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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节
    云熙:…………更心塞了。以往的任务她只有女儿,这世不光儿女双全,估计孙女孙子也会很快和他见面了。永琏都已经十岁了, 按照清朝的习惯,他最迟十三岁必须有太子妃了。可是他还是一个孩子啊。
    想到这里,她立即对李嬷嬷道:“得空的时候去请太子过来,就说我有话要说。”
    永琏一向对云熙尊敬有加,得到传话,立即就过来了。
    云熙上下看了他三遍,见他笑盈盈的, 却纹丝不动,很是能耐得住性子,再仔细看,额头上却有细密的汗水。
    她噗嗤一笑,拍拍他的肩膀道:“行了,在皇额娘这里放轻松点。不用担心,我今天就是问几句。”
    永琏拱拱手,恭敬道:“皇额娘请吩咐。”
    云熙小声道:“唔,你都快十一岁了,按照以前规矩,估计内务府会给你派试婚格格,你是怎么想的?”
    永琏听到这话,脸瞬间就如同煮熟的虾子,结结巴巴的说:“皇,皇额娘,你,我,我不要。”
    云熙满意的点点头,道:“你这种想法是对的,你现在太小,身子都没有发育好的。你瞧着永璜,年纪太小成婚有了孩子,孩子容易夭折,对大人也不好。”
    永琏拱手,有些不好意思道:“是,儿臣听皇额娘的,还,还请皇额娘替儿臣谋划。”
    云熙想了想,道:“好,那我会拖到你十六岁之后,不过要是这几年你自己破戒了,日后我就不管你了。”
    永琏神色一凛,认真的点点头道:“是。”这是皇额娘对他的考验吧,他既然下定决心提升自己,成为皇额娘和妹妹的后盾,那么至少他要好好过皇额娘这关,让皇额娘相信他的能力。
    云熙笑了笑,不再纠结这个问题,问起他的学业,又嘱咐道:“鄂尔泰和张廷玉都是朝廷股肱之臣,你要尊之敬之,多问多听多看,万不可怠慢。”
    “是,皇额娘放心,儿臣知晓。”
    母子俩又聊了一会,云熙就让永琏走了。
    和敬下完课端庄的过来了,可是一看殿内没有人,立即蹦蹦跳跳的过来,搂住云熙的胳膊道:“皇额娘,哥哥来了,您怎么没有叫我啊?”
    云熙挑眉:“哦,今天的字练得怎么样?刺绣呢?拿来我看看。”和敬心性不定,她特地用这两样来磨她的脾气。
    和敬撅着嘴,不情不愿的拿出来给云熙。
    云熙仔细的看着她的字和作品,皱着眉头道:“今天下午怎么了?”
    和敬撇撇嘴,不做声。
    云熙沉下声,道:“和敬?”
    和敬踌躇了一下,才道:“皇额娘,他们说女儿到时候要抚慰蒙古的,女儿不想去蒙古那么远的地方,女儿想陪着皇额娘。”
    云熙叹了一口,拉着她的手,道:“和敬,本来长大点再告诉你的,可既然你问起了,那我们母女俩就讨论一下,畅所欲言,如何?何为抚慰?”想到和敬这个八岁的小萝莉,她讨论嫁娶问题,她心里就有些苦逼,可清朝的女子一向成婚早,那么她的教育也得提前了。
    和敬乖巧的坐在她旁边,道:“皇额娘,我们这些公主生来不就是为了拉拢蒙古吗?前朝好多公主都是嫁到了蒙古,却没有活几年。皇额娘,我怕。”
    云熙搂住她,道:“和敬,你活得好不好和你嫁给哪里,嫁给谁没有关系,和你自己有关系。”
    和敬有些迷茫的说:“我自己?”
    云熙看着她,摸摸她的头,道:“对,你自己。只要你有强大的信心,强大的实力,你就能可以自己掌握命运,那一切就都不是问题了。无论你嫁给谁,你记住要做海蚌公主,哭哭啼啼解决不了问题。”
    “海蚌”在满语的意思是参政议政,清朝的海蚌公主目前只有康熙的女儿固伦恪靖公主才能当得起。当年的恪靖公主下嫁喀尔喀蒙古土谢图汗部第三代土谢图汗后,完全掌控喀尔喀诸部,权倾漠南、漠北。
    她的府第就是归化城中的独立王国。不但不受归化将军、督统衙门的管辖,而且将军、督统还得给她跪安问好。并且她还有参政的权力,替皇帝监国的义务。恪靖公主摆脱了家务的范围,真正的加入了政治的决策之中。
    她不光得到了康熙帝的嘉奖,蒙古内外也对敬畏敬佩。她嫁到蒙古不仅连接满蒙两族的纽带,也真正行使了皇朝在蒙古的监国权利。
    这样的女人才是真正的强者!
