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见他真的十分为难不得不小小声道:“其实你也可以拒绝的……”
“拒绝个屁!”司空摘星翻了个大大的白要吹炸了的河豚一样抱着脑袋蹲在了地上:“我怎么就交了你这么个能惹事的朋友呢?”说着司空摘星跳起来怒视沈雁:“肯定是你对不对?用兵那么机密的事陆小鸡肯定没有机会接触,肯定是为了帮你他才会阴我的对不对?!”
沈雁毫不推脱地点头应道:“是我,而且我还知道裘千仞的厉害,你只需要说这单生意你做不做就是了——肯定不会让你做白工。”说着沈雁竖起了一根手指:“一万两金,只要你将武穆遗书偷出来我便付你一万两,言出无悔,花满楼与陆小凤都可以作证。”
“一,一万两?还是金子?!”纵是司空摘星也不免被沈雁的大手笔给吓到了,不得不说司空摘星真的有那么一瞬间是想要一口答应下来的,毕竟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那可是一万两金啊!干这一笔他就算一辈子躺在金子上享乐都够用的了!
但是司空摘星的理智还是阻止了他的冲动,只不过,只见司空摘星脸色变来变去,足足僵硬了一刻钟,他还是咬着牙应下了沈雁的委托,不过为此沈雁也许下了会随同他一同潜入铁掌峰随时准备接应的承诺,并且还付了他足足五千两金票的定金。
生意谈成,沈雁立刻知情识趣地功成身退,毕竟就看司空摘星那一脸扭曲的表情也知道他在抵达湘西之前恐怕是不想再看到她了。
陆小凤看着司空摘星纠结的神色总是心中仍有担忧却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喂猴精,拿到那么多钱你这是高兴坏了?啧啧,没想到你这猴精有一天也能变成土老财啊!哥哥帮你赚了这么一大笔,你就不打算请我喝杯酒吗?”
司空摘星呸了一声,一把将金票揣进怀里,一脚将身旁伸爪子的陆小凤踹出去一尺远:“做你的青天大梦去吧!这可是老子的卖命钱,要喝酒自己赚去!”
陆小凤闻言见他不像说笑也不由停下了玩笑,皱眉问道:“真那么危险?那你还答应?你不会真的是要钱不要命吧?”
司空摘星撇嘴:“这是要钱还是要命的问题吗?这根本就没给我选择啊!早知道你这次是在给朝廷办事,我绝对不离你百里之外就绕着走!”
听司空摘星提起朝廷陆小凤猜到了他在顾忌些什么,不由失笑:“不至于吧?阿雁毕竟是我们自己人,你要是真不答应我们肯定想别的方法,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司空摘星含混地嘟囔了几句什么,最后却是摇头拒绝了陆小凤帮他跟沈雁反悔的决定:“算了,富贵险中求,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再说了——一万两确实够多了,卖命也值了。而且,那武穆遗书我确实也想拿来瞧瞧,说不定我还有当大将军的天赋哩!”
说着司空摘星已是脚下一点从窗户里翻了出去,一个起落之间人已不见了踪影:“不必多说了,我司空摘星这点信誉还是有的,后日出发,我且先去享受一番再说——他xx的,老子长那么大都还没见过那么多钱呢!”
花满楼与陆小凤对视一眼,俱是哭笑不得,罢了,人家买卖双方都谈妥了,他们这个中间人还是且看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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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司空摘星所言,越是靠近湘西便越是能够体会到裘千仞的威慑力——刚刚一举大败衡山派的裘千仞威名虽还未在中原流传,但在湘西却已是足以震慑宵小,铁掌帮更是一路水涨船高,堪称湘西第一大帮。看着司空摘星这几日露出的纠结的表情,沈雁又怎会不知他心中的后悔,却也权当没有看到,反正以司空摘星的性格定然是不肯主动提毁约的。
不过这些传闻却也让沈雁愈发谨慎起来。
铁掌峰下,天色不早,司空摘星正欲行动之时,沈雁却突然拦下他,给了他几包颜色不同的小药包。司空摘星不由奇怪:“这是什么?临行送药你这是多希望我受伤啊?”司空摘星调侃道。
沈雁虽知他是开玩笑却也忍不住瞪了他一眼:“我是那种人吗?”瞬间狂涨的杀气吓得司空摘星连连求饶沈雁这才放过他认真解释道:“虽说我等一下也会跟上去,但你若是被裘千仞发现我也不一定能够立刻赶到,所以这些是给你防身用的。虽说不一定能放倒裘千仞,但是自保应是足以的。”
“就凭这?”司空摘星翻看着掌中每个只有一节手指大小的小药包不禁露出了不以为然的神色。
沈雁挑了挑眉却也不怒,反是耐心柔声道:“确实不怎么靠谱,左右不过是些见血封喉、触之断肠、封人内力的毒药罢了,想来裘千仞那般厉害,这些东西对他应是没有作用的——唉,我在就跟欧阳锋说过,这些小手段上不得台面的,看,这不就被人嫌弃了吗?”
