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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7章
    小哥俩想了想, 小肉巴掌一拍大腿道:“想起来了,糖豆子!”
    谢穆宁失笑,“明明就是药丸子。过来, 见过孟老爷子!”
    摇摇道:“娘, 磕头么?”
    孟太医道:“磕过了, 磕过了!头一回磕过就作数了。”
    于是三叔侄一起给他拱拱手见礼, “孟老爷子好!”
    孟太医摸摸他们仨的头, 然后对谢穆宁道:“你好生歇着就是了。”
    到要告退从宫里离开的时候, 宓妃过来道:“皇上让你放宽心, 好好养胎。打北戎本来就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他不会以一场战事的成败来轮功过。”
    谢穆宁点头,“哎。”
    宓妃看她两眼,“皇上说你挺能屈能伸的。”
    谢穆宁今天确实有些过意露怯了。但结合楚元大哥的事想想, 戏其实也没过。
    “不能不担心啊。”
    “皇上问你, 难道你身在边城你就不担心了?”
    谢穆宁道:“请娘娘转告皇上,臣妇担心纳真会趁机造势。到时候掀起一股觉得楚元太过年轻, 还不适合出掌帅印的呼声。”
    “本宫会替你转告的。”
    “其实说到底, 战事如何, 臣妇如今也还不得而知。”
    “皇上许你去问吴侍郎。”
    “是。”
    第二天下午,谢穆宁候着吴宥下衙了, 带着摇摇过去问。
    吴宥道:“战报无非就是折损多少人马。北戎之前吃了两个大亏,接连吐出了五十里的失土。所以这一次来势汹汹。楚元这一战确实是失利了,损失惨重。战报是德王报上来的,他也是职责所在。朝廷要杜绝前方战将谎报战功。这是悬镜司的职责所在。”
    “这我明白的。”谢穆宁盯着吴宥写在白纸上的数据看, 确实有点不好看啊。
    她自然不会记怪德王。让皇帝看到他和楚元不是穿一条裤子的, 这是好事。
    而且德王这人, 看着混不吝, 做起事其实很尽忠职守的。
    她只恼恨自己只能在后方等着落后前线不知几日的消息。这战报还得皇帝特许她才能来问。
    她向吴宥也说了昨晚请宓妃转告皇帝的担忧。
    吴宥点头,“你的顾虑不无道理。确实有人把楚元大哥当初贪功冒进的事又翻出来了。还说之前两场大胜,都是聂大将军指挥有功。他这个二十八岁的二品大将军,太招人眼了。而且北境未免太特殊,就连军费开支都可以自行从商税里截留。不过你也不用太过担心,皇上还是信任楚元,肯继续给他机会的。”
    谢穆宁知道问不出多的来了,告辞离去。
    上了马车摇摇问道:“娘,爹爹吃败仗了么?”
    谢穆宁点头,“现在得到的消息是这样。”
    摇摇趴到母亲腿上,有点闷闷的。
    谢穆宁摸摸他的头,“胜败乃兵家常事,只胜不败的娘只知道冠军侯。”
    如果冠军侯活得长一些,不知道还能不能保持不败的战绩?
    “爹爹为什么不能做冠军侯?”
    “我可不希望你爹爹横空出世,然后如流星般陨落。你爹爹和北戎的纳真,也算是棋逢敌手。之前两仗,你爹爹大胜,而且收复了失土。对方肯定是要找回场子的。这一仗败了,咱们也再找回场子就是了。”
    “哦。”摇摇还是提不起精神来。
    朝堂上对是否继续然楚元执掌北境边军有些争议,这些争议吴宥也如实反馈给了谢穆宁。
    谢穆宁一直在关注打回来的国土有没有再被北戎人占去,没有!
    边军虽然吃了败仗,但寸土未失。
    谢朝辉道:“凡事都有利有弊。让悬镜司发回战报,可以杜绝边将谎报战功,但仗又没打完,边将也容易因此受流言中伤。再等等看!”
    谢穆宁道:“老爹,我没急。皇上都肯信他,我还能不信?”