    她继续道:“你要是嫁到蒙古,与其郁郁寡欢,将一生寄托到可能随时变心的丈夫身上上,还不如自己做主。男人多的是,可是你可以是你自己的女王。懂吗,和敬?”
    和敬自然知道海蚌公主的传说的,心里有些激动,咬咬嘴唇道:“皇额娘,我,我真的可以吗?”
    云熙收敛的笑容,严肃的说:“只要你将我给你安排的功课都好好的完成,记在心里,记在脑子里,然后慢慢变成你自己的东西,你就可以。”
    她给和敬不光安排文科和武科,日常皇宫处理事务她也不瞒她,甚至让她参与其中,理论与实践结合。这课程都快成女皇速成课了,即便和敬资质不如武则天,可是辖制一个蒙古,还是绰绰有余的。
    和敬不由得挺直了脊背,道:“是,皇额娘,我知道了,以后定好好完成功课。”
    云熙瞧着她小脸崩得紧紧的,噗嗤一笑,道:“好了,别紧张,今儿就是我们母女俩随便聊聊,我不是考你,慢慢学,我也会慢慢教你的,别着急,你现在还小,有的是时间。”
    和敬稍微放松了,向往道:“那等我学会了,也会和皇额娘一样厉害吗?”海蚌公主她没有见过,但是皇额娘的厉害她是知道的啊,只要她能学到皇额娘一点半点的,她也可以成为海蚌公主吧。
    云熙瞧着她眼里的崇敬,笑着点点头,道:“只要你用心,都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自己脑袋的东西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
    和敬小鸡啄米的一样点点头:“嗯,我听皇额娘的,再也不会偷懒的。”不过皇额娘这话,是不是对皇阿玛不满?男人那么多,偏偏摊上了皇阿玛这样的花心的人。唔,以后偷偷和哥哥说说,叫他争气,日后即便皇阿玛再宠另外一个慧皇贵妃,皇额娘也不用伤心。虽然她很怀疑她皇额娘真的会伤心吗?
    然后她又小声的说:“可是皇额娘,我还是想以后的丈夫能看好点,好不?”
    云熙满头的黑线:和敬竟然是一个颜控!
    她无奈的笑道:“你呀,到时候让你自己挑行吗?”蒙古那么多王公子孙,总有长得好看的吧,要是不好看那就别继承爵位了,哼,皇后就是这么的任性!
    和敬并不知道她崇拜的母亲准备行凶残之事了,听到这话喜滋滋的道:“女儿谢皇额娘恩典。”
    两人又说了一会,李嬷嬷进来报告说先前选入的宫婢已经到了殿中,问她要不要去看一下。
    云熙眼珠一转,看着和敬,道:“李嬷嬷,本宫身边人够了,就暂时不要添人。和敬,你和李嬷嬷一起去,选几个到你殿中伺候。”
    和敬跳下椅子,道:“嗻,皇额娘,你且看看女儿的眼力吧。”说完志得意满的出去了。
    云熙看着她的背影,对李嬷嬷道:“嬷嬷,你不要插嘴,让和敬自己选,但是人不要弄到她身边伺候。”
    李嬷嬷福福身,道:“是。”然后急匆匆的追了出去。
    晚上,李嬷嬷回来之后,道:“启禀娘娘,公主选了两个人,一个是魏氏,一个是钟氏。剩下的宫婢,奴婢将他们安排到各处了,这是名单,请娘娘过目。”
    魏氏?云熙接过名单,果然是魏明兰,其他的人名都不熟悉,但是李嬷嬷的眼光她还是相信的。
    她弹弹纸张,道:“和敬怎么选中这两个人的?“
    李嬷嬷踌躇了一下,才道:“因为公主觉得这两人在所有侍婢中长得最好看。”
    云熙哈哈大笑起来,好吧,对于一个颜控来说,脸是最重要的。且内务府已经筛选了好几轮了,才把身家清白、做事麻利的人送到她面前。且白日里,她又查了一轮,这些人虽然有自己的小心思,可是却不敢做伤害主子的事情。所以即便和敬要了过去,她的安全绝对没有问题的。再说她要培养和敬,拿魏氏练手,是最合适不过的。
    她道:“那就按照公主说的办,李嬷嬷多关注一些,但是不要插手,一切交给和敬处置。”
    “是。”李嬷嬷知道这是她主子是要故意锻炼公主呢,毕竟公主虚岁都十岁了,要不了两三年就要嫁人了,是该知晓人心了。
    被虚了两岁的和敬此时正上下打量着魏氏和钟氏,道:“我重新给你们起个名字,以方便计,如何?”
