然也想了解一下对方是个什么人。
    某个周日,张活柔带阎冽在自己家与闺蜜见面,认识。
    那天,阎冽穿白衬衫白西裤,留着黑短发与黑剑眉,相比起原本一身白衣,银发白眉的古装模样,张活柔觉得他这个“以防惹人注目”的现代造型有点逊色。
    但对李雪仪来说,那一天那一面,惊为天人,一生难忘。
    她紧张地主动自我介绍:“你,你好,我是活柔最好的朋友,李雪仪,木子李,白雪的雪,礼仪的仪。”
    “你好,我姓冽。”阎冽微微一笑,轻轻点头。
    他的嗓音清冷低沉,犹如水滴落入冰寒的深潭。
    李雪仪怦然心动:“冽,好特别的姓。你几岁了?”
    阎冽:“二十有三。”
    他优雅克制,矜持沉静,不冷不热,似贵族,似王者,与四周凡尘俗世的气氛格格不入,却是全屋的焦点,像光源一样,不管是张活柔还是李雪仪,她们的目光都凝聚在他身上。
    而他静静地坐在张活柔身边,狭长的凤眼笑看着她,听她嘻嘻哈哈讲述与闺蜜的趣事和糗事。
    张活柔在吃汉堡,嘴角沾了沙拉酱,他拿起纸巾,小声说“别动”,然后轻轻替她擦净。
    李雪仪坐在他们的对面,由最初移不开眼的惊艳,到激动兴奋,再到羡慕,之后妒忌,她顷间恍然,原来自己与对面的他俩,隔的不仅是一张桌子的距离,而是十万八千里。
    李雪仪的笑容越来越僵硬,说话的次数越来越少,最后她拿出手机,问张活柔:“我给你们拍张合影?”
    “好呀!”张活柔欣然同意,往男朋友身边靠,比着“v”手势,与阎冽同看李雪仪的手机镜头,留下一张合影。
    张活柔很开心,难觅的爱情,难逢的知己,她两样都有了,冥界的爸妈该放心了。
    李雪仪与阎冽见过那一面后,不时有意无意地在张活柔的面前问起他,甚至提出约第二次见面。
    可阎冽身份特殊,公事繁忙,张活柔只好找理由推搪。推搪多了,失望的李雪仪忍不住说:“怎了,怕我把你的男朋友看没,都藏起来了?”
    张活柔惊讶:“你说什么?”
    李雪仪没敢再说第二次。
    又过了段时间,李雪仪状似无心地说:“学校后门新开一家奶茶店,改天叫上你男朋友一起去呗,买两杯送一杯。”
    不料张活柔说:“我跟他分手了。”
    李雪仪愣愣,难怪张活柔最近把长发剪了,原来是这个意思。
    李雪仪追问他们的分手理由,表面劝和,实际上,她心底有抑制不住的狂喜。
    张活柔心里仍为分手难受,不愿多谈,又苦恼于还债的事,对闺蜜隔三差五的“劝和”有点烦了。
    她很不愉快地说:“别劝了,我跟他不可能的了。”
    李雪仪:“真不可能了?”
    张活柔:“不可能,有可能我随他姓。”
    李雪仪听得心花怒放,试探地问:“那,他有没有新女朋友?”
    张活柔:“不知道,跟我没关系。”
    李雪仪:“你把他的微信给我,我帮你打听下?”
    张活柔:“不需要。”
    李雪仪:“就打听一下,我不提你的名字,给我手机号码也行。”
    张活柔:“都说了……”
    话未说完,她忽地顿顿,强烈的直觉驱使她惊疑地看向闺蜜:“你喜欢他?”
    李雪仪有种秘密被发现了的慌张,但不知怎的,她不掩饰不躲避,而是坦荡荡地反问:“是又怎样?他那么扎心扎眼。”
    张活柔瞪着她:“什么时候的事?”
    李雪仪:“很久以前。”
    张活柔捂住胸口,那里堵得发慌,“你,你跟他说了?”
    李雪仪好笑:“怎么说?你老把他藏着掖着,我想说也没机会啊!”
    张活柔愣愣神,难以置信,又闻闺蜜说:“你不用摆这副表情,爱情嘛,今天爱明天不爱,很正常的。你已经跟他分手了,从此就是两个不相干的人,他以后跟谁在一起,哪怕是我,你也没办法有意见吧。”
    张活柔定定看着李雪仪,心里有什么正在崩塌。
    后来她才知道,她与阎冽留在李雪仪手机里的合影,早就被李雪仪编辑过了。
    李雪仪将自己的自拍头像p到合影里张活柔的头上,在她的手机里,那张照片成了她与阎冽的合影。
    李雪仪把对阎冽的爱慕摊开来说后,经常问张活柔要阎冽的联系方式。
    “你别藏了,冽已经不是你的了,快把他交出来!”
    “你太自私了,自己和冽没结果,就连我的机会都剥夺掉,你就不想想,他和我可能会不一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