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一丝轻轻的颤抖，“我和你奶奶是高中和大学同学，我们同窗七年，从小就认识，因为父辈有生意上的往来，我们的成绩经常并列全校第一，你奶奶聪明漂亮有个性，我自认为自己英俊高大学识渊博，当时是学校里出了名的校花校草，一些文艺晚会的主持也少不了我俩，我们是默契的搭档，是非常熟悉彼此的人。”
    南宫莫喝着红枣粥，他听得很认真，“然后呢？为什么这么熟悉的人却没有理所当然走到一起？以您固执的个性，我爷爷怎么可能有可趁之机？”他对那段往事似乎有了兴趣。
    而老人的回忆也瞬间被勾起，提及过去，他的心没法不痛。
    过了一会儿，老人继续开口说道，“那时候的我们形影不离，我甚至给她买过卫生巾，知道她所有的小秘密，知道她的经期，我们也牵过手，我吻过她的脸颊与长发，我感觉我们就是一对儿，她拒绝了无数追求他的男生，而我同样拒绝了所有爱慕我的女同学。”
    即使是这样，两人也还是没在一起？连南宫莫都觉得遗憾，他没有打岔，听得很认真。
    “只是从来没有将那句‘我爱你’说出口而已，可我喜欢她大家都能看出来，我为她拒绝了很多女同学的爱慕，我送她礼物给她买早餐，体育课她不小心受伤了是我背她去医院，可是她呢？她就因为我没有说过‘我爱你’这三个字，她就赌气接受了别人的求婚！并在毕业之后举办了婚礼，真是太伤我的心了。”
    “您为什么不解释？为什么不说我爱你？多简单的三个字啊。”南宫莫真替他着急！
    老人长叹一口气，“这三个字有什么用？我对她的好与爱她又不是感觉不到，爱一个人是用心又不是靠嘴，而且这三个字对我来讲是一辈子的承诺，要用行动来证明的。”
    “但是女人都是靠哄的，她们喜欢男人讲情话，哪怕是一些花言巧语也愿意听。”南宫莫表明了自己的观点。
    老人吐槽道，“我当时若是有你这花花肠子，今天都没有你的存在了！你奶奶嫁的人一定是我！花言巧语？你敢跟诺琪讲花言巧语你试试！”
    “……”南宫莫接受住了老人警告的目光，拿起一只鸡蛋开始剥壳。
    梁爷爷叹了口气，“我还以为她是闹着玩呢，以为她会放不下我的，会非我不嫁的，没想到随便答应人家的求婚，居然上报纸刊登了，当时的头条啊，别提有多轰动了，我当时就急了呀，立马召集了几个弟兄打算把她给偷走，结果这计划还没施展呢就被我爸发现了，他一怒之下把我软禁了半年。”
    “半年？”南宫莫吃惊，心有多狠呐？是不是亲生的？
    老人并不觉得这是多么丢人的事情，当着晚辈的面他继续说道，“每天只给我送吃的，关了足足半年啊，为什么只关半年呢？是因为你奶奶怀了你爸，报纸一出来我爸直接将报纸扔我面前让我死心，如果你奶奶终生不孕啊，我恐怕得关一辈子！”
    听着好笑，其实很心酸。
    “小子，你能理解那种感觉吗？关半年，联系不了外边更见不到她，然后突然被人当头一捧！自己心爱的女人不但嫁人了，还被人给睡了，那真是一种操旦的感觉啊，我当时就哭了。”
    “……”南宫莫突然间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了，因为他看到了老人眼里闪烁着泪花。
    老人稳了稳情绪，“之后我就沉沦了，再也没有去找过她，也没有问她为什么感觉不到我对他的爱，为什么这么在乎那三个字，为什么要嫁给别人，直到几十年后，你们南宫家慢慢地壮大，我们梁氏也在壮大，然后又都和盛家有知交，所以在老佛爷的牵引下我和你奶奶才坐到同一张桌子上打牌，见面的那一刻心里真是五味杂陈呐，我们从来不会多聊一句，但我能看出她有很多事情想质问我，其实我也想质问她，但都忍不住了，就是不想让老佛爷看笑话，一大把年纪了还情啊爱啊的多丢人呐……”
    窗外阳光暖暖的，太阳一点点升起。
    餐厅里，南宫莫听老人继续讲故事，他似乎有些感同身受，也为之动容。
    他起身给老人递手帕，老人接过后擦去了脸上的泪痕。
    南宫莫在梁家呆了两个小时，听老人讲完了这个有些伤感且非常遗憾的故事。
    最终两人回到了客厅里，老人拄着拐杖问他，“我想和你奶奶在一起，你同意吗？”他浑浊的眸子里满是慎重。
    南宫莫点头，“只要奶奶愿意，我肯定举双手赞同，我和诺琪结婚和时候咱们一起办婚礼吧。”
    没想到老人家却严肃地说，“你和诺琪还早着呢，哪有我们这么水到渠成啊？”
    “……”他微怔，突然觉得刚才的老人只是被情圣附体，他依然是那个不讲道理的老顽童。
    “你伤透了我家诺琪的心，人家这会儿正疗伤呢，想让她心甘情愿嫁给你恐怕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你得努力修复这段关系，还有啊，我对你还不是那么信任，交给你，我不放心！”说完，老人拄着拐杖朝楼上走去。
    “喂！爷爷您什么意思啊？话可不能这么说啊！”他着急了。
    “一个女演员都能整出这么大的动静，你那些前女友恐怕我家诺琪招架不住！所有残渣清理干净了再提婚事！”老人头也不回地朝楼上走去，语气里仍然透着严厉与顽固。
    “……”南宫莫居然无言以对，望着转角处那抹身影说道，“您不同意我和诺琪办婚礼，您也别想和我奶奶在一起！南宫家我第一个反对！！”
    老人脚步顿了顿，眉头一拧缓缓地转眸，目光阴冷地瞅向他，“小子，你心里同意，嘴上反对无效！”话音落下的时候他又继续朝楼上走去。
    南宫莫恼看着他背影消失在视线，这是什么人呐！
    “莫少。”管家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定在他身后。
    南宫莫回眸看了他一眼，“我先走了。”
    “您慢走。”管家朝他行礼，然后送他走出了客厅，今天上午南宫莫耽误了一个很重要的会议，手机调成了静音，助理打了无数个电话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