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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牧水小心地取出白色拖鞋换上,然后才跟着走到了沙发边。
    而齐星汉并没有落座,他背对着牧水,开始脱衣服。
    他解下领带,脱去西装外套,衬衣扣子也解开了两颗,然后才转过了身。他脸上的口罩也不知道飞哪儿去了,露出了底下那张相当好看的脸。
    斜飞的眉,玛瑙般的眸子,挺直的鼻和绯红的唇。
    俊美逼人,过了分,就成了惊艳人到极致的漂亮。
    牧水脑子里立刻就窜出了网络上,粉丝们狂吹齐星汉的话:“他是琐兮尾兮,流离之子;他是倚风行稍急,含雪语应寒;他是越罗衫袂迎春风,玉刻麒麟腰带红……”
    牧水用自己那略显贫乏的语文知识掰扯了一下。
    觉得她们大概是想夸他拥有着华丽的美,比琉璃还要来得更光彩夺人。
    牧水收住思绪,正对上了齐星汉的眼眸。
    齐星汉正在打量他。
    那双被粉丝夸赞为耀耀星子的眼眸,正带着一种近乎麻木的冰冷,在打量他。
    ……可惜是个精神病。
    牧水心想。
    不过他这会儿倒不太怕了。
    齐星汉表现得越不像是一个正常人,牧水越感觉到平静和放松。他接触这个专业已经很久了,职业素养已经刻入了他的脑子里。
    齐星汉不正常的时候,他就得绷住才行。
    我是一个好医生。
    我是一个好医生。
    我是一个好医生……
    牧水在心里默念三遍,然后才开了口,轻声问:“您还有什么想要从我这里了解的吗?”
    “你做我的监护人,我该叫你什么?”齐星汉语气平稳,好像真的只是单纯地疑惑。
    “嗯?”牧水一怔。
    可以叫他牧医生啊。
    不过牧水张了张嘴,不好意思说出来。
    这才是他真正单独接手的第一个患者,自称医生好像有点显脸大……
    不等牧水想出个结果。
    这头齐星汉已经又开口了,他的语气里略带一丝疑惑,叫了一声:“……爸爸?”
    牧水腿一软,差点摔个屁股墩儿。
    作者有话要说:  齐星汉,星汉灿烂。
    -
    这次写一个奇幻风轻悬疑的世界啦~全员有病,齐星汉不是攻,只是牧水的第一个病人。怪物之一。
    第2章 确实有病
    ……啊。
    确诊了。
    确实有病。
    牧水摸着沙发坐了下来。
    不过倒是可以看出来,齐星汉和他的亲人感情很淡薄。
    不然就不会用这样漫不经心的口吻,喊出这两个字了。
    齐星汉没有过多纠结称呼的问题,他看向了一扇漆成白色的门,说:“那是你的房间。”
    “好的,谢谢齐先生。”牧水松了一口气。
    如果齐星汉不愿意让他住进来的话,他就只能在附近租房了。可这里是黄金地段,想也知道房租不会低。
    “如果没有别的事。”齐星汉挪动步子,朝一个方向走去。
    那个方向有一扇漆成黑色的门,上面没有多余的装饰,贴在一面雪白的墙壁上,对比鲜明强烈,让人本能地感觉到不适。
    牧水腾地站了起来:“您了解过我了,现在该我了解一下您了。您方便吗?”
    “了解?”齐星汉略有些迟钝地回过头,看了看牧水,低声问:“你想怎么了解?”
    牧水指了指那扇黑色的门:“我能进去吗?”
    客厅里没有多余的摆件,空空荡荡,几乎不见任何私人物品。
    这不利于他观察了解齐星汉的性格和行为方式。
    牧水又问了一遍:“能吗?”语气小心翼翼,黑黝黝的眼眸里,好像透漏出了一点星星的光亮。
    齐星汉抿了下唇:“能。”
    这么配合的患者,已经很少见了。
    牧水顿时轻松了不少。
    他跟在齐星汉的身后,一块儿靠近了黑色门。
    门是锁着的,齐星汉按上指纹,“叮”的一声,门自动弹开了一条缝。
    里面没有光透出来,漆黑得像是无尽深渊。
    齐星汉没有动 ,似乎是在等客人先进。
    牧水伸出一根手指头,推了推门,门没有发出一点的声音,平缓地向内推开了去。
    牧水又伸出一根手指头,扒拉着墙壁开始摩挲,他摸了半天,忍不住纳闷:“灯的开关呢?”
    “没有灯。”齐星汉说。
    “没有灯?”牧水眨了眨眼。
    齐星汉低头看向了他,眼眸里仍旧承载着麻木而冰冷的情绪,他说:“死人,怎么会需要灯呢?”
    ……来了。
    科塔尔综合征。
    重度妄想,认为自己已经死亡、腐烂,维持日常生活的是自己的躯壳。
    要不是见到真人,牧水也很难将这个患病的人,和各种报道里的超级巨星联系起来。
    他没有去纠正齐星汉这句话,而是带着一本正经讨论的口吻,冲齐星汉道:“可我是个活人呀,我需要灯的,不然走路会摔跤。”
    齐星汉定定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我明天装。”
    真好说话。
    目前看起来,没有院长描述得那么可怖啊。
    牧水心想。
    他掏出了自己的二手智能机,打开手电筒功能。
    光柱照射出去,一下就照亮了面前一小片的范围,然后牧水就发现,卧室的地面上,贴着的是黑色瓷砖,哪怕他穿着拖鞋,踩上去后也感觉到一点凉意。
    牧水慢慢走了进去,然后不断摆弄着手机,调整角度,好方便他更完整地观察整个房间。
    转了一圈儿之后,他发现房间里没有桌椅。
    只有一张两米宽的床。
    不,说是床其实都不太像。
    他扭头去看齐星汉。
    齐星汉还站在门口,始终没有挪动过步子,他好像就站在那儿,一直默默无声地盯着牧水。
    牧水在黑暗里眨了眨眼,问:“我能摸摸吗?”
    “能。”
    齐星汉似乎不太喜欢说话。
    又或者是,他在面对镜头的时候,已经说了太多的话,以至于离开镜头后,他就只想沉默寡言,省省力气。
    牧水这才将头扭回来,伸手小心地摸了摸面前这张奇怪的床。
    是木头啊。
    没有铺床单,也没有放被子和枕头。
    就只有这样一个黑漆漆的宽两米的木头盒子一样的东西,摆在卧室中央。
    牧水收起手,有些失望。
    这里从里到外,都不像是一个人的居所。
    他又举着手机,往前走,发现了窗帘。
    窗帘沉甸甸地挂在那里,将窗外所有的光线都拦住了。
    牧水抬手想要拉开,但拽了一下没能拽动。
    齐星汉看着他吭哧吭哧使了半天的劲儿,才开口低低地道:“遥控的。”
    “……哦。”牧水乖乖收起手机,开始往回走。
    “好了?”齐星汉问。
    “嗯,好了。”牧水顿了顿,突然想起另一个问题,于是忙举起手:“您的冰箱里有食物吗?”
    “没有。”
    意料之中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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