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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节
    他俯身封住了她的唇。
    月色下,漫天的萤火虫飘来飘去,两人的身影逐渐交缠在一起,丫鬟们早就自觉退了下去,苏宝正追逐着萤火虫,也没有留意到爹爹和娘亲的腻歪。
    一吻结束,苏皖已经瘫在了他怀中,她靠着他微微平复着呼吸。乌发黑瞳,冰肌玉骨,面若桃花,粉嫩的唇也娇艳欲滴,微喘时露出雪白的贝齿,美得浑然天成。
    楚宴一颗心躁动不已,猛地伸手将她抱了起来,大步朝房内走去,苏宝这才留意到两人。
    小家伙明亮的大眼带了点疑惑,“爹爹?”
    苏皖羞得脖颈都透着粉色,挣扎着想跳下来,却被男人有力的手臂箍住了腰身和腿弯。
    楚宴脚步这才停了一下,对苏宝道:“天色不早了,要早睡早起,你也早点休息。”
    苏宝眼神茫然,早睡就早睡,爹爹怎么把娘亲抱了起来?娘亲累了,才不想自己走路吗?
    恰好一只萤火虫从他眼前晃过,小家伙兴奋地伸手捉了一下,也无暇再想娘亲的事。可惜苏宝也没能玩太久。
    夜色确实已深,等楚宴将苏皖抱回去没多久,玉灵跟小蕊就将他哄回了房间。
    前段时间都是娘亲哄他入睡,见娘亲没来哄他,苏宝还有点小小的郁闷,入睡前还在问,“娘亲是在沐浴吗?是不是还没好?”
    玉灵心虚道:“想必是的,王妃明日生辰,今晚肯定得好好沐浴一番,小主子先睡吧,有奴婢守着呢,您不要怕。”
    苏宝早就不怕一个人睡了,就是不习惯而已。
    小蕊从院中给他捉了好几个萤火虫放到了他帷幔中,苏宝的目光追随着萤火虫,不知不觉才睡着。
    此刻,苏皖确实在浴室中,两人泡到现在都没能出去,好在浴室中烧着地龙,汤池的温度也适宜,不然冻都要冻死了。
    她此刻已经倦极了,腿软得几乎站不稳,一直瘫在他怀中,楚宴却始终神采奕奕的,瞧她实在可怜,才将她抱回房中。
    长夜漫漫,两人确实再次跨了夜,到最后帷幔中再次传来了苏皖带着哭腔的指责,恼他再次食言……
    楚宴脸上一脸餍足,眸中却闪过一丢丢心虚,见她恼得不理人了,他才凑到她耳旁低声哄道:“我的错,别恼了,嗯?真不折腾你了,一会儿就子时了,新的一日,要开开心心的才行。”
    哄到最后,他还挺冤枉,“如果不是你将我蛊惑得没了神志,我又岂会一次次食言?”
