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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8节
    这些也是学生们无法处理的情况。
    徐长生看了一眼还在眼睛绿汪汪地盯着他的输血设备看的太医院的人,心里一叹,这个时候居然还有心思研究他的医术,医术学得再好有什么用,不能用来救人也不过是无用之学。
    徐长生走了过去,“不要妨碍我们给病人治疗。”
    太医院的人一愣,“我们也是医者,留下来……”
    还没说完,徐长生直接说了一个字,“滚。”
    本来不想吵到病人,但好好给他们说,他们不听。
    太医院的人脸都黑了,不过是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邪术,有什么了不起。
    看了一眼地上那些内出血的伤患,眼睛中一丝不怀好意一闪而过,救不活这些人,到时候看你还能不能这么嘚瑟,然后向外面走去。
    徐长生根本没有时间去管为什么他都说过了,他的学生只能处理轻伤,这些人还明目张胆的将重伤患者送来。
    静下心去看那些内出血的伤员,脸色不怎么好,他本来就不是医生,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到极限了,内伤他更别不知道怎么弄。
    而且,他们这里的学生也不多,其他学生被带去其他地方救援了,也照顾不过来这么多重伤的伤员。
    他现在都有些想骂人,这么多伤员他们怎么处理得过来。
    徐长生喊来你一个学生,“你去看看两位先生到哪里了,随便看看我们设置的其他医疗点情况是不是和我们这里一样。”
    学生点头,匆匆忙忙地跑了出去。
    等了一段时间,又急冲冲地跑了回来,“两位先生马上就到,其他几个医疗点都是轻伤。”
    徐长生愣住了,其他医疗点都是轻伤?为什么?要是太医院的太医正下的命令,将重伤患者送他们手上,不可能只送他们这一个点啊。
    又或者说,因为他在这里,所以……重伤患者就送他这里来了?
    不是徐长生疑心病太重,而是刚李承乾才给他说,有人才在朝堂上费尽心思的参他妖言惑众弄得长安动荡不安。
    眉头一皱,看了一眼地上的伤患,或许根本不是想要推脱责任才将人送给他的学生,而是……针对自己?
    正想着,这时候王焘和毒夫人两人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
    徐长生赶紧迎了上去,废话不多说,“两位,赶紧看看这些伤患。”
    王焘和毒夫人看了一眼地上的人都愣住了,“这么重的伤,怎么送这里来了?”
    徐长生也想说,是啊,这么重的伤,怎么可能送这里来了。
    两位先生也不多说,直接检查起来了伤者,“是内伤,体内血液已经出现淤阻,必须得清理出来,不然他们血脉不畅,要不了一时三刻就会死亡。”
    说完还忍不住骂了一句,“这种伤在现场就应该处理,而不是搬这么远,体内淤血还没有凝固前,我有六成的把握治好他,现在……不到三成。”
    救人的时机是十分重要的。
    徐长生也是眉头一皱,这……无异于谋杀。
    王焘已经拿出金针开始给伤患排除淤血了。
    毒夫人也在治疗其他人,毒夫人用的是一种药粉,然后直接在瘀伤的地方开了一刀,直接排血,比较暴力,这方法只能对伤处在不十分致命的地方的病人使用。
    徐长生对这种内出血,只知道需要排除淤血,具体怎么操作却是不懂的,只得在旁边看着。
    伤患有些多,其他学生也帮不上忙,只得在一旁看着。
    忙活了好一阵,才将地上的人处理完毕,这两人也是挺厉害,治疗每一个伤患其实都不亚于一场手术,他们居然能这么快的处理完毕,这也是经验老道的原因。
    两人也是累得腰都直不起来,“现在不要移动他们,能不能活,看他们自己了。”
    三成的成活率,恐怕……
    学生们已经找来凳子给两位先生休息。
    两位先生还不忘吩咐道,“去看好他们,随时汇报情况。”
    学生们点点头,简单照顾病人,他们还是会的。
    只是……不多时,一个学生就惊慌的抬起头,“先……先生,这人的脉相转弱了。”
    两位先生赶紧跑了过来,把了把脉,叹了一口气,“耽搁了,如果早些救治还有些希望。”
    学生又看向徐长生,院长那个输血的起死回生的医术能救他吗?
    徐长生也是一叹,输血也不是万能的,这人明显不是因为失血才这样,摇了摇头。
    现场一片安静,死人了。
    不过大家情绪还算稳定,因为在百姓看来,这病人都成这样了,治不好也是正常的。
    但,突然,从远处匆匆忙忙赶来一群人,其中就有离开的那几个太医院的人。
    而走在前面的一妇人,一赶到,就哭天喊地地扑向了那伤患,声音里面都是悲伤,应该是伤者的家属。
    徐长生张了张嘴,这样吵闹对其他病人不好,但别人刚失去亲人,他也不好呵斥,正准备过去小声安慰,这时,那妇人突然站了起来,眼神恶狠狠地看向徐长生他们,“都是……都是你们,你们明明就不会治病,却要逞能,害死我家当家人,你们让我以后怎么活啊!”