    魏氏还没有说话,钟氏抢话道:“是,奴婢求公主殿下赐名。”
    魏氏不骄不躁,叩首道:“奴婢也求公主殿下赐名。”
    难怪父亲叮嘱她,进宫之后要低调才能保命,千万不要把主子当傻姑糊弄。即便是再小的主子,能在皇宫中活得滋润,那就是有本事的。比如这位固伦和敬公主,面上一派天真可爱,但可眼眸伸出却如同深不见底的潭水,可见是一个有心思。
    而这位小公主明明是在蜜罐里长大啊,母亲是嫡皇后,哥哥是太子,这样的身份应该是不用操心的。可是偏偏这位公主却心机深沉。
    刚刚选宫婢的时候,大家都想到和敬公主身边伺候。和敬公主是皇宫最受宠的公主,虽然有任性刁蛮的传言,但总比去打扫羞花一辈子出不头好。在说一个八岁的孩子,哄哄不就好了。
    最后和敬公主却选了她和钟氏,而他们有个共同的背景,两人的父亲是同僚,却又是竞争对手,她不知道这位公主是故意的,还是真如她所说是因为她们长得比别人好看吗?不着急,既然已经进宫,细细筹划就好了。而此时她第一件事,就是要赢得和敬公主的信任。
    和敬转了转眼珠,道:“你本来就叫明兰是吧?这名字好听,本宫就不改了,钟氏呢,那就和明兰起个差不多,好记,叫明霞好了。”
    钟氏恨得牙痒痒,凭什么魏氏的名字不改?而改了她的名字,定是魏氏私底下做了谄媚的事情。哼,这魏氏千万不要栽在她的手里,否则有她好看。
    她恭敬道:“是,明霞谢公主殿下赐名。”
    魏氏好似没有感受到钟氏身上的怨念,半分不露痕迹,恭敬道:“明兰谢公主殿下恩典。”
    “嗯,你们都会什么啊?”
    钟氏这次不抢答,看着魏氏,示意她先。
    于是魏氏道:“奴婢洗脚洗得很好,以往在家中,奴婢每日都会亲自为我阿玛和额娘洗脚。”
    钟氏抿着嘴,挑衅的看了看魏氏,才道:“奴婢会刺绣,厨艺,奴婢可以下厨做给公主尝尝看。”
    和敬看了两人,吩咐贴身侍女巧慧道:“明兰留下来给本宫洗脚,明霞暂时在外房当差。”
    魏氏惊喜的磕头谢恩。钟氏则手握得紧紧的,但还是乖乖的跟着巧慧走了。
    魏氏自从在和敬身边留下来。云熙听到李嬷嬷的汇报,想着历史还是很强大的,这魏氏的命运还是如以前一样,成为了和敬的洗脚婢。从这里开始了她辉煌了一生,只是这次她还能如愿吗?就让她看看她的手段。
    乾隆在后宫中采花不断,但是对她这个皇后倒是比以前尊敬许多。前些日子有个贵人恃宠而骄,说了两句皇后的瞎话,立即被乾隆降为了答应,撤去了绿头牌。自此之后再也没有人和云熙作对了。
    云熙对此自然表面上感激,内心却毫无波动。
    这日,乾隆又过来了,兴冲冲的说:“皇后,朕挑选了几个蒙古王子到京城来,到时候给和敬当额驸如何?”