    苏皖泪眼朦胧地瞪着他,眼神中满是控诉,却不知自己这个模样有多动人,楚宴心中一动,再次不受控制吻住了她的唇。
    长夜漫漫,男人再次食言了。
    苏皖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睡醒时只觉得腰酸的再次不是自己的了,半晌她才生无可恋地爬起来,如果楚宴没去早朝,她真想狠狠踹他一脚。
    洗漱过后,苏皖才来到院中。
    萤火虫在外没待太久,就被丫鬟们移到了暖房中,虽然依然有冻死的,大多却活了下来。
    一盏盏精致的灯笼却没有被人撤下,今晚才是真正的元宵节,按楚宴之前交代的,这些灯笼要足足挂上十日才许撤。
    白天看跟晚上的感觉截然不同,虽然没了那种震撼人心的美,一盏盏灯笼却依然精美,苏皖这才发现,灯笼的摆放竟也是有规律的,一盏盏同样连成了一段段祝福语。
    苏皖心动悸动的厉害,忍不住跟着灯笼走动了起来,昨晚她看的只是主道上的,除了主道,其他道上也挂满了灯笼。
    苏皖走了将近大半个时辰才看完,一共九千九百九十九个灯笼,围成了九十九个字,九句祝福语。
    一个个看完,苏皖的眼眶都有些发红,明明昨晚还嫌他太过烦人,此刻她心中竟又有了一丝甜意,她从未想过他有朝一日竟会给她带来这样的感动。
    五年前,及笄礼后的第一晚,她失身于他,五年后,二十岁生辰时,她不仅嫁给了他,还有那么一点点心悦他了。
    这是苏皖做梦都不曾料到的结果。
    苏皖鸦青色的长睫微微颤动了几下,才掩住心中的震动。哪怕早就走累了,她也舍不得停下,一字一句尽收眼底。
    她将这九句祝福语,一字字在心间品尝了许久,吾爱苏皖,祝愿有如长明灯,乐此一生千百宠,日落夕阳常平安,快意人生心情爽,生生世世喜无边,岁岁年年福饶前……
    她正品味着就听到了苏宝欢快的声音,“娘亲,娘亲,你怎么跑这儿来了啊?好偏僻,我寻了你好久。”
    她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终点,这里是一处观景亭,在王府的东北角,东边的灯笼恰好蔓延到此处,苏宝还从未来过这个地方,对他来说这里自然偏僻。
    苏皖将小家伙揽到怀里,摸了摸他的小手,“娘亲随处走走,怎么又没带手套,冷吗?”
    苏宝摇头,“我跑来跑去的,身上暖暖的,娘亲是在看灯笼吗?爹爹挂了好久,刚开始还不许人帮忙,好多好多灯笼全是他挂的,天黑时,他都没有挂完。”
    苏皖心中动了动,他不仅要摆蜡烛,单灯笼就将近上万个,他挂不完才正常,苏皖本以为是小厮们帮着挂着,谁料最初竟是他一手挂的?
    她微微怔了一下,才问道:“后来呢,怎么挂完的?”
    “当时天都黑了,爹爹却还想一个人挂,最后还是秦管家说,您身子骨弱,如果回来太晚,露水重,万一冻着就不好了,还说你生辰时,祝福的人越多越能感动上苍,不若让府里每个丫鬟和小厮都挂几盏,最后爹爹被说服了。”
    苏皖自然清楚秦管家这是心疼楚宴了,不由有些想笑,不过他若真一个人挂到最后,九千多盏灯,肯定得忙活到半夜。
    苏宝又道:“不过爹爹最终也只是选了几个人帮忙,有玉灵小蕊佳禾福义另一个便是管家大叔,我问爹爹怎么只选这几个人时,爹爹说必须是真心愿意祝福你的人才行。娘亲,竟然有人不真心祝福你吗?那怎么不将他们赶走?”
    苏皖摸了摸他的小脑袋,“有些事,等你长大了就懂了。”
    苏宝嘟了嘟小嘴,也没纠结这个问题,回到凌霄堂时,楚宴恰好下早朝。
    他一身墨黑色朝服,长身玉立,说不出的俊美,苏皖抬头瞧他时,恰好跌入他深邃的眼眸。
    他眼底荡出一丝笑,亲昵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听福义说,你一早就在院子里漫步,所有灯笼都瞧到了?”
    苏皖点头,她心中甜甜的,却又莫名有些脸红,不由道:“那么多盏灯,耗费物资不说,关键是需要消耗不少体力,王爷怎么想出弄这个?”
    楚宴随意摆手,“闲着无事而已,府里人多,没多久就挂完了,能费什么体力?”