    谢朝辉看看有些蔫的那三叔侄。他们从宫里回来就没振奋过精神。
    楚元是他们心目中不可战胜的大英雄,可如今知道大英雄也是会吃败仗的,有点受打击。
    谢穆宁也没有和他们多说。
    楚寿从外面进来,“老爷子,老夫人、夫人,这是韩王府乔迁的请帖。”
    一共两张烫金请柬,分别递给谢穆宁和谢朝辉。
    谢穆宁道:“韩王这封王乔迁、又娶新妇,就能收两回礼啊。”
    满朝权贵都得去,礼还不能轻了。毕竟这位也是有希望登顶的人物。
    赵襄看她还能计较又要送厚礼了,知道她是真没太急。
    忍笑道:“等你生了孩子,你也可以请几回客的。”
    谢穆宁道:“那得我家夫君打了胜仗,简在圣心才行。不然,别人来不来,礼物送得重不重,不好说。”
    她是近来没出门,出门做客的话肯定不会再像之前那样受到热情款待。
    毕竟那些弹劾楚元的奏折,皇帝并没有表态。这就让人有些忐忑了。
    谢穆宁其实还蛮感激皇帝那晚让宓妃来给自己吃了颗定心丸的。
    谢朝辉道:“韩王会不会知道什么?”反正这个送请柬的态度,一点没有轻慢镇北伯府的意思。
    “谁知道呢?去了,看看淑妃怎么招待我就行了。”
    韩王还没娶正妃,淑妃请旨当日出宫帮儿子张罗,皇帝允了。
    结果没用等去韩王府试探虚实就知道了。没过几日兆慧大师回京了,来了一趟镇北伯府。
    “哎哟,大师,您有事叫我过去一趟得了。”谢穆宁一听他老人家来了,赶紧迎了出去。
    继母说三十年前她还是御花园的洒扫小宫女的时候,兆慧大师就是先皇的棋友和大相国寺方丈了。
    谢穆宁父女这才知道他们之前把大师的年纪估小了。
    老人家不是跟谢朝辉差不多,起码大了十岁。
    兆慧大师走得慢条斯理的,依然是那么精神矍铄。
    “那不是听说你肚子里又揣了一个么。反正贫僧每日闲溜达也要走不少路。这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就跑一趟吧。”
    谢穆宁迟疑的道:“您受谁之托,我夫君么?”
    “不是他还有谁?一般也没人想到指使老和尚我跑腿的。”
    谢穆宁亲手接过丫鬟上的茶盏,摆到兆慧大师手旁的茶几上,“大师,您请用茶!”
    兆慧大师端起来喝了一口,“楚大将军叫你不要担心,静待结果就好。他没说别的,反正就是知道老和尚要回京了,派人大老远的跑来让带这么一句话回京。”
    谢穆宁呼出一口气,“一直寸土未失,我心中其实就有些揣测。但还是得了大师你你这句准话心头才踏实啊。”
    “你家几个小娃呢?”
    “他们到书院蹭课去了。我已经让人去叫了。”
    兆慧大师点点头,“贫僧听说你办的这个书院了。不为名、不为利啊。给天下女儿家一碗饭吃!”
    “也没那么高尚,就力所能及吧。只当是为儿孙积阴德了。”
    那三叔侄很快被叫回来,他们兴致勃勃的给兆慧大师表演左手剑和走梅花桩。
    他们后来向铮儿请教了一套简单的剑法,勤加练习之下比之前的乱舞像样多了。
    走梅花桩也是,又快又稳。
    兆慧大师往嘴里丢了一颗花生米,“你就给他们启蒙了?而且为什是左手?”
    “没有,他们自己闲着会去蹭武技课、文化课。也会找铮儿求教。至于用左手是因为之前看到有人右手废了,左手用得很好。他们两手都能用。”
    “你收到宝船的消息没有?”
    “还没,我也顾不上去打听这个。出什么事了吗?”
    兆慧大师道:“听说回程遇到风浪中触礁了。”
    “船沉了?”谢穆宁变了脸色。
    “那倒没有,但是损坏有些严重。好些货被浪打了,不能要了。”
    谢穆宁呼出一口气,“天有不测风云,也是难免的。希望能回本吧!”
    没两天,果然码头传回了消息:宝船回来了,但货只有之前的六七成。而且宝船本身需要好好的维修。
    水军减员了两成,于晓海也伤得不轻。
    姜大再次带着人赶去码头处理。
    谢穆宁道:“楚寿,送些药品、补品替我去看看于都督。”
    好歹别人上次还送了她一张波斯大地毯。
    谢朝辉道:“东西给我吧,我去一趟。摇摇跟外公一起去!”
    “哦,好!”摇摇跑过来道。
    晃晃趴在谢穆宁腿上,“为什么你们去哪都是带哥哥去?”
    “因为他是小世子啊,谁让你出世的时候跑慢了呢。”
    晃晃瘪瘪嘴。
    谢穆宁跟他额头抵额头,“在娘心底,你们哥俩都是娘的宝贝儿子。但你们确实得分个长幼。”
    铮儿休沐的时候回来跟谢穆宁道:“姜世子家的长公子也跟我们一起练武了。听说他在边城也时时跑去逐北会练武。”
    姜冶和铮儿其实年岁相当,但比起来铮儿真的比姜冶成熟许多。
    姜冶给人的感觉还没脱奶气似的。大概因为是来之不易的儿子,而且身体不是太好,所以世子夫人要宠溺一些。
    倒是姜瑶,只大两岁,却给人一种英姿飒爽的感觉。
    可惜她门第太高了,不然谢穆宁还真想把人娶回家来,便宜锐儿那小子。
    “叔祖母,听说宝船这次损失挺大的。”
    “应该只是没有上一趟那么赚钱了。”
    铮儿道:“但是听说国库那三十万两银子要照样抽走,据说修宝船得花不少银子。”
    谢穆宁摸摸下巴,这影响的恐怕是姜大的远航计划。
    “我之前还打算给你们四兄弟也小小的投一笔银子的。现在看来,海贸果然是在赌啊。”
    铮儿道:“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叔祖母有机会的话还是帮我投一笔吧。”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