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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霸气侧漏
    一路顺着屋檐跟过来的北遇周身寒气森森,该死的,向来知道吴府水深,却不知这些人连他的夫人也敢欺负!
    他的女人,自然只有他能欺负。
    “福倚,叫人送两缸油来。”吴若轻悠悠吩咐。
    听到这话,北遇刚准备飞身上前护妻的脚步一顿,他倒是想看看,自己这人人称颂娴静良善的夫人,能做到何种田地。
    这厢福倚一愣,随即转身就冲了出去。
    吴语彤不屑至极,“可以啊三姐,如今你也是被三皇子大婚的事情刺激到了吧,连吓唬人这种法子都想得出来了。”
    “呵。”吴若轻冷哼,从满地箱笼的缝隙中穿过,在廊下靠着柱子坐着,懒懒地打了个哈欠。
    这一晚上就没有片刻安生,她的眼皮子早已叫屈了。
    隐在暗处的北遇见了颇有些不是滋味儿,今夜……确实是他冲动了。
    但他还在肚子里的时候,母亲就和当时还是闺阁小姐的、吴若轻的母亲定了娃娃亲,这二十多年来,他一天更比一天的认定吴若轻就是他将来的夫人,一心等着她长大,怕吓着她所以从没有过逾越之举,更没有瞧过别的女子一眼。
    然而早就被他视为内人的吴若轻忽然就爱上了别人,这叫他如何能忍?
    更何况入洞房的时候,她居然还悲悲戚戚地哭了,他恼羞成怒强行要了她,结果她疼到昏厥,还不等细问,上来又是一个巴掌……
    诶。
    眯着眼睛的吴若轻顿时一个激灵,她好像听到了叹息的声音。
    北遇惊讶地挑起眉毛,没想到吴若轻的反应能力还挺高。
    正在这时,一脸亢奋的福倚带着几个下人奔了进来,“小姐小姐,油来了!”
    “浇上。”吴若轻扬了扬下巴。
    吴语彤有些慌了,但她还是不信吴若轻有这样的胆子,于是逞强冷笑,“吴若轻,你今儿要是敢放这火,我保证,我会让你……”
    说时迟那时快,吴若轻眼见着小厮已经在箱笼上均匀地撒上了熟油,扯下一个灯笼便扔了过去。
    嗤——一点即着!
    火光印在吴若轻不屑的脸上,又见她唇角微抬,“你们都看着些,别让这火烧坏了思若阁的花花草草。”
    “吴若轻!”
    “怎么的?”吴若轻笑了,“不服气?告我去吧。”
    说完,吴若轻转身走回卧房,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吩咐:“福倚,完事了就回房休息,别累着了。”
    “多谢小姐体恤。”福倚笑得红光满面,打心底里觉着自家小姐的这次失忆,简直是天大的好事儿。
    从前她家小姐只知道一味的大方忍让,反倒被这些眼高于顶的东西攀诬轻视,如今总算是知道反击了,而且一上手就是狠招,真厉害!
    看着福倚一脸的花痴,本就内心阴暗的吴语彤更气得说不出话来,她没想到吴若轻还真就吃了熊心豹子胆,连她都敢得罪了!
    吴若轻不是一向只懂得退让的么?就因为她没有母亲,所以处处觉得低人一等,整日里长吁短叹愁绪不断,如今这是……
    “苍天呀,这是何故!?”一脸焦急的陈姨娘奔了过来,“快灭火呀!灭火!你们这群黑了心肝的东西,看见着火了还不知道动手?一味站在那儿,木头么!?怎么不把你们给着了!”
    福倚顶着一张笑颜,道:“陈姨娘,这火是三小姐让放的,她不说灭,谁敢动手?”
    “她……”陈姨娘不明所以,恨得直跺脚,“哦!她在北国公府受了气,就回来把咱们的东西烧了泄气?天底下就没有这样的道理!等着,我即刻去报官,非得让她给我一个交代不可!”
    “陈姨娘!”福倚咬了咬牙,“您可得看清楚了,这是老爷亲自给三小姐布置的思若阁,既然是进了我思若阁的东西,又不肯搬离,要烧要砸的,自然是随我家小姐的心意了。”
    这一席话,直叫陈姨娘噎地说不出话。
    陈姨娘又看向吴语彤,一脸不忿,仿佛下一秒就要喷出火来。
    当母亲的,哪能不了解自家女儿的性子,当下既讨不到好处,赶忙拉着吴语彤走了出去。
    吴语彤却不肯,压低嗓音提醒道:“娘,那些可都是我的宝贝,不能让她烧了!而且里面还有……还有您留给我的嫁妆呢!”
    “什么!?”陈姨娘都喊破音了,不敢置信地盯着满地着火的箱笼,想扑上去救,却又怕引火上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火舌将箱笼一点一点的吞噬殆尽。
    “那她刚才烧掉的,都是我给你攒下来的嫁妆?全在这儿了?”陈姨娘嗓子发颤。
    吴语彤瞥了大火一眼,无奈点头。
    陈姨娘浑身直打哆嗦,她虽然和侯府沾亲带故,但也并不受宠,当年花费了多少心思才弄来那么一点体己,居然全被吴若轻烧了!?
    “你胡闹!”陈姨娘恨铁不成钢,拽着吴语彤边走边数落:“上次就是!你再喜欢三皇子,要为娘千方百计拆散他们俩,也不能那么心急,七弯八拐地倒是把北家那世子爷牵扯进来了,这下吴若轻嫁了北家,反倒是让侯府那郡主许了三皇子,你今后再想跟着三皇子享富贵,更加不容易!如今你又生事,急急忙忙要那院子做什么?现在好了,所有东西都烧了个干净,我看你到时候出嫁了还怎么办!”
    吴语彤小心翼翼地赔着笑脸,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陈姨娘无奈地紧,吴语彤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哪能不心疼?
    “你呀你!”陈姨娘暗叹一声,她就吴语彤这一个指望,总是要做打算的,“你既心比天高,就该沉得住气!你那个大姐姐那儿不大好说,她气性大着呢,多半是不肯给的,但是吴若轻那里……”
    “就是,三姐就是个只知道读死书的,难为她娘和外租家给她留了那么多产业,只可惜是个天生的蠢物,只怕是到了现在,也还不知道手里究竟攥着多少东西!”吴语彤的心思也跟着活络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