    哭天喊地,悲伤的情绪向四周散去。
    刚才给这人治病的两位先生脸都黑了,“你这妇人休要乱说,这人是我两诊治,与这些学生有什么关系?出现这种情况也非我等愿意看到。”
    学生们都懵了,他们不知道还会出现这种情况。
    而那妇人似乎已经伤心得失去了理智,只会一个劲的坐在地上哭,哭声悲戚,震撼整条长街。
    太医院的一人突然开口了,“治死人就是治死人,还那么多借口,现在别人亲属都找上门来了。”
    徐长生眉头一皱,看向说话的人,还真是巧合啊,,等不治的时候,亲属又马上找上来了。
    医者最讲究的是名声,太医院的几人嘴角上扬,就算他们救活过多少人都没有用,一但出现治死人的情况,名声就毁了。
    徐长生又看了一眼在地上哭泣的妇人,这样也不是办法,不可能因为她一人,将所有病人都耽搁了,对学生道,“将她扶到外面去,小心一些。”
    声音才落,那太医院的人就大声道,“怎么治死了人,人家家属找上门,现在还要欺负别人家属,有没有点良心?”
    空气都为之一窒。
    徐长生气得都笑了,“你们是太医院的人吧?这就好,现在我没空理你们,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他,徐长生,从小到大,还真不是任人欺负的主。
    太医院的几人对视一眼,心道,徐家子的人治死了人,这是雷打不动的事实,他还能翻天不成,而且……
    这时候,又有学生喊道,“先……先生,这里这人也快不行了。”
    三成的成活率,不可能只出现一个死亡。
    恐怕,地上的十来个严重内出血的伤患,得死去大半。
    果然,没一会,又有人的病情直转而下。
    更可怕的是,这些伤患的家属一个一个赶来,然后哭成了一团。
    悲伤最容易感染人,整条长街都是哭声,一个患者的家属可不只一个,不多时,现场就如同集体办丧事一样。
    徐长生眉头一皱,来得还真是时候啊,患者重伤的时候,他们没有出现看到他们当时的样子,现在救治过后,他们就来了。
    徐长生若无其事的看了一眼太医院的人。
    太医院的人嘴角都扬了起来,死了这么多,看徐家子如何处理。
    但,突然徐长生开口问了一声,“你们该不会刚好姓崔、卢、郑、王吧?”
    他在大唐得罪得最厉害的不就是这四家,当初崔、卢、郑、王四家联合起来开的商行,都大量投入资金准备在大唐十道运营了,结果被他弄得全部被抄了,损失之惨重可以想象。
    太医院的几人一愣,然后脸上惊讶,徐家子怎么知道?
    徐长生看了几眼几人的表情,他大概算是明白了。
    第一,重伤成员只送到他这里来,其他医疗点却没有送去,说明不是太医正下的命令,不然其他地方的太医院的人肯定也会执行。
    第二,太医正这人他认识,当初学院还没有开张的时候,他还专门去请太医正来学院任教,那老小子听了他的全民医疗系统后,屁颠屁颠就跑去找李世民辞官了,这样的人,不可能枉顾性命,下令让人将重伤患者交给一些初出茅庐的学生。
    既然不是太医正的命令,那么就是有人故意来陷害他了,而和他有这么大仇的,除了这四家,还真不好找。
    徐长生也没再理他们,而是让学生继续照顾好伤患,继续给送来的伤者治疗。
    那几个太医院的人已经走向死者家属中间去了,看上去是安慰,但到底说了什么,徐长生大概也知道,肯定是在挑起死者家属的情绪。
    徐长生也没有理会,现在事情这么多,他先忙正事。
    死者家属现在情绪正是最敏感的时候,被这些人添油加醋的说上几句,多少会有些情绪。
    所以,现场的学生们难免要受些气。
    徐长生也没有理会,只是安慰了几声学生,“先做好自己的事情,你们在做什么,大家都看在眼里。”
    太医院的几人,见徐长生做了缩头乌龟,愈发的嚣张了,他们现在就毁了徐长生的名声,毁了徐长生那所学院的名声。
    整条街都是死者家属悲伤的哭声,加上有那么几个被挑拨的家属,还真以为治死了人,是徐长生他们的原因,所以那气氛看上去,就像苦主哭天喊地地在哭诉一样。
    不明就里围过来的人,也大概以为,是因为治死了人,家属找上门闹事。
    徐长生倒是一点也不关心,好生的让学生照顾好病人。
    现在伤患这么多,他可管不上别人。
    不过,想要毁他的名声,毁学院的名声,毁学院先生学生的名声?
    真以为他徐长生是好欺负的?一直以来,别人打他一巴掌,他都得跳起来抽对方十巴掌才甘心。
    天色慢慢晚了,一天的救治,无论是徐长生还是学生们,都带上了疲惫,他们甚至忙得吃不上饭。
    这时候,有些伤者的家属煮了鸡蛋,开始拿给学生们。
    学生们一愣,原来……也不是所有人都是不讲理的,至少这些脸上露出笑容,给他们鸡蛋的人是理解他们的。
    围观的人就有些疑惑了,不是说治死了人闹事吗?怎么还有人送鸡蛋给这些学生。
    在古代,煮鸡蛋送人,那是表示由心的感谢啊。
    学生们接过鸡蛋,这一颗鸡蛋,估计他们永远也无法忘记吧。
    徐长生也笑呵呵地接过鸡蛋吃了起来,等吃完鸡蛋,天色也暗了不少,送来的伤患也差不多处理完了。
    终于有时间了啊,徐长生看了看还在起哄的死者家属中穿梭的几个太医院的人,嘴角都上扬了起来。
    要玩是吧,他奉陪到底,伤害人,他又不是不会。
    徐长生吃完鸡蛋,似乎也有了些力气。
    就这么走了过去,走到几个正在哭闹的家属面前,走到一群伤患的家属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