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慎离见凌晚南手持着小网,聚精会神捞鱼的模样,也蹲下来陪着她一起。
可刚蹲下来,就听到凌晚南压低了声音,说了句。“有人在跟着我们。”
苏慎离也早就察觉到了,但是本来不想把事情闹大的。
可是让凌晚南玩的不自在,他便不打算当作不存在了。
装作没事人般,给凌晚南捞了两只小金鱼,便起身冷言道。
“跟了一路了,还以为我们不知道?”
闻声,一路尾随在他们身后的人才堪堪现身。
果然是那天去给他们接机的几人。
那几个人被看穿了,也有些羞愧之色,纷纷单膝跪在地上,解释道。
“唐突了二位,东海古城鱼龙混杂,我们是受家主之命来保护二位安全的。”
“你们还真会给自己找理由。”苏慎离难得发怒,语气冰冷到,把那几个人吓了一跳。
“不知道你们的欧阳家家主,这是求人的态度,还是要挟的态度?”
凌晚南一手里提着金鱼,一边吃着刚买的糖人,站在一旁事不关己的模样,像是在看一场好戏。
偶尔见苏慎离发怒的样子,还是挺有威慑力的嘛。不然,也不能凭一己之力把苏家的权力尽收掌中。
“不敢不敢,我们这便回去,不扰两位散心了。”领头的人使了个眼色,把其他几个人也都带走了。
“欧阳家家主怕我跑了也正常,毕竟我现在还没找到解蛊的方法不是。”
凌晚南向苏慎离努努嘴,一副无辜的样子。
苏慎离没有回答,只是带着她继续在城里溜达。
古城的繁华地段人多口杂,几个小姑娘边走边讨论着什么杂技表演之类的。
凌晚南来了兴趣,于是拍了拍其中一个小姑娘的肩。
“你们说的,那个表演在哪里呀。”
小姑娘指了指前面的拐弯处,说道。“就前面的拐个弯,在城中心广场办的。”
“谢啦。”
凌晚南头一歪,就拉着苏慎离往城中心的广场走了。
广场上果然有很多人,中央搭了个台子,上面有人耍剑弄枪,好不热闹,下面人都围着那个台子,不时欢呼鼓掌。
凌晚南虽然挤不进人群里面,在外围也算看了个热闹,先前烦郁的情绪也都烟消云散了。
苏慎离倒真是陪她出来散心的,自己没逛没玩,手里拿的全是凌晚南路上买的东西。
夜色渐浓,表演基本结束,人群也差不多该散场了。凌晚南也觉得再晚一些,小黑他们就要担心了。
于是也不打算再继续逛下去了。
正当离开时,一位拄着拐的老人好像是被路上的碎石绊了一跤,将倒未倒之时,一下子推搡到了凌晚南。
她自己没能反应过来,苏慎离也没能拉住她。
重心倏地不稳,身体一个后撤,撞到了中心广场里装饰用的石像。
她有些吃痛,背靠着石像,揉了揉磕到石头的肩膀,发现刚刚那个老人已经不见了。
而更神奇的是,她感觉到身后的石像,在她摔到上面的一刹那,犹如活物般移了些位置。
苏慎离过来抓住她的手,给她借了力,把凌晚南扶了起来。
凌晚南起身之后,掸了掸衣服上沾上的灰尘。
而后又用手敲了石像几下,没什么动静。
“你刚刚有没有看到这个石像动了?”
苏慎离摇了摇头,也敲了敲石像,但显得十分漫不经心。
“我没看到。”
“一个石像怎么会动呢,兴许是天太黑了,你眼花看错了吧。”
凌晚南听他说的那么绝对,心里虽然有疑惑,但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了。
回欧阳家的路上,两人一路无言。
若是荣小七在场,一定能感受到这两人之间奇怪的气氛。
凌晚南拿着自己在城里买的东西回到屋中,坐在床前,突然有种惘然之意。
她第一次感觉到,苏慎离有些变了。
虽然一同经历过许多事情,她全然信任苏慎离。
但是仔细回想,上次在古家旧宅,苏慎离为什么能进入有阵法的屋子。
这次,为什么这么轻描淡写,而不是多看看石像有没有什么问题。
苏慎离现在,一定对自己有所隐瞒。
虽然不知道背后的意由,凌晚南也不想去探究太多。
他想瞒着的事情,除非他自己说,否则没人能知晓。
到了第二天,凌晚南刚洗漱完毕,打算将先前所有的解蛊方法亲自试一遍。
她从早上一直忙到中午,午膳时间都错过了。后来苏慎离在门口喊了她好几声,她也没回应,急得苏慎离差点要撬门。
到了黄昏的光景,凌晚南听到屋外一阵乱声。
随后,是急促的敲门声。
“怎么了?”凌晚南打开门,发现竟是欧阳家长子。
此时他的气焰远不像昨天那么嚣张,脸上全是紧张之色。
“我父亲就快不行了,求您赶紧过去看看。”
凌晚南自他说话的功夫,就感觉到这欧阳家长子的功力不似昨天。
“等等,你的功力怎么一日之间大增?”
欧阳家长子显然被这句话给噎住了,心里也终于认可了凌晚南超乎常人的能力。
“今天早上,父亲他把功力全部传给了我。他说……说觉得自己时日不多了,可没想到,下午突然就不行了……”
凌晚南算是了然,想让他先冷静一些。
“你先别急,跟我说说家主是什么情况,怎么突然间就不行了?”
“就在刚才,我陪父亲去祠堂拜先祖,结果父亲突然一下捂着胸口晕倒了。眼下,竟是连气都喘不顺了……”
祠堂!
又是祠堂!
凌晚南想到昨天在广场中心撞上的那座会移动的石像,心下立刻有了盘算。来不及等欧阳家长子作出反应,就连忙跑到祠堂去了。
此时祠堂里围着许多家眷,见凌晚南来了,像是看到了救星。
欧阳家家主紧闭着双眼,除了胸口还微弱起伏以外,几乎和死人没什么差别了。
“夫人,如果您想让我救家主,就必须相信我所有的所作所为,您能做到吗?”
欧阳家家母自然应了,眼下凌晚南是唯一的希望,她没得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