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云宇相貌极俊,但神色不怒自威,常人不敢直视。
他垂眸道:“把东西拿出来。”
沈流响抿唇不言,过了许久许久,认命地将用油纸包着的鸡腿从储物袋掏了出来。
神歧山远离世俗,他费尽心思,历经千辛万苦才拿到一点吃的。
帝云宇:“还有。”
沈流响心头滴血,将挂在腰后的小袋瓜子取下。
帝云宇冷声:“还有呢。”
沈流响要哇的一声哭出来了,从袖口翻出半片肉脯,心如刀割。
“没了!这次真没了!”
他为解妖毒,七年之久未沾咸味,未沾荤腥,这次趁便宜爹不在,才碰了一点儿。
“我就闻了闻味儿,没吃。”
帝云宇看着肉脯上的小牙印,沉默一会儿,手掌无情一挥,所有零嘴烟消云散。
沈流响一脸生无可恋。
他买来真是为了闻味儿,除了昨夜,听话本听得心痒痒,忍不住吃了半片肉脯助兴。
心里还琢磨着,剩下那半留到今晚吃,再添两粒瓜子快乐一下。
这下可好,全没了!
帝云宇:“心志不坚。”
“不能沾咸荤,是每日要泡药池的缘故,但帝君外出,无人给我配药,”
沈流响撇了下嘴,小声道:“不入药池,吃一点儿也无伤大雅。”
帝云宇沉眸:“你在怪我?”
沈流响瞪大眼:“不敢!”
他绝无此意,只是阐述事实,论九天十地,谁敢责怪帝君啊。
帝云宇拧眉,似乎不想与他多说,一指池边梧桐树,“去那罚站,天黑才可离去。”
沈流响轻车熟路过去了。
这几年,他在帝云宇面前犯了事儿,不管事大事小,都是面树思过,树前一个小坑就是他罚站踩出来。
沈流响罚久了,也能找到乐子。
他捡起地面几片梧桐叶,在手中折起来,小船,千纸鹤,小青蛙,什么都叠得出来。
夜幕降临之际,沈流响拍拍手,将叠好的东西堆在树边,正要离开时,一东西从天而降,不偏不倚砸中他脑袋。
倒也不疼,像云雾一般轻盈。
沈流响伸手取下,是个散着冰雾的袋子,他往树上望了眼,枝叶在风中轻晃,不见任何人影。
解开系绳,顷刻,从袋里飘出一小团松软泥土,柔软无比,握在手中冰漉漉的。
夜幕下,泥土泛着点点光芒。
沈流响认出何物,脸上顿时露出欣喜若狂的表情。
北渊境的寒灵土!
世间灵气最为纯澈,最适合灵株生长的土壤。
无人不想得之。
但寒灵土极其难寻,莫非有大机缘,在广阔无垠的北渊境,根本不可能找到它的存在,何况,即便有蛛丝马迹,灵土藏匿在万丈冰渊下,不是谁都有命拿得到。
沈流响没想到那日厚着脸皮一提,帝云宇真给他寻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