    若非苏宝已经告诉了她,苏皖真要信了他的话。她唇角不由弯了弯,清楚她心中是极欢喜的,楚宴又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觉得没白忙活。
    用了早膳没多久,苏沉洲带着苏翼和苏妍来了景王府。
    哪怕他们已经知道了楚宴想为她庆生的事,都未曾料到,他竟然如此大手笔,这么多灯精美的灯笼,围成一句句祝福语,都可以当灯盏参观了。
    苏翼跟苏妍想看看究竟有多少祝福语,已经绕着灯笼往前跑去了,苏沉洲虽没有一句句去看,眼中也满是惊喜,瞧到楚宴如此重视苏皖,他心中自然高兴。
    这一日他们一起过的十五,苏皖还将莫羽和柳娘等人请了过来,用了晚饭,几人也没回去,而是留在景王府赏灯。每一个灯笼下都挂着灯谜,他们还猜起了灯谜。
    楚宴为苏皖办了个灯笼宴庆生的事短短一日便传遍了整个京城,惹得皇上和后宫的公主嫔妃们也知晓了此事。
    四公主等人心中皆痒痒的,好想去看看,便求到了皇上跟前。
    皇上清楚楚宴肯定不乐意有人登门打扰,便愉快地点了头,不仅让她们去,还让她们邀请好友一并去。说景王府既然美成这样,不让大家参观一下可惜了。
    四公主等人开心极了,连忙去邀请好友,大家结伴而行,去景王府参加灯宴。
    这段时间,虽然赶在过年,皇上却堵心得不得了,简直没一件事让他顺心,先是定国公府被翻了案,即使大臣们没表露什么,他心中也明白,有不少大臣怪罪他草草结案,误斩忠臣,随后又是安王被杀。
    前两日,大臣又有意施压,以太子年已十八为由,说他该早熟悉政事了。最后竟一个个全跪了下来,连楚宴都懒洋洋开了口,说大皇子十八岁时都能替皇兄分忧解难,太子必然也可以。
    他无奈之下,只得交给太子一些事。
    他对太子自然是不喜的,太子的生母是顾令寒的长姐,镇国公府的嫡长女,当初他是为了坐稳太子之位才娶了她。
    登基后,却又觉得镇国公府令人不得不防,这才有意打压,太子又像极了顾家人,成熟稳重,不苟言笑,小小年龄便得到不少大臣的夸赞,皇上心中多少有些不喜,这才迟迟没有让他真正参与朝事。
    因被迫点了头,他这两日心中始终堵着一口浊气,想起楚宴就牙根痒痒,如今想到众人都去了他府上,他肯定堵心,他心中才痛快起来。
    哪怕早就知道皇上的卑鄙之处,楚宴也没料到他竟大开尊口,让旁人都来他府上赏灯,见一个又一个贵妇带着贵女们来了此处,他眼眸沉得有些深。
    只觉得早在一开始就该将人赶出去,管她们是不是皇上让来的。
    瞧他脸色有些难看,苏皖心中不由有些打鼓,因为清楚他对皇上的憎恨,也明白他私下在谋划什么。紧要关头他自然不能冲动。
    苏皖不由挽住了他的手臂,附在他耳旁低声道:“王爷高兴点吧,人多还热闹些,今日是我的生辰礼,这些个登门的自然不好空手而来,说起来还是咱们赚了。”
    她声音犹如玉石击打银盘,说不出的清脆动听,那个“咱们”显得无比亲昵,让楚宴的脸色略微好看了些。不过也只是好看一点而已,毕竟好好的二人计划全泡汤了,他能高兴才怪。
    第111章 嘲讽
    苏皖哄了好几句,他才不再拉着一张脸。贵女们入了景王府肯定要先给主人问好,楚宴懒得应付,便回了寝室,徒留苏皖招待的她们。
    入府后,这些贵女们走的是主道,单主道上的灯笼便已经让她们大开眼界了,每一个灯笼都说不出的华美,离近后,才发现下面还挂着谜语,上面的字龙飞凤舞,说不出的飘逸。
    贵女们都不由赞叹了几句,有个眼尖的发现了异常,指着前方的灯笼道:“你看远处的灯笼,连成一片,是不是乐此一生千百宠?”
    “哎呀,还真是,远处的好像也可以连成一行祝福语。这也太神奇了,竟特意用灯笼摆出祝福语。之前我隐隐听到有人说什么祝福语,我还以为用红绸写的呢,谁料竟是灯笼摆出来的。”
    其中好奇的忍不住问了问迎接他们的丫鬟,“这些祝福语是为了祝福王妃的生辰礼?”
