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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往事
    在如此狼狈的情况下,见到身份这么尴尬的人,谢桑慌了神,本来喝得有些微醺的她一瞬间就清醒了,简直是想把头埋在洗水池的水槽里。
    她僵硬的挽住了温念念,“走吧,我今晚去你那儿睡。”
    温念念说,“行,不过明天我走得有点儿早,你自己起床就行。”
    “好。”
    然后温念念扶着谢桑转身,带着她一瘸一拐的走出卫生间的洗手台,这个时候温念念也发现了秦奕驰,喊了一声,“秦总。”
    秦奕驰嗯了一声,问了句,“脚怎么了。”
    温念念替谢桑回答,“跳窗的时候崴了。”
    谢桑掐了一把温念念,温念念说,“秦总我们先走了。”
    温念念准备继续扶着残障人士谢桑往下走,现在谢桑的脚踝已经肿起来了,鸡蛋大小,每走一步路都是钻心的痛,所以走得异常艰难,一会儿还要下楼梯。
    正当她准备不顾形象的单脚跳的时候,突然从后面被一双很稳的手臂拦腰横抱起来,声音低沉,“我送你们下去。”
    谢桑先是吓了一跳,然后看见秦奕驰的下颌角,白色衬衫上面一颗扣子没有扣,露出修长的锁骨,身上也带着好闻的味道。
    她的心仿佛都要跳出来了。
    温念念也很惊讶,赶紧说,“谢谢秦总。”
    一路他抱得都很稳,看得出是常年健身,谢桑甚至能感觉到他的硬硬的腹肌和胸口的起伏。
    停!不许乱想。
    秦奕驰把谢桑放到了温念念的奥迪的副驾驶座上,就离开了。
    温念念看着谢桑,表情复杂,“你跟你他关系变好了?”
    谢桑连忙否认,“我跟他虽然不至于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但也是属于他看不起我,我也不喜欢他的关系。”
    “那他为什么....”
    “可能是和扶老奶奶过马路一个心态吧我觉得....”
    谢桑开始兴师问罪,“刚刚你怎么告诉他我跳窗子,他肯定在心里更瞧不起我了,你竟然这么出卖我。”
    温念念看着前面的车挡住了她的道,按了下喇叭,有点儿心虚的说,“你别看着他平时斯斯文文的,其实在商业场上严厉到令人发指。最近我们两家公司合作,他一直卡着我们的方案不给过,我boss都要急哭了,拉着我们部门加班了一个月。”
    “我对着他就怂,没经思考就回答出来了。”
    谢桑撇了撇嘴,“那你们为什么不换一家公司。”
    温念念用手指扣了扣方向盘,“他们公司可是行业的天花板啊,要想把项目做大绕不过。”
    “好吧。”谢桑接受这个回答。
    因为她面对她严格的导师也怂得一匹。
    这个时候,她拉下了前面的镜子,看了看自己现在样子。
    不但眼睛是肿的,鼻尖是红的,而且披肩的长发有很多发丝也都膨了起来,跟金毛狮王谢逊一样。
    太丢人了,真是太丢人了。
    她再也不想见到自己这个哥哥。
    温念念的公寓在离她公司很近的一个高层上,地方是温念念男朋友唐渊选的,为了让她上班更方便一些。平时她和她男朋友一起同居,但是只要她男朋友去出差,谢桑就特别喜欢跑过去和她一起睡。
    又大又软的床,谁不喜欢。
    到家之后,两个女生一起脱了衣服冲澡。
    谢桑看着温念念身上还没消散的吻痕,啧啧啧了几声,“我唐哥有点儿本事。”
    温念念笑嘻嘻用的手去抓谢桑的胸,捏了两下说,“手感真好,我闺女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身材也好好,怎么始终没男朋友。”
    谢桑打掉她的手,“你别碰我,我有伤心咪咪综合症,谁碰我的胸我就会很难过。”
    温念念翻了个白眼,“这是个什么奇怪的综合症。”
    最后躺在床上,温念念说,“明天你去看病,要不要顺便看看你爸。”
    谢桑侧过身子,把天鹅绒的被子往上拉了拉,“不知道。”
    在十年之前,谢桑一直觉得自己拥有一个很幸福的家庭。
    她的妈妈谢芳玉女士是一位非常优秀的南极海洋学家,曾经跟着华夏国的国家科考队去南极站驻守了一个月,上过电视,也经常开讲座。
    小学的谢桑把报纸上的她的妈妈剪下来,贴在自己的课本上,指着,对自己的朋友们说,“看,这是我妈。”
    下巴都要扬到天上去了。
    而且谢芳玉女士也从来不逼谢桑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虽然在工作上忙得不可开交,但是一个月总还是非要空出两三天,带着谢桑出去玩儿。
    陪着她在游乐园里把她最爱的云霄飞车玩儿了一遍又一遍,一直到脚踩在地上,觉得这个世界都是旋转的。
    谢芳玉女士从来不打她骂他,非常尊重她的爱好,喜欢弹钢琴就请最好的老师教她。如果她在学校不听话,被老师叫家长,谢芳玉女士也只是把道理明明白白的将给她听,“虽然你不必活成我所期待的模样,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做,会让你自己后悔的事情。”
    “自己努力能让你以后不必依附别人而活,你才有能力选择你自己想要的人生。”
    十岁的小姑娘对于这些话似懂非懂,但还是记了下来。
    谢桑的爸爸秦雄胜非常忙碌,一个月最多也只有一天在家。他是一个高大的男人,哪怕岁月在他脸上留下了皱纹,也依稀能看出他年轻时的英俊。
    他对谢桑好到没话说,要什么给什么,谢桑拥有一整个衣帽间的粉红公主裙和一个柜子的限量版芭比娃娃,手肘都可以扭动的那种。
    经常把她抱在怀里,低着头用胡渣蹭她的脸,说乖乖女儿,爸爸爱你。
    谢桑吧唧一口,带着些口水亲在他脸上,“爸爸我也爱你。”
    谢芳玉女士围着围裙走过来,笑着说,“来吃饭了。”
    谢桑经常在夜晚梦回那些一家三口在一起的日子,她好想仔细看看当时谢芳雨女士的眼睛,里面除了温情是不是也还藏着伤痛。
    因为在她十一岁那年,谢芳玉女士毫无预兆的自杀了。
    甚至在前一周,她还说在谢桑小学毕业之后想带谢桑去欧洲玩儿几周,看看艺术馆,熏陶出她的高尚情操和艺术细胞。
    从那个时候起,谢桑生活的美好琉璃世界打破了,因为她被秦雄胜接回了秦家,才发现谢芳雨女士只是秦雄胜养在外面的情妇。
    秦雄胜有一个比谢桑大五岁的儿子和大六岁的女儿,以及虽然没有谢芳玉女士漂亮,但是浑身都是贵妇气质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