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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节
    老爷的名声啊,非得毁于一旦,老仆人感叹了一声,以前没钱的时候吧,愁,想修葺一下老旧的房子都没钱,现在突然有钱了吧,也愁,这可如何是好。
    东宫那边,整晚上点着灯,当然也引起了更多人的关注,而且最近东宫的人特别奇怪,一个个跟晚上没睡觉一样,没精打采的,晚上到底干什么去了?
    当然,纸是包不住火的。
    首先传出消息的是东宫,因为关注的人实在太多,都不知道有多少眼睛一直盯着。
    “听说了吗?知道东宫为什么每天晚上都亮着灯?”
    “因为他们在数钱,整夜整夜的数,就算是铜子,这也得不少吧。”
    然后是房相府。
    “听说了吗?房相最近买了几个仆人,买回家就算帮他数钱的。”
    当然,这些消息传出来时都是三家徐家超市开业后的一个月了。
    也是三家新的徐家超市纳税的时候了。
    徐家村有特权,可以不纳税,但这三家虽然也叫徐家超市,但他背后可不是徐家,税还是得缴纳的,而且作为大家都心里明白的房相和太子的产业,更加要以身作则,该多少税就多少税,一分不能少。
    第45章
    长安城如今的县令叫沈桐之, 是一个干劲十足的官场新秀。
    这几天他耳朵里听到的都是房相和东宫天天晚上通宵达旦数钱的消息,一定赚了不少。
    摩拳擦掌, 等着。
    为什么?
    因为他等着上门收税啊, 而且这还不单单是收税的问题, 想想,他要是在大庭广众下去房相府和东宫收税, 还不得给所有人留下一个不惧强权的印象。
    这对官声是十分好的事情。
    而且,现在谁都知道新的三家超市是房相和太子的, 房相和太子肯定得以身作则,为天下人做表率,积极纳税,还不会为难他。
    又有税收, 又有名声, 还不会被为难,所以一大早,沈桐之就带着一群人出门去收税了, 特别大张旗鼓那种,相信房相和太子也是希望他这样子的。
    一路上引起不少人侧目,有人在打听,“这不是新上任的沈县令吗?他这么大张旗鼓的去哪?”
    沈桐之早就吩咐过了, 有人问就据实回答,生怕别人不知道他这是去房相和太子那收税。
    得到答案的人不由得一愣, 有空闲的人免不了跟上去看热闹,边走还边议论, “你们说,沈县令这次能收到多少税钱?”
    “应该不少吧?”
    “就是,天天数钱,能少得到哪儿去。”
    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先是去了房相府,然后去了东宫。
    进去后没多久就出来了,因为房相和太子肯定不会管这事,他见不到人,都是由下人打点这些。
    出来的时候,税钱是用箱子抬出来的,引得不少人惊呼。
    “光是一个月的税钱都这么多,那得赚多少啊?”
    “没想到开超市这么赚钱,早知道我们几家商量着一起去徐家子那要一个名额,都怪家里婆娘见识短,硬是拦着。”
    “那些观望的商人这次肠子估计都悔青了。”
    将箱子抬上马车,沈桐之那个高兴,这就是业绩啊,长安税收越多,他为大唐做的贡献也就越多。
    东宫的人也笑眯眯的,都抬走吧,他们东宫可不会少纳一文钱的税。
    一行人赶着马车继续走,沈桐之的方向是最后一家徐家超市。
    他是外地刚调来的官员,还不知道徐家是不用交税的,他这是去徐家收税。
    接待他的是大伯徐正,一脸疑惑,县令怎么来他们这了?
    沈桐之端着身份夸了几声生意不错,然后笑得跟狐狸一样,想想,连房府和东宫都缴了那么多税,徐家得缴多少?
    房相和东宫的货源可都是从徐家拿的。
    沈桐之瞎扯了几句就开始说正事了,当然开始的时候还比较委婉,一个劲说今天房相和太子缴了多少多少税。
    大伯徐正一愣一愣的,他们缴多少税和他有什么关系?
    这个沈县令是不是有点奇怪啊。
    半响,沈桐之都没有等到徐家人主动提缴税的事情,心道,徐家的人怎么回事?
    他去房相和东宫的时候,稍微透露一点苗头,对方就明白了,怎么徐家的人一点反应都没有?
    难道是他说得太委婉了?
    好吧,他就直接说,“徐家的,你们该缴税了。”
    现在够直接了吧,不信还不懂。
    大伯徐正都愣住了,然后马上反应过来。
    毕竟陛下下旨免去他们徐家的农税和商税的事情,是一位公公跑徐家村去通知的,长安人未必全都知道,而且听说新县令是外地才调来的,不知道这事也情有可原。
    大伯徐正答道,“县令大人,我们徐家是不用缴税的。”
    原本还美得冒泡,计算着得收多少税的沈桐之脸上的表情都凝固了。
    这人刚才说什么?
    在长安城还想明目张胆偷税漏税?
    这么大一笔钱还想不缴?
