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嵘站在门口输入密码的时候, 外卖也同时到了门口。
    外卖员看了看西装笔挺，神色冷峻的付嵘一眼，有些迟疑地说：“您好, 这是您定的外卖吗？”
    付嵘皱眉, “我没有订。”
    外卖员又看了看住址，“可是，是这一栋没错, 可能是您家里人订的, 名字是老付。”
    付嵘的眼皮子抽了抽, “应该是。”
    外卖员看他神色复杂，谨慎地问：“手机尾号是多少？”
    付嵘记不得姜暮的手机号, 自然也不知道尾号。
    他拿出手机看了眼姜暮的电话号码, 说了尾号。
    外卖员便将外卖给了他，“祝您用餐愉快，方便的话麻烦给个五星好评，谢谢。”
    付嵘没说话，外卖员悻悻离开了。
    他拿着外卖的袋子，输入密码打开门。
    别墅里安安静静的。
    姜暮此时正在楼上的浴室里吹头发, 手机放在旁边的盥洗台上，她时不时会看一眼，以免吹风机声音太大导致她错过外卖的电话没去开门。
    不过直到她头发都吹好了，也没有电话打来，她点开外卖软件，发现有一条消息, 提示她外卖已送达。
    姜暮对着镜子拢了拢半干的头发, 套上一件针织开衫准备下楼看看。
    她刚走到楼梯口, 就看到了拎着外卖的付嵘。
    付嵘已经三十六了, 但是他看起来还是非常有魅力，脸上一点细纹也没有，他身材高大挺拔，黑色的西装是量身定做的，穿在他身上格外修身帅气，他只是往那一站，什么也不用说，自然而然就让人不敢直视他。
    他的目光在屋子里环视，很快也看到了姜暮。
    他直直地看着姜暮，眼神幽深，俊美的脸庞上没有表情，浑身都透着冷漠。
    姜暮想到他和原主之间的相处。
    原主虽然很爱付嵘，但也打心底畏惧他。
    在原主眼里，付嵘就是救世主，也是她的光。
    带给她一切希望。
    在她进舞团之前，付嵘说的话，她奉若圣旨，后来过了很久她才慢慢有了自己的想法，可是那时候她已经习惯性听从和妥协，很少会为自己争取什么。
    就连分手提得也毫无底气。
    姜暮本来觉得是原主太弱了。
    如今见到付嵘，她也不得不说，付嵘确实气场不凡，是一个很容易让人想要服从的领导者。
    而且他的眼神锐利而深沉，用一个词来形容便是深藏不漏。
    “你回来了。”姜暮快步跑下楼，欣喜地说。
    付嵘与姜暮已经很久没见了，看到她的脸，他的眉头稍稍舒展了些许，他将外卖放在一旁的桌上，淡淡地说：“嗯，你点了外卖？”
    姜暮乖巧地站在他面前，小声说：“嗯，我回来太晚了，家里没有菜了，来不及出去买，我怕你回家会饿，就点了外卖。”
    付嵘蹙眉，他明明已经提前打了电话告知她。
    不过不知为何，今日的姜暮似乎和往常有一点区别。
    好像有点乖顺可爱，让他不忍苛责，特别是她温顺的眼神，让付嵘的心情很复杂、
    “嗯。”付嵘轻轻点头，没有多说。
    他一回来就是去书房，姜暮跟上前关心地说：“累不累，这次回来待多久？”
    付嵘回头看了眼小步跟着自己的姜暮：“还好，不清楚，可能是一周。怎么了？”
    姜暮有些失落地说：“我只是想知道能不能和你多在一起待几天。”
    付嵘愣了一下，“嗯，不忙的话我会多留几天。”
    姜暮立刻笑了，“好！”
    她的声音有点奶音，虽然已经二十好几了，但是她一直是这个声音，软软的，不自觉透着一点嗲气，像在撒娇。
    付嵘一开始很不喜欢她这样，但是后来也习惯了，没再挑剔这个。
    可是原主自从知道付嵘不喜欢之后，平时说话都会刻意改变自己的说话的习惯。
    但是姜暮没有继续那样做，这么娇柔绵软的声音简直是绿茶绝配好不好。
    付嵘在电脑桌前坐下，他路上接了几个电话，现在有点公事要处理，不过只需要十分钟就好。
    “你不吃东西吗？”姜暮问。
    付嵘停下来，看着她：“你饿了就先吃，我待会儿再吃。”
    姜暮皱眉，“可是……我想和你一起吃。”
    付嵘：“那你等等我。”
    姜暮：“嗯。”
    付嵘看向姜暮，见她目不转睛看着自己，漂亮的眉眼和他记忆中的那个人重合。
    他的思绪不禁飘远了。
    那个藏在他记忆深处的人，过去了这么久，他还是难免会想起她。
    她好像从来都没有离开过他一样。
    其实，姜暮比她好看很多，她们也就只有眉眼像，鼻子嘴巴，都不太像，姜暮的鼻头小巧圆润，嘴唇也很小，整个人看着就精致可爱，像个精雕细琢的洋娃娃。
    这也是付嵘身边只有姜暮留到最后的原因。
    反正都不是那个人，姜暮温顺乖巧，又好看，自然更加得付嵘的心。
    想着想着，又耽误了几分钟时间，付嵘皱眉。
    他很不喜欢事情不受自己掌控，原本十分钟就能做完的事情，因为姜暮在这里，打扰到他，他就会不高兴。
    “你出去吃东西吧，别待在这里。”付嵘盯着电脑屏幕，头也不抬地说。
    姜暮愣住，神色有些尴尬，“嗯。”
    见她落寞地走出去，付嵘的心情莫名更加不好了。
    他看着屏幕，花了几秒让自己静下心来。