    带路的小丫鬟笑道:“回赵姑娘,确实是为了祝贺王妃的生辰礼,这些祝福语都是王爷想的,一共有九十九个字,其中有八千多灯笼都是王爷亲手摆的。”
    贵女们无不震惊地睁大了眼,任谁也不敢相信,他那样孤傲淡漠的一个男人,竟也会放下身段,做这等事?
    怎么可能?他明明那般薄情,平日里遇到了,同他打招呼时,他也总是淡淡的,瞧着也根本不是体贴的性子,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别说他贵为王爷,就算是旁的男子,也没有哪个会为了给妻子庆生这样折腾自己的,贵女们听到这话时,第一反应是不信。
    李音今日也来了。
    她本想拉好友赵依琼一同过来,谁料她却说什么都不来。
    赵依琼年前已经定了亲,今年下半年完婚。她从来都没有飞蛾扑火的念头,对自己的未婚夫也很满意,所以李音拉她过来时,她才坚定地拒绝了。
    见她打定了主意不愿来,李音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感觉,狠狠戳了戳她的额头,才就此作罢,随后拉着旁的朋友来的。
    听到丫鬟的话时,李音不由笑了,下意识地以为接待他们的丫鬟是苏皖的人。
    她眸中闪过一抹轻视,淡淡道:“再想为你们王妃长脸,也不能这般吹牛吧?堂堂王爷又岂会为一个女人,做这等事?我七舅舅从小打大,最烦的就是这等琐碎事,也不怕牛皮吹太大会当场爆炸!不会是七舅母让你这般说的吧?她给了你多少好处?”
    她这话说得极重,竟丝毫没有尊重苏皖的意思。
    苏皖自从嫁入景王府后,赏罚分明,恩威并施,府里的丫鬟小厮有大半都被她的人格魅力所折服,提起她时,也无比骄傲,这丫鬟也是其中之一。
    因为清楚景王对王妃有多在乎,纵然知道李音的身份,她也丝毫不胆怯,而是不卑不亢道:“郡主这话是何意?您是觉得王妃唆使奴婢撒谎?王妃岂会做这等事?不说这灯笼确实是王爷所挂,您身为晚辈,对王妃没有丝毫尊重,有做晚辈的样吗?”
    李音显然没料到一个丫鬟竟然敢如此跟她说话,见她拉下了脸,她身边的丫鬟不由大声呵斥了一句,“你一个小小奴婢,竟敢这般同郡主说话,是不是活腻歪了?”
    说着就去掌她的嘴。
    她巴掌伸到一半,却被负责巡逻的秦二拦住了,秦二道:“府里不许任何人喧哗,这位姑娘再这般吵闹,休怪秦某不客气。”
    言语间斥责的竟是李音的人。
    李音一张脸涨得通红,因为清楚秦二是楚宴的左膀右臂,她才忍住了怒火,不由冷声道:“秦护卫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就训斥我的丫鬟,好像不太好吧?”
    秦二撩开衣袍,给李音行了个礼,才不卑不亢道:“属下今日的职责是负责府里的安全,制止任何争吵,郡主也只晓我们王爷最怕吵,他特意吩咐了,不管何人来了景王府都必须遵守景王府的规矩,不然就请出去,刚刚属下正是听到你的丫鬟大吵大闹才制止了一番。还请郡主不要让属下为难。”
    李音心中憋着一口气,狠狠瞪了一眼维护苏皖的丫鬟。
    这丫鬟这会儿已经冷静了下来,清楚郡主不是她能得罪的,脸色白得厉害。
    见她总算知晓怕了,李音心中那口气才算散了些,她眸中讥讽更甚,料定了她在撒谎。
    今日毕竟是苏皖的生辰,事情若闹大了,对李音自然没有好处,她的好友不由轻轻扯了扯她的手臂,笑道:“好了,不是多大的事,过去就过去了,咱们既然来了,还是好好参观一下灯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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