    正准备说点什么,大伯徐正就道,“县令大人还不知道吧,陛下下旨,免了我们徐家村一应的农税和商税,大人若是不信,一查便知。”
    这种事情怎可能说谎。
    沈桐之都惊讶住了,这不可能吧?
    空库空虚他是知道的啊,陛下能放着这么大一笔税不要?
    这时,跟着沈桐之一起来的一个文书在沈桐之耳边说了起来,“大人,徐家子立下大功,所以由房相建议,免除了徐家村所有的农税和商税。”
    他本来还奇怪沈县令怎么跑徐家这来,原来是来收税,早知道他就提醒一下大人。
    沈桐之的脸瞬间就不怎么好看了,这么说来,这么大一笔钱他肯定收不到了。
    心道,房相和陛下是不是打肿脸充胖子啊,明明屁钱没有,还免了徐家村的税,这可是老大一笔。
    听说其他地方,大唐十道的徐家超市也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特别是比较近的洛阳金陵等城,已经开始运货了,这又得是多少钱。
    想想都心疼,他甚至怀疑房相是不是收了徐家的好处,居然让陛下免了徐家村的税,当然他也只敢想想。
    这一个月,除了长安的三家超市,其他地方的也已经开工了,程处默秦怀玉等积极得不得了,早打发人去他们先前获得名额的城市选铺子了,一选好就开始找匠作按照徐家提供的详细施工图装修了起来。
    这不,一个月过去,都已经来徐家拉货了,可把徐家村忙坏了,大量的货物,一大船一大船的往外面拉。
    好处就是,徐家村也开启了天天数钱的日子。
    进货得来的大量钱,可把徐家村的人乐傻了。
    沈桐之满脸笑容的来,确是黑着脸离开的,看着马车上一箱箱的钱,他突然就不是那么高兴了,这不过的其中小头啊,大头根本收不到,谁让他们大唐的房相和陛下不知道被什么迷了心,居然免了徐家村的税。
    心太痛了,这可都是他的业绩啊,现在全没了,心里还一个劲地想,房相肯定和徐家的人蛇鼠一窝,简直欺世盗名。
    几天后,朝会。
    各官员开始汇报政事。
    最近倒没有什么大事,都是些芝麻绿豆连商量都没什么兴趣的小事情。
    这样也好,至少说明大唐平静,没什么祸事。
    这时,沈桐之站了出来,长安税收完毕,他肯定是要汇报的。
    不过他一个县令,哪怕是长安县令,位置也特别靠后面,这里可是长安,随便遇到个官都比他大。
    所以他将声音放得很大,因为小了陛下可能都听不清楚。
    沈桐之开始汇报长安税收。
    李世民脸上微笑,等沈桐之汇报完毕,这才道,“长安的税收怎么突然多了一些?”
    他是故意说的,税收越多,又没有提高税率,不正是表示民生越来越好嘛,今天无事,正好和这些大臣吹吹牛,联络一下感情。
    沈桐之答道,“长安城新开的三家徐家超市,出乎意料的带来了好大一笔税钱。”
    李世民笑道更开心了,这可是他支持的徐家超市,上面利国利民四个字还是他首肯的。
    忍不住还打趣了一声,“听说房相家现在都买了仆人专门来数钱了,灯火可是到了三更半夜都没有熄,房相家的旧府邸也是该修葺修葺了。”
    这些市井趣事自然有人专门收集起来说给他听,也是他了解百姓的一种方式。
    房玄龄脸上一僵,“陛下说笑了。”
    殿上的气氛轻松了很多,有人见陛下打趣房玄龄,也忍不住逗趣,“房大人现在可是纳税大户,为国库充盈做贡献了啊。”
    其他人也跟着说了起来,可把面不改色的堂堂房相脸都说红了。
    但这逗趣的声音中,突然传来一个冷哼声,“什么纳税大户,真正的大户可是一文税没缴。”
    也不知道是不是沈桐之这几天心痛得睡不着,日想夜想,居然将心里的话嘟哝了出来,只是他这嘟哝声稍微大了一点。
    殿上突然就安静了,有大户敢不纳税这不是将陛下口袋里的钱往外掏,陛下那么吝啬的人,能忍?
    果然,李世民皱着眉问道,“难道是什么人仗着身份无视我大唐律?”
    沈桐之一惊,他怎么说出来了,他就一个小小的县令,哪敢得罪房相啊,赶紧道,“陛下恕罪,臣一时口快说错了话。”
    殿上众人心道,果然是外地调来的,这里可是金殿,岂是能胡说八道的地方。
    李世民没说什么,今天气氛不错,也不想因为别人一句话坏了气氛。
    半响,又笑着看向一系列武官,“你们倒是聪明了一次,有长安这几家超市成功的例子,想必以后你们帮着开的那些徐家超市也能有些收入,也能为我大唐缴纳不少税。”
    卢国公是个脾气直的,当场就笑了起来,“陛下说得是,程家已经买了好几船货前往洛阳,根据徐家子最后的售卖定价,不仅能让洛阳百姓吃上便宜的油,我程家也能有点收入。”
    “我翼国公府也买了两船货拉去金陵,看这样子应该是不愁卖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