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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0章 自作孽
    永不复见……
    四年前,也一样。
    只是那个时候,白羽还能够巧笑嫣然,还能够装模作样,可现在……
    装也装不出来了。
    哀莫大于心死,白羽都不想过多地去解释。
    再多的解释,也不过是掩饰。
    就像现在。
    “过来。”
    萧澈声音低沉,额上的青筋已经绷紧了,那张俊朗的脸上的怒意不是一点两点。
    堪比乌云。
    他处心积虑地做了那么多事,最后居然被白羽一盘否定。
    如果不将事实全都揭开,到最后只能成为埋下的祸根。
    “你凭什么替我决定这些事?”
    “凭你是本王的王妃。”
    “你可有将我当成妻子?”白羽反问,“你一开始,可曾问过我愿不愿意?你以为正确的事情,不一定就是我所想、所愿的事情。”
    白羽不想再废话了,她朝着白镇堂跪下:“爹,多谢您二十年来的养育之恩。”
    “羽儿……”
    白羽果断地站起身:“北冥,走。”
    “拦下!”
    萧澈一声令下,御林军全数整装待发。
    楚玉呵呵苦笑一番:“没想到本世子的御林军,早就已经归顺了王爷。”
    陈海没有出城来,他就应该猜到了这一点。
    萧澈敢堂而皇之地毁掉镇抚司,必定有了后路。
    身为赫北皇朝的战神,萧澈怎么会打无把握的仗?
    “谁敢!”
    云峥怒意滔天,他浑身无力暴涨,就像一头发怒的雄狮。
    他要的人,岂会任人宰割。
    白羽全然不管那么多,扶住楚玉,朝城郊的方向继续走。
    萧澈想要追,云峥却是大袖一挥,那些已经被白羽操控到自己刨了坑埋进去的行尸又自己爬了出来。
    一具具行尸,在黑夜之中显得无比狰狞。
    虽说御林军身经百战,但在这种时候,还是抑制不住内心的恐惧。
    “云峥!”
    “萧澈!”
    双方根本是势均力敌。
    白镇堂看向萧澈:“王爷,你的计划不是正在于此么?”
    话音落下的时候,白镇堂意味深长地往白羽离开的方向望着,最后还是叹了口气,蹬了几下马肚子,驱着马儿,返回安邑城。
    这段时间,他白府,早就是千疮百孔了。
    二十年前的旧账,今日也总算是告一段落了。
    “云峥,本王一定会率兵而来,让你为过往的一切付出代价!”
    “萧澈,本宗主等你。”
    云峥广袖一挥,行尸们就像打了鸡血似得,疯狂地往这边扑了过来。
    “备战!”
    这是白羽耳边,留下的萧澈最后一句话。
    她没有回头,也不想回头。
    她只是想走的远远的,离的远远的。
    只是,不管她再怎么走,身后总是有人要跟着。
    —分割线。
    安邑城外,一块大石头后。
    刚刚还来不及去看到底鬼将军放了什么在那,现在战事已然解决,空气之中的剑拔弩张也因为白羽等人的离开而消散了。
    齐北这才想起来,还有什么没做。
    他怀着好奇心,走到大石头后。
    “存安!”
    在看到大石头后面的人,不,严格意义地来说,不过是一具尸体。
    甚至,是腐烂了的尸体。
    身上的衣物早就破破烂烂了,胳膊处、大腿处都还有被野兽啃噬过的痕迹。
    齐北赶紧脱下衣服为存安盖上,他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设想过很多次,他们再重逢的时刻,可唯独没有这样惨烈的。
    “存安……”
    存安……
    齐北一遍遍地呼喊着存安的名字,可存安这一生都不会再回应他了。
    他不知道到底做错了什么,老天爷居然要这样惩罚他。
    存安……
    齐北的拳头握的死死的,是谁杀了存安!
    猩红了的双眼里有晶莹的液体在打转儿,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不过只是未到伤心处。
    萧澈走了过去,瞳孔几乎是在瞬间猛烈地搜索:“来人!将存安带回去,交由刑部仵作!”
    存安不可能不明不白地就死去。
    他一定要为存安的死讨个公道。
    是谁,居然大胆到杀了他镇抚司的校尉。
    “爷……”
    齐北的声音很无力,他理了理存安的遗体:“存安,死了。”
    这句话,好似在同萧澈说,但更多的却好像是在和他自己说。
    “二哥!”
    白镇棋的声音从城门口传来,正好就将要入城的白镇堂给拦下:“羽儿呢!羽儿呢!”
    他心急如焚,却是没有注意到这外面的气氛很古怪。
    眼下他也顾不得什么了,那枚金针还真的不是什么治病救人的玩意儿,坑货!
    绝对是坑货!
    白镇堂脸色很不好看,他握紧了缰绳:“有什么事,回去再说。”
    “不成!”白镇棋脾气执拗,“我一定要和羽儿当面说清楚这件事,我要告诉她,阿旭终于想起来了,那个劳什子鬼先生苏溢清根本不是好人!是他,是他和另外一个人将阿旭重击之后推下山崖的,而且他们还杀了存安!”
    白镇棋的声音无比焦灼,也不由自主地拔高了音量。
    在安静的夜晚里,越发的突兀。
    齐北猩红了双眼,猛地抬起头来,他咬牙切齿,紧握拳头,好似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他站起身,一步步地往城门口走过来。
    “白三爷,你刚刚说是谁杀了存安?!”
    他刚刚若是没有听错,是苏溢清!
    是鬼先生!
    鬼先生杀了存安!
    为什么!
    白镇棋一时之间愣神了,他看了一眼白镇堂,怎么感觉杀气腾腾的。
    “我……”
    “白三爷!你刚刚说的是不是真的!”
    白镇棋见反正都说出了口,也懒得隐瞒什么,索性道:“自然是真的,阿旭刚刚醒过来,是王妃和仵作小哥亲自将压制在阿旭风池穴的金针给取出的。若然不是因为取出金针,我们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越说白镇棋就越是气愤:“我还当苏溢清是好人,结果完全不是个东西!还以为他是医者仁心,为我阿旭闻问望切,不过都是假象,只是为了掩饰自己的罪孽!这种人就该下地狱的!王妃呢?我要找她,好好地揭露苏溢清的真面目。”
    齐北没有说话,只是回首看了一眼还在原地形单影只的萧澈。
    他知道,现在爷的心情不比他轻松,刚刚王妃居然说出永不复见的话来,着实伤人。
    其实爷……
    “你别心疼你们家王爷,”
    白镇堂淡然地回看了一眼萧澈,“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他既然选择要这般对羽儿,就该承受这样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