    云熙第一反应是和敬的担忧是真的,随即又觉得乾隆作为父亲还是靠谱了,至少知道要将未来女婿放到身边高差,让和敬搞养成。这样的做法对和敬是百利而无害的。
    乾隆继续道:“等和敬调好额驸,朕就给他们赐婚,到了成婚年纪,朕在京城给她建坐公主府,以后就在京城生活好了。这样朕和皇后都不用担心了。”
    云熙想了想,道:“皇上,妾觉得既然皇上已经决定让和敬和蒙古联姻,那么让世子们住在北京城,只怕并不能达到联姻的目的。妾也心疼和敬,可是既然她享受了作为固伦公主的荣誉,那么她就有义务为大清江山社稷着想。还请皇上相信我们的女儿,她会成为海东青,翱翔在蒙古的天空的。”困守在京城,当圈养公主,她不喜欢和敬的人生就是吃喝玩乐,她该有更广袤的天地。
    乾隆听到这话一愣,但是不可否认,这话皇后这话说到了他的心坎里。蒙古一直不□□宁,尤其是漠北蒙古、准噶尔等,总是心生逆反,要是再出一个海蚌公主,那么彻底解决这些问题,指日可待。还可能不费一兵一卒。
    想起康熙年间的恪靖公主,他既有些心动。他想了想,说:“皇后要是真舍得,朕有什么不舍得的呢?那么从明日起,让和敬和太子一起学,朕会随时抽查的。如果一年后,她达不到朕的要求,那么皇后就要听朕的安排,不得再反对。”
    云熙福福身,道:“是,谢皇上恩典。”
    瞧见他的皇后笑颜如花,乾隆眼神闪了闪。皇后虽然比不上后宫年轻的妃嫔,可是却有着她们没有的成熟风韵和端庄大气。他每次见到她,就觉得心跳如鼓。他不知道后世把这叫禁欲的诱惑。
    他拉过她坐在他膝上,笑道:“皇后,不要光想着和敬了,永琏,你要开始操心了。过完年,他就十一岁了,该成人了。”
    云熙搂着他的脖颈,道:“皇上,永琏还太小了,当初我们成婚的时候,就是因为年纪小,身子还没有发育好,才让那个孩子夭折的。我不想永琏也经受我们的痛苦,且他现在最重要的是学业,女色上还是晚些比较好,皇上觉得呢?”
    皇后身上不似其他妃嫔各种香气,反而有种自然的清香,让他有些心猿意马。乾隆压住心中的渴望,笑道:“皇后,你还真是和别人不一样呢,永璋十一岁的时候,纯妃就要求内务府送入了试婚格格,十二岁就让朕赐婚。你倒好,还让太子晚些成婚。你就不怕太子埋怨你?”
    云熙道:“皇上放心,我和太子沟通过,他并无异议。”然后又骄傲道:“所以本宫是皇后,而纯妃只是一个妃子,本宫和她的眼界是不一样的。”
    乾隆爱死她现在的模样了,声音都低了下去,道:“好,朕听你的。只是皇后如何报答朕?”晚一些就晚一些,他翻看他祖父的手札也发现了这点,男人晚点成婚要孩子,孩子会更容易活,也更健康些。他之所以提出来,也只是让皇后定下心来,免得说他偏心了永璋。
    云熙自然了解他眼神的意义,娇笑道:“皇上说如何就如何,可好?”作为快三十岁的熟女,咳咳,这个俗话说三十如那什么,她也是有需求的,且乾隆的技术是在不错。
    日月如梭。转眼到了乾隆十年,永琏十六岁了,大臣纷纷要求立太子妃,以安朝廷内外的心。乾隆和云熙商量,指婚鄂尔泰嫡孙女西林觉罗氏为太子妃,于当年六月初六成婚。
    同时,将固伦和敬公主指婚扎萨克和硕达尔汉亲王世子色布腾巴勒珠尔,两年后成婚。本来扎萨克和硕达尔汉亲王世子并不是色布腾巴勒珠尔,而是他的兄长色旺诺尔布,可是谁叫色旺诺尔布长的不好看,和敬公主没有看上,却看上亲王的嫡次子,于是乾隆大手一会,就让色布腾巴勒珠尔变成了世子。
    这表明颜值是很重要的。
    子女都有了着落,云熙心中放下了心中的大石,永琏和和敬算得上乾隆亲自教的,只有日后不谋反,他们俩的地位就是稳如磐石了。
    对此云熙还特地让永琏去看历史上各大太子的经历,尤其是康熙朝的胤礽。两人都遇到了超强待电功能的皇帝,做几十年的太子,该吸取的教训都得记在心里。
    对此永琏倒是坦然的说:“皇额娘,我是知道的,您放心,虽然皇阿玛有的时候会说我不如大哥、四弟、五弟等几个弟弟,可是他心中对我是放心的。”
    云熙笑着点点头,道:“你心中有数就好。”
    母子俩正说着话,就见和敬气冲冲的跑进来,道:“皇额娘,气死我了,我要杖毙一个人。”
    云熙收敛了笑容,皱着眉头道:“你皇阿玛都轻易不会杖毙太监,你怎么能说要杖毙就杖毙呢?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