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嵘刚才冒出来的一点火气瞬间被抚平了, 他也不是傻，看不出绿茶手段，毕竟这么大年纪了什么女人没见过。
    特别是他这种身份的男人, 多少女人想往他身上扑，这年头的绿茶可真是太多了，付嵘经验多了, 自然也学会了鉴婊。
    但是此刻她面前的女人泫然欲泣的模样实在是太惹人怜爱，她的眼神和行为如此委屈诱人，他就很难再去用理性思考判断她说的那些话有没有什么问题。
    付嵘的声音明显没有刚才那么大, 情绪也少了，“我没怪你。”
    “可是你不高兴了，是因为我。”姜暮还是委屈极了, 她清纯的眼神里透着一丝脆弱, “你不是一直对我很不满意？”
    付嵘感觉话题好像跳转得有点快，“怎么突然这么说”
    姜暮认真地看着他, “因为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我感觉我们一点也不像男女朋友，我有时候在想, 你到底在不在乎我, 你爱我吗”
    付嵘被姜暮问住了。
    这些年两人一直是这样相处的, 但是姜暮从没有问过他爱不爱她。
    这个问题问出来，付嵘很惊讶。
    他看着姜暮，很久没有说话。
    姜暮苦涩地笑了笑，“我就知道。”
    她站起来，转身离开了餐厅, 她的身材娇小纤瘦, 看背影很是柔弱, 她的肩头微微抖动，像是在哭泣。
    付嵘神色冷凝，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
    而姜暮笑的不能自已，刚才付老头被芥末呛到的样子真他吗太搞笑了，要是能够拿手机拍下来就好了，直接拿来做屏保，看看都会开心。
    真是可惜了。
    付老头估计这时候还在纠结怎么回答。
    姜暮笑嘻嘻地回了卧室，把付嵘一个人丢在楼下。
    估计一时半会儿，他都不知道要跟她怎么说。
    卧室里有一面墙是重新改装过的，墙上是一面大镜子，旁边还做了一个扶杠，专门给姜暮拿来练习用的。
    她一边压腿，一边拿出手机看看自己接下来这一个月的安排。
    舞团最近的演出很多，因为舞团最近才正式复演，去年排了一年的原创舞剧，终于要开始全国巡演，所以几乎每个月都有两场巡演，还要去外地。
    姜暮虽然不是首席，但她也是团里的主要演员，再加上这个舞的主演首席临时有些状况下个月不能跳了，团长还没决定代替她上场的人，姜暮打算争取一下。
    原剧情里原主没有去争取，结果错过了许多机会，要知道能不能坐上首席的位置，团里的考虑是很多的。
    眼前的机会都不抓住，那还谈什么以后。
    姜暮想了很久，这件事比起付嵘更重要。
    毕竟事业和男人比起来，当然要先抓事业，再谈男人，事业握在手里，男人随便怎么玩都行。
    ……
    付嵘上楼来找姜暮的时候，姜暮还在练习，她做了几个甩腰和下腰动作，姿态优雅而曼妙。
    付嵘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并没有打扰她。
    之前付嵘是不支持姜暮进舞团的，舞团生活其实很忙碌，在他眼里，姜暮只需要待在家里，或者找一个简单轻松的工作就行。
    但是姜暮非要去，他也没办法，后来看到姜暮跳舞的模样，他渐渐也不再管她这件事了。
    姜暮发现付嵘之后立刻停了下来。
    她背对着付嵘站着，她站得笔直，亭亭玉立，惹人瞩目。
    跳芭蕾的女孩子的气质和别人总是有些不同。
    姜暮的气质更加出众。
    付嵘也看过姜暮演出的照片，是那样清冷高傲，但是她在自己面前却像个小女孩一样。
    这一点付嵘一向很满意。
    “你这是在跟我生气？”
    这还是姜暮第一次在付嵘面前闹脾气。
    付嵘觉得有些新鲜。
    姜暮摇头：“我没有跟你生气，我是在气自己。”
    付嵘：“气自己什么？”
    姜暮不说话。
    付嵘走到她旁边，伸手想要揽住她，却被推开了。
    付嵘一愣。
    姜暮说：“我气自己不争气，总是让你不满意，好像我做什么，你都不喜欢。”
    付嵘：“你怎么忽然这么说？”
    姜暮：“难道不是吗？”
    付嵘：“不是。”
    姜暮抿紧嘴唇，眼底有骄傲的倔强，但是她越是这样，付嵘就越觉得她脆弱需要疼爱。
    付嵘心里知道，他对姜暮并不好，这些年，他给姜暮的很少，但是姜暮却很容易感动，好像只要给她一点点温暖，她就能记一辈子。
    他不禁有些心软，伸手把姜暮抱住。
    “你没做错什么，是我的问题。”
    这是付嵘第一次对姜暮说这样的话。
    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
    姜暮扑在他的怀里假惺惺地哽咽着，付嵘却将她抱得更紧了。
    “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吗？”姜暮低声问。
    付嵘沉默几秒，“嗯，会的。”
    姜暮乖巧地点点头，然后好像心情一下子变好了似的，对付嵘说：“你要不要先洗澡，今天这么累，洗完澡早点休息。”
    付嵘正有此意，于是姜暮取给付嵘放水，付嵘在门外换衣服。
    一直以来付嵘的洗澡水都是姜暮放的，他喜欢泡澡放松，水温也有要求，沐浴的时候，浴室里还会放熏香。