    ……
    姜暮一出书房，脸上哪里还有刚才的委屈落寞，她笑嘻嘻地去拿了外卖，准备开吃。
    这是在一家日料店点的，包的很严实，里面还有用来降温的冰袋。
    各种各样的寿司，刺身还有糕点，一盒一盒摆了大半个餐桌。
    姜暮拿了一个碟子，倒上寿司醋和芥末，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
    这些东西看着盒子很多，但其实每一盒只有一两个，不经吃。
    她胃口不错，很快就吃了大半，还剩下几个自己吃着味道一般的，她用一个盒子装好摆成一个套餐装，留个付嵘。
    刚好，付嵘处理完事情出来找她。
    姜暮抬头看到他就说：“你弄完了吗？快过来吃吧。”
    付嵘看到桌上的食物都是寿司和糕点，皱了皱眉。
    他这人喜欢吃中国菜，特别是重口味的川湘口味，所以就连公司聚餐，都是去吃川菜，他吃不惯日料，也不爱刺身。
    之前原主为了他，还苦心学了一段时间川菜，做的味道相当不错，付嵘也很喜欢原主做的菜，这也是一直没请保姆的原因之一。
    但是姜暮今天非但没下厨，还点了他不爱吃的东西。
    付嵘有些奇怪地看着姜暮。
    姜暮说：“怎么了？你不想吃吗？”
    付嵘：“不是。”
    “那就好，我看你天天吃菜应该也吃腻了，想给你换换口味，你试试看。”
    姜暮的语气很真诚，付嵘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从没跟她说过自己喜欢吃什么。
    他确实没说过，但是原主跟了他这么多年，他不用说，原主都知道。
    看着姜暮期待的眼神，付嵘想了想，还是决定将就吃一点。
    姜暮帮他把盒子打开，夹起一个鳗鱼寿司递到他嘴边。
    付嵘刚吃下去，就想吐出来。
    这真的不是他喜欢的口味。
    可是姜暮眼巴巴看着他，面对那眼神，他还是硬着头皮吃了下去。
    他都这么大人了，挑食还要吐东西，那也太不成熟了。
    付嵘忍着反胃硬生生咽下去，然后起身要去找水喝。
    姜暮看着他的背影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她就知道付嵘讨厌鳗鱼。
    而且刚才那一块寿司上面还加了好多寿司醋。
    她趁付嵘去喝水的间隙，挤了一块芥末在寿司醋里，她用筷子搅匀，然后将寿司浸在里面泡了几秒。
    默默等待着付嵘回来。
    付嵘喝了水之后终于好受了一点。
    他不准备吃了。
    “我不吃了，你吃吧。”
    姜暮：“可是你才吃了一块，不好吃吗？”
    付嵘：“嗯，我不喜欢。”
    姜暮：“你再吃最后一块，好不好，还有这么多呢，刚才那个你不喜欢，说不定这个口味你会觉得不错。”
    付嵘：“……”
    姜暮：“再吃一块吧，我吃不完这么多，你帮我再吃一块。”
    姜暮的眼神写满了期盼，她伸手扯了扯付嵘的衣袖，那模样实在是让人很难拒绝。
    付嵘的眼神幽暗，盯着她的嘴唇，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嗯。”
    见他点头，姜暮笑的格外灿烂，夹起那块加过工的寿司递到付嵘嘴边，他一张嘴，她就迫不及待地塞了进去。
    付嵘的鼻子好像察觉到危机，可是他还来不及做什么，下一秒他整个人都要窒息了。
    浓郁的芥末充斥在他的鼻子，嘴巴里面，他根本没办法呼吸，就连头皮都发麻了，鼻子酸涩难忍，眼泪不受控制的冒出来。
    他一边咳嗽一边把嘴里的东西吐了出来。
    姜暮装作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的惊慌模样，“怎么了？这么难吃吗？”
    付嵘还没办法说话，他捂着嘴，都不敢呼吸，那刺鼻呛人的味道还停留在他的口齿间。
    他猛灌了两口水，这才好转一些。
    “你放了什么？”
    姜暮愣愣地看着他：“我没，没放什么啊？”
    付嵘连说话都说不好，舌头像是失灵了，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从没有吃过这么多芥末，如果再严重一点，只怕他都想要去医院了。
    偏偏姜暮无辜地看着他，弄得他也不好责骂她。
    他看了看桌上的食物，无奈地说：“算了，我不吃了。”
    姜暮紧张又无措地说：“你不高兴了吗？”
    付嵘：“没有。”
    姜暮咬着唇，先看了付嵘一眼，然后低下头，小声说：“是我做的不好，惹你不高兴了，对不起。”
    ※※※※※※※※※※※※※※※※※※※※
    付老头：我的小女友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可爱了？
    姜暮：糟老头子坏得很，不给钱还不给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