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止凌一遍遍唤着他的名，忽然一口气没提上来晕倒在萧言煜怀里时，只记得他那张严肃深沉的脸。
    “舒止凌！”萧言煜喊道，那一声仿佛透过空气落进他的心底，嗓音里满是愧疚但又坚持抗拒着她的靠近。
    一阵混乱后，萧言煜看着客房床上昏睡过去的舒止凌，蹙眉问：“舒家的案子，怎么判的？”
    萧叔颔首，嗓音严肃：“判了十年，舒先生刚刚被收监。”
    十年。
    萧言煜沉默着看向舒止凌，刚刚失去了母亲，现在父亲又重刑被判十年，她能承受得住吗？
    萧言煜张唇正欲说话时，手机震动了一下，岑一柔发来短信：言煜，后天就是海选的日子。
    刹那，萧言煜握着手机的大掌都收紧了几分，他差点忘了，他答应过一柔会帮她争取到这一次这个角色的。
    “这件事我会挑时间告诉她，你别多嘴。”几乎是瞬间，萧言煜已经做了决定。
    翌日清晨，舒止凌醒来时宛若做了一场冗长且疲惫的梦，惊醒时分才发觉，这个梦早已成为现实……
    她将自己紧紧抱住蜷缩在床角，咬紧唇瓣不让哭泣声传递出去，手里握着林海云唯一留下的手机……
    妈妈……
    她该怎么办，又能怎么办？
    就在舒止凌尚未想好今后怎么办时，大洋彼岸的小伊发来信息提醒：明天的海选，你可千万别忘了。
    海选？舒止凌记得，她要争取的那个角色是她目前跳得最好的，也是林海云生前最喜欢的一个角色。
    舒止凌久久没回复信息，小伊忍不住打来电话，沉默良久只说：“止凌，伯母不会想看见你这样的。”
    江城航空坠机的事闹得很大，大到哪怕大洋彼岸的小伊也听说了。
    舒止凌握着电话忍不住痛哭出声，满腹心思无处诉说，只能用哭泣的方式向自己的好友宣泄。
    最后，舒止凌只记得小伊心疼说了一句：止凌，伯母最喜欢的，始终是舞台上翩翩起舞的你。
    那句话让她喉头收紧，难受的呼出一口气后扬着苦涩的笑点了头。
    这个角色，她要跳给在天国的母亲看。
    舒止凌路过萧家那间不知为谁准备的舞蹈室时面色如常，心底却掠过一抹酸涩，终究还是直直走向了花园里。
    草地上翩翩起舞的舒止凌，甚至脚尖都无法踮起，只能跳出最简单的动作，却依旧给人一种惊心动魄的美感。
    那天早上，萧家许多人都看见了这个萧家少夫人在舞蹈上的天赋，却看不见，她灵魂深处的胆颤和寂寞……
    而萧家，在爸爸的事还没解决前，她连离开都只是一种奢想。
    ……
    萧家二楼，萧言煜站在落地窗边看花园里裙摆飞扬的某人，青墨的眸，目色沉沉。
    萧叔将资料递上去：“少爷，这是这次海选评委的名单，就我所知，他们这次属意的人是少夫人。”
    属意舒止凌？
    萧言煜转身，目光落到办公桌边的手机上，那里还有一个为了这次海选做出努力连对受伤也甘之如饴的女人。
    萧言煜沉默两秒，嗓音格外凉薄道：“准备一下，评委会把人换成岑一柔。”
    楼下花园里的女人还在跳舞，天真无邪不知灾难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