    付嵘一向过得很精致，护肤品也会用最好的，要不然也不会保养得这么好。
    姜暮的护肤品都没他那么多。
    姜暮放了一浴缸的水，故意全放的冷水。
    她放在那也不喊付嵘，付嵘进来的时候看到水放好了，习惯地一脚踩进去，水冷得他打了个哆嗦。
    他的动作太大，溅起了水花，姜暮闻声走进来，眼神清澈而懵懂，茫然地问：“怎么了吗？”
    付嵘沉着脸，想到刚才的事，说：“没什么，你出去吧，我洗澡了。”
    姜暮笑的格外甜美，“那我在外面等你。”
    付嵘：“嗯。”
    姜暮出去的时候趁付嵘低头重新放水，把他的手机用毛巾包着带了出来。
    付嵘洗澡起码要洗半个小时，那是他的放松享受时间，他是不会看手机的。
    姜暮把他手机拿出来之后就坐在浴室外面的椅子上。
    她先将手机调成静音，以免突然有电话打过来让付嵘听见。
    付嵘的手机解锁密码原主一直知道的，但是原主从来没看过他的手机，付嵘也没防备她，毕竟在一起这么多年，知根知底的，原主是不可能背叛他的。
    姜暮可就不客气了，她解了锁，直接翻开了通讯录，先找到付嵘儿子的电话，拿出自己的手机拍了下来。
    然后又点开了付嵘的微信，很快又翻到了他儿子的微信。
    不过奇怪的是，他儿子的朋友圈什么也没有，估计是屏蔽了付嵘。
    而且两人好像从来不聊天。
    唯一的对话是在几个月前，因为付嵘的哥哥生病了，要付嵘的儿子联系他。
    看来父子二人的关系很不好。
    姜暮把微信号也拍了下来，然后她看到付嵘给她的备注名字。
    很简单，就一个名字缩写jm。
    姜暮翻了个白眼。
    刚好付嵘的微信收到了新的消息，发消息的人应该是一个女生，从头像来看，长得还挺漂亮的。
    姜暮看到名字的时候立刻联想到一个人——孟樱然。
    原主和付嵘之间一直没有出现过第三者，除了付嵘对自己的初恋白月光痴情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这个人既挑剔又自恋，而且也很冷淡。
    就算有比原主更像他初恋的女人出现，他也没有考虑过换掉原主，可能是因为嫌麻烦，也可能是因为对对方其他方面不满意，而且他也把原主藏得很好，他周围的人除了王秘书，几乎没人知道原主的存在。
    但是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有个女人找到了原主。
    这女人是付嵘好兄弟的妹妹，从小就喜欢付嵘，借着自己哥哥和付嵘交好的关系，经常能够见到付嵘，后来更是通过自己的哥哥知道了原主。
    她非但自己找了原主，还告诉了付嵘的儿子。
    间接让原主知道自己只是个替身。
    才有了后来一系列的事情。
    说起来也不能全怪这个女人，毕竟原主迟早都要知道自己是替身这件事，但是孟樱然这么做的目的，可就不好说了。
    姜暮点开了孟樱然的聊天框。
    孟樱然几乎每天都会给付嵘发消息。
    有时候分享自己的生活趣事，就连听到一首好听的歌都要发给付嵘。
    而且她明显清楚掌握着付嵘的动态，就连他今天刚回来，她都知道，问付嵘休息了没，晚上有没有吃饭。
    姜暮挑了挑眉，把消息重新设置为未读提示，然后将刚才所有打开的软件全都关闭退出，声音也调回来。
    她拿着手机走进浴室，悄无声音地放了回去。
    付嵘闭着眼睛，听到她进来的声音也没睁眼。
    姜暮说：“你刚才没吃什么，要不我给你煮碗面吧？”
    付嵘摇头，“不用了。”
    “好吧，忘了跟你说，今天我打给王秘书了。”姜暮说。
    “什么事？”
    “我跟他说，让他找个阿姨来家里，我最近特别忙，舞团里很多事，这个月和下个月都要巡演，我不在家的时候冰箱里也不好买菜，家里也没人做卫生，你回来的时候不方便，还是找个阿姨比较好，你看今天就是这样，家里没食材。”
    付嵘皱眉看着她。
    姜暮说：“我知道你不喜欢，可是，我也是为你好，要是你回来的时候吃的也没有，家里全是灰，那多不好，我会担心的。”
    付嵘：“以前不是一直好好的。”
    姜暮：“可是以后不一样了，我想争取成为团里的首席，以后只会更忙，到时候我跟你一样回家的时间会少很多。”
    姜暮说完，付嵘差点从浴缸里站起来。
    “你确定要这样吗？”付嵘的语气明显不满意。
    姜暮叹息一声，露出忧伤的神色，低声说：“嗯，我……我想证明给你看，当初你帮助我是值得的，我也想像你一样，在自己的领域做到最好，我想让你为我骄傲。“
    付嵘怔住了。
    姜暮这么在意他的感受，这让他想到了当初第一次见到姜暮的时候。
    她是那么稚嫩，清纯，怯生生的站在那里看着他。
    一转眼，她已经成了面前这个漂亮靓丽的女人。
    付嵘还是不想姜暮取做什么首席，他知道的，那样的话，姜暮更加不能配合他的时间了。
    他还想让姜暮再想想，姜暮忽然说：“你会支持我的对不对？到时候我足够优秀，你也会骄傲地告诉大家我是你的女朋友，对吗？”
    付嵘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他的沉默被姜暮当做默认，姜暮高兴地说：“你真好，我就知道你会同意。”
    ※※※※※※※※※※※※※※※※※※※※
    绿茶绿茶，茶道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