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老和纪元来到王府大门,这次看守换了人。
相比蒙遂瘦猴般的外貌,此两位护卫高大魁梧,苍髯如戟,倒是有点门神祖师爷的势头。
待纪老送上拜帖,禀明身份,两护卫恭迎后,脸沉道:“首辅,王爷他抱恙在身,怕无法招待你。”
纪老听后道:“请王爷好好养病,我们改日再来…”
他还未说完,纪元从后插话:“难道王爷还发着热吗?”
纪老诧异:“什么情况?”
纪元道:“昨日燕王府,辰时巧遇王爷,就发现他正发着烧,当时王府众人忙于婚事,并无人服侍他,以至于到了夜晚,他还病着。”
这一听不得了,这是发了一天烧吗?
纪老直问护卫:“叫大夫了吗?”
两护卫相互一视,摇了摇头,道:“王爷不要看。”
纪元心里一惊,心道:这呆子大夫都不叫,是想烧成痴儿吗?
她着急的想让身边小厮去喊大夫,而纪老已抢先顿怒:“荒唐!去把方大夫请来。”
不一会,方大夫随着小厮走来。
相比居大夫,特为纪老看病的方大夫反而要年轻许多,不到叁十的儒雅青年,手脚麻利,拎着药箱疾步走来。
随后,众人走入王府大院,便看到顾景舟穿着素雅大氅,站于走廊处。
纪老见到他时,立刻行礼道:“祁王。”
顾景舟一如既往漠视众人,转身走向院中。
纪老他们随即跟上,看了一眼祁王身边的蒙遂,纪元和小厮就被拦在院外。
纪元忍不住垫起脚看看仙人儿的背影,转眼问蒙遂:“蒙护卫,我为什么不能进去?”
“王爷不让打扰。”蒙遂冷言回答。
怎么可能!仙人儿觉得她打扰他?
那凭什么爷爷能进去?
纪元心里暗气,却只能留在厅堂干坐着,喝着蒙遂递来的茶水。
正院侧屋,顾景舟正襟危坐,方大夫在一起旁为其把脉。
看似互为陌生人,却相处熟悉。
“王爷是受了凉气,又没有好好休息,所以高烧不退。”方大夫拿起笔墨一边写方子,一边道,“这还是小事,主要是内功全失,重伤在身,使得殿下身体状态骤然下滑。”
纪老听话大惊:“内功全失,这是怎么回事?”
顾景舟没有回他,干咳了一下,对着方大夫道:“顺带开些清热去火的药物。”
纪老看着顾景舟云淡风轻的样,气得吹胡子瞪眼:“殿下,你这是装呆儿装傻了吗?这么重的伤,都不知道看大夫?”
顾景舟这才转眸看向纪老,莫名来了句:“逃了一个人。”
纪老一愣,立刻反应过来,顾景舟说的是伤他的人。
此时,蒙遂进屋,他关上门后,讲述了一番经过:“殿下回京时,怕有人暗算,特意和我换了身份,由殿下假装护卫护送我,也因为这样被贼人下了散去内功的毒药。”
“是什么样的贼人?”
“看似是冀州的邙山流寇,但手法武功,应该是训练有素的死侍。”
“是两批人。”顾景舟突来的话,让蒙遂一愣,随后应声道,“是两批,第二批是二天之后。”
顾景舟却摇头,沉声道:“下药和下杀手的人,不是一个阵营。”
“下药者手法虽然卑劣,但多为不入流功夫。”
顾景舟说着,转眸对方大夫吩咐:“还请方大夫查查,什么药物能使人长时间内功全失。”
方大夫点头,收好医箱离开。
在外干等的纪元看到方大夫出来,立刻上前问道:“大夫,殿下怎么样了?”
方大夫摇了摇头:“烧热严重,怕是要热垮身子。”
啊?仙人儿已经呆了脑子,身子要不行了,那还剩什么啊!
纪元急得想进去看看,却被蒙遂的搭档,杨护卫拦住。
此人长得五大叁粗,虎背熊腰,堪比前面的两门神,往院子出口处一站,空隙都不剩,让纪元想挤进去,都不行。
纪元这样被他拦在外面,干着急。
而屋里纪老,同样神色凝重。
“翼州…”
是他二子,纪鹏管辖之地,一位王爷遇险两次,他这个知州竟毫无察觉,这像话吗?
顾景舟知道纪老在想什么,他抬眸看了一眼蒙遂。
蒙遂心领神会,恭敬问道:“不知纪家有多少人知道王爷。”
纪老这时回神,看了看蒙遂,转向顾景舟道:“殿下放下,你我之事纪家知之甚少。”
顾景舟点头:“纪老莫要误会,对您我自是放心。”
纪老却俯身行礼:“纪鹏未察觉到殿下遇险,是他失职,也是我教子无方,若非现在只能秘密行事,我定追究他责任。”
“纪老严重了。”
顾景舟语态平和,显然并未在意。
倒是纪老一脸深沉,继续道:“如今王府人手不足,实在危险,我知道殿下怕宗人府派来的人鱼目混杂,趁着王爷此次生病,我会禀告给圣上,亲选人入府。”
顾景舟似乎等得就是这个,直接同意道:“麻烦纪老。”
纪老随后离开。
顾景舟侧身靠在椅把上,透过纸窗的漏洞看向窗外。
此时院外,灌木稀疏,纪元正走在石子砌成的小道上。
只是走到中间,就被纪老拉了回去,然后小脑袋不停回头,看向这边。
蒙遂并不知道自己主人在看什么,只知喜道:“由纪老安排人进来自然是最好的。”
顾景舟喝了口温茶,低声来了句:“明天开始,你们寻个点,挖个地道通向纪家。”
蒙遂直接人都傻了,愣愣地发出了一句疑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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