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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追我,没结果_111
    她就是她,她只是她。
    陶又晴闻言,勾了勾唇角,说道:“因为那时候她和别人不一样,那时候的她在我眼里,是一束光。”
    她抓起一颗樱桃,声音轻缓地向她说起了自己的过往——
    五年前,她被逼退赛,面临陶母的巨额医疗费用茫然若失,周以柔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以为了维护兴澜名誉为由,替她支付了陶母的手术费用,让陶家得以在这个金钱的空隙之中喘一口气。
    但陶清依旧很努力地在为自己唯一的姐姐挣取医疗费用,整天忙得脚不沾地,只想着多赚一些,多赚一些就好了,因为他不想欠别人的,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恩情。
    陶又晴甚至没有勇气告诉他,那是自己退赛换来的。如果陶清知道她被逼退赛,一定会很难受,那时候的陶清已经足够辛苦了,她不想再给他添一笔疲惫。所以她编了个谎,暂时将自己被逼退赛的事情瞒了下去,也幸好那时候的陶清根本不看电视,因为忙得没空。
    而那时候的她还不知道自己是因为什么被逼退赛,天真地认为周以柔真的是个好人,对她的第一印象好得盖过了所遇到的任何人。
    周以柔当时还给她留了电话,让她保持联系,并时常会给她发消息,询问她在做什么。
    当时的她以为周以柔的性子就是这样,善良又温暖,不仅会帮她出医药费,还会和她聊天,虽然聊得不多。那曾想,周以柔只是为了确保她有好好地待在医院,没有重新站上舞台的想法。
    周以柔还会亲自到医院来看陶母的情况,虽说次数不多,但足够让她感动了。一个大公司的千金无条件为她支付母亲的医疗费用,还会跟她聊天,甚至会亲自到医院来,这让陶又晴对她的好感与日俱增。
    直到有一天,她看见周以柔笑起来的样子。周以柔这个人长得冷冷清清的,但是笑起来真的很好看,一下子就击中了她的心。
    她从小就被陶清教育爱情平等不分性别,所以对于自己会喜欢女孩子的事情,她没有多加纠结,小心翼翼地藏着自己的心思,不让周以柔发现。
    但那时候的她忽略了一件事,周以柔会笑是因为她听到了江雅菱的名字
    “人这一生,永远都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个会先到来”这句话她在二十岁的时候就已经有所体会——陶清出车祸了,当场身亡,她连见他最后一面的机会都没有。
    她的天塌了,彻彻底底地塌了。
    母亲病重,她被逼退赛,舅舅去世,她二十岁的人生,本该像花一样绽放的年纪却被绝望的色彩渲染得一片沉重。
    她在陶清的尸体前坐了很久很久,久到她忘记了时间,忘记夜晚白昼,忘记了躺在面前的人是谁。
    她出现了幻觉,一切回到起点,她的人生没有这么糟糕,陶清也还在家里等着她。可这个幻觉停留的时间太短了,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将她打回了原形,让她不得不面对这糟糕得让人说不出话来的现实。
    她眼眶发干,哭也哭不出来,跌跌撞撞地走了出去,扶着冰凉的墙面,精神恍惚地迎着光走,每走一步,身上的力气就流失一分,最后在离门几厘米的地方,她突然跪坐在地——她走不下去了。
    她走不下去了
    她的二十岁为什么会这么糟糕啊
    也是在那个时候,周以柔踩着光,从门外进来,来到了她的身边,弯下腰,将手轻轻地放在她的肩膀上,没有过多的话语,只说了一句:“还有明天。”
    ——不必对人生绝望,你还有无数个明天。
    万念俱灰之际,周以柔突然就像一束光一样倏然照进了她一片黑暗的心房。于是她情不自禁地爱上这缕光,生平第一次生出了想要站在一个人身边的勇气。
    周以柔向她提出了秘密情人的请求,她答应了。周以柔要求她按照她的喜好来打扮自己,她也答应了。原因只有两个,周以柔能支付她母亲的医药费,以及她喜欢她。
    但那时候她曲解了周以柔的意思,她误以为周以柔是想将她打造成她的理想型,她以为周以柔也是想跟她在一起的,结果到头来一切都只是“她以为”。
    周以柔不喜欢她,从来如此,她只把她当做替身,她也只想把她当替身。
    说实在话,她第一次发现这件事的时候,的确很生气,甚至跟周以柔闹了一顿,发了火,离家出走。她以为她们是情侣关系,只是不能见光,结果她们仅仅是不能见光而已。
    她不甘心啊,她那时候那么喜欢周以柔,她多想让周以柔只照耀她一个人。
    她在外面呆了很久很久,心中忍不住期待周以柔来见她,来接她,来跟她说“我们重新开始”。可等了很久很久,周以柔都没有来。而她那时候被形势所迫,再加上年纪轻,心气狂得很,天真地认为只要自己努力点,终有一天是可以让周以柔喜欢上她的。
    于是她又回到了周以柔的身边,满怀期待地跟她说:“不论从前发生了什么,我们都当做没有发生过,一切重来,好不好?”
    周以柔什么都没说,走了,第二天一如既往地过来看她,绝口不提她说过的那句话——这就是她的态度。
    而她还傻乎乎地觉得自己多努力点就能把周以柔那颗心给捂热
    “结果全是骗局。”陶又晴低着脑袋,用手指挑着碗里的樱桃,“现在回想起当年的事情,我都觉得我是个笑话。”
    她居然喜欢上了罪魁祸首,把她当光一样追逐。她天真地解读她伪善的面具,卑微又虔诚地奉上自己的一颗心,结果就是白白搭上了自己的五年。
    而那个人,却丝毫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陶又晴拿起一颗樱桃,轻轻地咬了一下,撩起眼皮子看向坐在沙发另一头的人,轻声问道:“你觉得我傻吗?”
    “嗯,”袁初蕊诚实地点了点头,“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