一听沈雁的话司空摘星顿时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你别害我!千万别跟——那位说,那位制作的毒药岂有不好用的道理?你可别跟他胡说八道。”
沈雁见他这幅样子顿时笑开了:“你就那么怕欧阳锋?”
司空摘星翻了个白眼,却仍是解释道:“怕倒也算不上,但是这行走江湖最忌讳的就是惹上这些用毒的行家,毕竟惹上这种人基本上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更何况谁不知道那西毒不仅用毒厉害,还记仇得紧,我可是惜命得很,不想那么早英年早逝。”
沈雁摇了摇头,却也没有对司空摘星的论调发表任何看法,只道:“行了,现在这些能让人死得不明不白的毒药都给你了,现在可以快点上铁掌峰了吗?你要再这么拖下去,那我们怕是只能明天再来了。”
司空摘星连忙将手中的药包好好地揣进腰带里,飞身而去:“好好好,别催了,保证今晚给你把东西偷出来还不行吗?”
说话间,那道精瘦的身影便已经几个起落消失在了山林之间。沈雁在原地徘徊片刻,数着过去了两刻钟,这才随之离去……
第86章侠行九州二十七
裘千仞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这一点从他为了确保华山论剑的胜利连脸面都不要去暗算段智兴,被发现后还不惜对瑛姑年幼的孩子下手便可看得出来。
然而这还不是他最令人畏惧的地方,他更令人害怕的是他的隐忍——为了保持自己的胜迹他连第一次华山论剑都可以忍痛舍弃,可见其人对于自己的野心、能力都有着极为清晰的认识。可以说这是一条时刻警醒着的毒蛇,想要对他出手并不困难,但困难的是如何一次将他赶尽杀绝或不留把柄。
否则,一旦被记恨上,这条毒蛇必然时刻准备着反咬你一口,这种对手无论是谁都是不愿意去招惹的——司空摘星已然来到了裘千仞书房门前,仍是忍不住心中后悔,说实话,钱再多也要有命花啊!如果沈雁身后站着的不是朝廷的话,这种买卖他是绝对不会做的!
但,正所谓来都来了……贼不走空,司空摘星身为偷王之王的尊严也不允许他就这么掉头回去,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司空摘星只得硬着头皮推开了面前的房门——常人藏东西无外乎就那么几个地方:书房、卧房、暗格、密室。而后两者还常常藏于前两者之中,他虽然不知道那武穆遗书藏于何处,但是弄乱他的书房总没错。
因为无论武穆遗房中,在这里制造混乱总能给人营造出有人来偷东西的假象,毕竟这书房之中杂物繁多,一旦弄乱了想要确定有没有遗漏、丢失之物总比他处要更困难,而且……这里总是比裘千仞的卧房更好接近的。毕竟,书房需要有人打扫,铁掌帮中也时有人来此汇报工作,只要手段到位想进书房并不困难。
就好像他现在这般——易容成平日里洒扫的小厮,一时半刻也很难被人发现端倪。如果要找到武穆遗书这点时间自然不够,但要制造混乱,这段时间却已是足矣。司空摘星合上门,四下扫视了一番,立刻行动起来——桌案上的书信全部弄乱,箱子、画缸直接放倒,墙壁上的画轴推个东倒西歪,最后再用力撞一下书柜。
“嘭!”的一声巨响,书柜上的瓷瓶落在地上顿时摔了个四分五裂,不等外面乱起来,司空摘星便已一个纵身穿过窗户落入了窗外的花丛之中,悄无声息地猫着腰溜到了另一边院中的树上,提气屏息,静静观察着隔壁院中的动态。
司空摘星选在这个时间动手自然不是毫无道理的,裘千仞本就有每日傍晚回书房确认一遍今日的事务是否处理完毕的习惯,司空摘星故意弄出响动时裘千仞其实已然距书房不足百丈了。听到书房中的响动,裘千仞瞬间飞身而起,兔起鹘落之间便已一马当先冲进了书房。